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輕而易舉地在書架和箱子中找到他需要的書籍,所有的一切都擺放在原本的位置，“你真的什麼都沒有。”

倒不是所謂的，祁昀知道寧染只是懶得打掃。

“是啊,”寧染附和,“不如今天晚上就把書都搬走吧，放在這里也很占地方。我會幫你搬一點的,不過只有一點。”

話雖這麼說,但是書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是一晚上很難搬完的任務。

“不用，其他書可以在網上找到電子版,”祁昀手中的幾本是較為冷門的,“需要我找人上門理嗎？”

和祁昀果斷扔掉的習慣不同，寧染看著那些書又覺得扔了太過可惜，“先放這里吧,反正對我也沒有影響。”

也就在客廳和臥室轉轉,次臥完全是倉庫的作用。

寧染的說法讓祁昀側目,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口,“如果有人再搬進來會有點麻煩吧。”

寧染聽到這話也愣了片刻，沒想到對方會心平氣和地和討論這個問題,“你真是個心思細膩的好前任，如果有前任app,我會給你打五顆星的。”

祁昀無語了幾秒鐘，“你每天都在想什麼？”

寧染出上班時的死寂眼神,“每天都在想談的事，抱歉，我的工作容就是這些。”

“這本不是談的事,而是分手的事吧，”祁昀沒忍住吐槽，“給前任打分，真虧你想的出來。”

“哦？”寧染不知道祁昀在無語什麼，但最擅長聽不懂人話，所以自顧自地繼續著話題，“你會給我打多分？”

祁昀視線掃過笑嘻嘻地臉龐，他原本想說這種東西本沒法打分，但最后還是給了寧染回答，“零分。”

寧染的笑容凝固，“這是不是就有點缺德了？顯得我這個優質產品有瑕疵啊。”

“這就是人，”祁昀拍拍的肩膀，“總會有不甘心的人打零分的。”

寧染認真思考，想到好辦法，“那再搞個拉黑功能吧。”

*

“我就是因為提出了拉黑功能，被王部長趕出來了。”寧染拆開手中雪糕的包裝，咬了一口，“他說我故意消極怠工。”

寧染從未覺得自己是這樣的大忙人，從文案組的會趕出來，又參加新項目的討論會。

“原來文案組真的定期有主題討論活啊，”若嵐出了羨慕的表，“我們組的氛圍沒有這麼團結呢。”

“畢竟你們需要的是創新，而我們需要的是蘇點，”寧染扭頭問祁昀，仿佛上課突然人回答問題的老師，“祁昀，你知道蘇點是什麼嗎？”

祁昀說，“我們不是‘健項目研發’討論會麼？”

“但是財務部和組的人都沒來，這個會只有三個人也沒啥意義吧，”寧染繼續吃雪糕，自問自答，“蘇點就是我們寫劇本時，能夠增加角魅力的部分。”

祁昀完全沒搭理的話，準備以不變應萬變，繼續沉默著看自己的書。

過了幾分鐘羅瑩風風火火地推開頭腦風暴室的門，祁昀緩慢地了一下額角，知道這個新項目討論會是進行不下去了。

文案組的會議開完后羅瑩到找寧染，眼尖地看到坐在小辦公室里的。

“老王讓討論的是蘇點，”羅瑩對王部的稱呼向來大不敬，也從若嵐的冰箱里順了雪糕出來，“不是讓你推陳出新，給研發部增加難度好不好？前任app，真是絕了。”

既是研發部又是前任的祁昀抬眼，看向寧染，“你們文案組這次討論的蘇點到底是什麼？”

即使祁昀這麼沒有好奇心的人，也不得不為了跟上們的思路提出問題。

“啊？我沒說嗎？”寧染不敢相信自己坐在這里十幾分鐘，一句重點都沒講到，“破鏡重圓。”

祁昀有點后悔發問，低頭繼續看書。

若嵐說，“破鏡怎麼能算是蘇點呢，明明已經是被淘汰的人了，這種劇就像選秀節目里的復活賽一樣讓人膈應。”

祁昀說，“因為復活的不是你。”

若嵐嘖了一聲，覺得祁昀雖然冷著一張沉穩的臉，但不知為何總能散發出一種讓人不愉快的囂張氣焰。

羅瑩這會兒倒是想起了個好笑的點，“老王問寧染破鏡重圓的蘇點是什麼，寧染說‘小孩和霸總長得一模一樣’。”

寧染努力解釋，“破鏡重圓劇原本就是這樣的吧，主帶球跑，然后霸總追，逃他追他翅難飛。主離異帶兩娃，霸總覺得被戴綠帽心中憤恨，管家說，‘爺！這個男孩和您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霸總幡然醒悟，最后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若嵐鼓掌。

羅瑩笑著在旁邊補充，“如果是冷傲型霸總，那他的兒子也要從小就冷冷的。一種小大人的覺，而且學習巨好，說話巨，還得調解大人之間的矛盾，或者是故意制造矛盾不要爸爸。”

