門口的張峰心裏笑開了花,臉上卻假惺惺的提醒道:「魏侍郎,尚書大人當初吩咐的半個月時間,可所剩無幾了。」
「到時候魏侍郎如果還找不到丁秋的證據,治他的罪,那魏侍郎怕是要擔責了。」
這哪是什麼怕是,這就是肯定要擔責!
魏子諸一臉煩躁的瞪著他,「老子用你說?滾滾滾!」
張峰難得被罵不生氣,只想仰天大笑三聲,恭恭敬敬的拱手退走了,徑直去了尚書房。
剛進來的時候,他就被魏子諸打了,養了好些天才好,如今看到魏子諸心煩氣躁,他就開心無比。
等半個月期限一到,如今看來,魏子諸是沒本事拿下丁秋的,這樣的人,就只配被趙開旗隨手拿。
再治他的罪,怎麼也能送去刑部,就算皇上開口也沒用,因為這一切都是符合規矩的,放在那些皇室威最大的皇帝上,自然有用,如今嘛,只是個笑話。
張峰剛走,魏子諸就平靜下來,角還帶著一抹淡笑,有些譏諷。
他離開吏部,徑直前往刑部。
在外人看來,他此舉只是想尋求刑部的幫助,並不會起疑心。
刑部尚書房。
這裏更加簡陋,甚至還有一些供用的,平白添了一些肅殺之氣。
陳震年從過軍,有軍人習氣,平時不茍言笑,在刑部威嚴很高。
兩人相對而坐,魏子諸竹在道:「半個月時間還有三天,趙開旗他們估計已經高興壞了,只等三天後,丁秋依舊安然無恙,就可以治我的罪,讓我進牢。」
陳震臉古怪的看著他,「你看起來好像還高興?」
魏子諸笑道:「他們以為一切勝券在握,我不過是個窮小子當,頭腦一熱的莽夫,步步都掉進了他們的算計之中,卻不知他們才是被我算計的那個。」
之前趙開旗讓他去查丁秋,他就想明白了其中關鍵,這事兒不管與不,他都討不了好。
但趙開旗等人都想錯了一個問題,或者說想了,太理所當然了。
那就是他被治罪的前提是,丁秋確實有問題。
丁秋有問題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且問題還不小鹽鐵令,不知道貪了多錢財,靠著一,快能跟尚書並肩了。
要知道大堯的實權大部分都在六部裏面,按照魏子諸對前世歷史的那一知半解,這個時候應該是有大理寺等三法司存在的,在大堯卻沒有。
這也是上次他提議讓陳靈山暗中立一個督察組的原因,不過這件事說易行難,陳靈山未必有那個本事。
不是說他沒有魄力,而是有心無力。
丁秋是有問題,這京都的員,但凡有點了解的人,都知道。
可重點在於,有問題也需要有人能找出來才行。
想治罪,在大堯也要講究證據。
無緣無故讓一個鹽鐵令丟,於理不合,與大堯律法也不合。
魏子諸不需要去證明丁秋有罪,而是要想辦法證明他無罪,這樣一來,趙開旗讓自己去查,反而有陷害同僚的嫌疑。
證明有罪很難,因為要舉證,而眾所眾知,從古至今舉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丁秋又不是那種蠢貨,不可能不給自己準備後路。
但想要證明無罪就容易了,因為這不需要舉證。
魏子諸到時候大可以直接說,本查了半個月,什麼都沒查到,便足以證明丁秋對朝廷忠心耿耿,盡忠職守,毫無問題。
什麼,你說他有問題?
誰主張誰舉證,你拿證據出來我看看?
陳震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青年,按照年齡,他做魏子諸的父親都夠了,所以看著眼前青年臉上的自信笑意,他莫名有些恍惚。
駙馬爺的大名,他還是知道的。
當初長公主挑選駙馬,魏子諸第一次走進這些大臣的視線中,那時候人人都以為陳涵素找了個能人,或許可以幫助皇室。
結果多方查證之下,都證明魏子諸只是一個普通士族弟子。
而魏子諸在這個士族裏面,無父無母,孤兒一個,本不可能給皇室提供任何幫助。
後面的三年,也證明了他們確實多想了。
所以魏子諸除了一開始讓這些大臣多看了兩眼之外,就再無任何興趣提及了,上一次,還是魏子諸主跳出來攬下北境出兵的時候。
那也是一次送死的出兵,魏子諸更加坐實了無勇無謀,頭腦一熱的形象。
這種人就是莽夫,偏偏還沒有人家莽夫的本事,只會徒增笑料,讓人更加輕視。
北境那一戰取勝,驚呆了朝中不人,不過魏子諸當時也聰明,把功勞全部給了王騰徐起,這兩人是正兒八經的軍將,並不會讓人生疑。
這也是為什麼明知道薛去了一趟城主府後,讓魏子諸朝為,魏子諸直接答應的原因。
陳涵素還沒有看這一層,知道薛等人會對魏子諸不利,曾勸阻他不要去當,但魏子諸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莽夫嘛,如果拒絕才會讓人覺得反常。
魏子諸被陳震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問道:「尚書大人有話直說,我可不喜歡男的。」
陳震一愣,反應過來后怒道:「老夫也是!」
魏子諸也一愣。
然後兩人齊齊大笑。
陳震慨道:「這三年,你而不發,已經騙過了所有人,說實話,之前老夫也是這麼認為的。」
魏子諸笑道:「我現在也是一樣。」
之前三年而不發,跟他有個的關係。
陳震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在趙開旗等人眼中,你確實還是一樣,頭腦一熱便不管不顧,很容易就掉進了他們的陷阱里,這也是你故意為之吧?」
「當初得知你真去吏部當,還覺得你不堪一擊,確實頭腦發熱,現在看來,大智若愚,愚者未必是愚者,自詡為智者的,也未必是智者。」
陳震確實有些慨。
如果不是魏子諸跟他說了一下計劃,連他都要被矇騙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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