若嵐掌聲不絕，一副見了世面的樣子，“一般人真進不了文案組，你們這言小說閱讀量得多龐大。”

“倒也不一定，”羅瑩表現出自己的低調斂，“有的時候也看一些微博或者抖音上的一胎十寶的引流量的小廣告。”

話題又回到破鏡重圓的蘇點。

寧染說，“請把我剛剛講述的故事中的蘇點提取出來。是不是仔細想想，長得一模一樣也勉強是個蘇點。雖然會顯得媽媽很沒有參與。”

若嵐提煉了一下劇，確實沒想到所謂的蘇點，“戴綠帽算嗎？”

寧染說，“這算缺點，不是蘇點。”

若嵐聳肩，表示同意，以及疑王部長為什麼要出這種難題。

“沒有辦法，人類的喜好是多種多樣的，”羅瑩靠在寧染上，雪糕把冷得越吃越神，“我們需要迎接各種可能的客人。”

若嵐好奇，“你們不能挑選劇本麼？”

寧染一臉這孩子還是年輕的表，“不能，系統會自分配，只是給我和羅瑩明星相關的多一點，給月姐他們家庭方面的多些。”

“如果寫不出來怎麼辦？”若嵐問出了最可怕的問題。

寧染，“劇本給別人寫，然后扣錢。不到實在是不行，誰會選擇扣錢啊？”

說到扣錢，寧染突然來了神，看向羅瑩，“王部沒說因為我今天的表現扣錢吧？”

“沒有，咱們下次開會的主題是初，我勸你笨鳥先飛。”羅瑩掃了眼仿佛與他們這幾個人隔絕的祁昀，青年正在低垂著頭看那些符號都看不懂的書。

羅瑩決定講點地獄笑話，這個賤一定要犯，“或者讓祁昀幫你回憶一下初？”

為了在領導面前挽救形象的寧染已經開始在手機上搜索初的關鍵詞，聽到羅瑩這句話后抬頭，“嗯？可是祁昀應該不認識我初吧。”

這倒是沒人能想到的回答。

羅瑩和若嵐發出同一個音節:“啊？”

就連頭一直低著的祁昀都抬了頭，看向寧染，在他們漫長的討論中終于恢復了聽力，開始關注他們的話題。

寧染扭頭看清幾人的表，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驚訝什麼，“祁昀不是我的初。”

說得坦，聽者中沒有一個心平靜的。

寧染是那種看起來就很母胎單的人，與人對視的時候眼睛里有一種清澈的愚蠢，當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后整個辦公室都沉默了。

沒想到，確實沒想到。

羅瑩十分后悔賤的自己，平日缺德慣了，難道就差這一嗎？

羅瑩整理整理手中并不存在的資料，“哎呀，有個養狗的顧客的后續進展我還得跟蹤一下，我先走了。”

羅瑩走了之后，若嵐看了看寧染，又看了看祁昀，有一種難以把控眼前的局面是機遇還是危險的茫然，最終選了個安全選項，跟著羅瑩離開。

那兩人走得極快，寧染看著他們匆匆的背影，十分疑，難道這是什麼不吉利的話題嗎，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走的這麼著急。

寧染的視線緩緩收回，看到坐在旁邊的平靜祥和的祁昀。

哦。寧染有點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確實說了一個相當微妙的話題。

但是寧染又想到祁昀是失憶的，在張之外，又有種一個失憶的人能把怎麼樣的擺爛。

祁昀看上去沒有特別驚訝，還是平時那樣平靜淡漠的模樣，“我知道這事嗎？”

自然是問失憶前的祁昀知道不知道。

寧染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們沒聊過，你應該是不知道吧。”

哦，沒聊過，那就是之前的祁昀沒問過。之前的祁昀沒問過，那就是事已經解決了，或者沒有危機了。

畢竟是個能夠做為做狗的人，祁昀對上一任祁昀很信任。

祁昀點了點頭，低頭繼續閱讀，他昨天才拿到的書，今天已經翻到一半，“那就是知道。”

祁昀一副盡在掌控的模樣，寧染有些懵，“為什麼？你不是失憶了嗎？”

祁昀說，“因為我了解自己。”

*

寧染是一個十分擅長為金錢屈服的人，雖然也想表現出霸總小說里主的純潔高傲，但想一想工資減去房租，減水電費，再減網購花的錢最后剩下的余額，就同意為五斗米折腰。

文案組不像研發部收的大頭是研發獎金，項目越大獎金越可觀，外加個人就的專利費。寧染之前有看過祁昀的工資條，看完之后嫉妒得三天沒吃好飯。

文案組的收都是一個單子一個單子接出來的。

王部長說有個單子不太好干，但是價格很高的時候，寧染全心全意為領導分憂。

“王部長，我最擅長這些困難的單子了，單子越困難越有挑戰，我越開心。”

寧染說得真意切，王部長看了眼標準的八顆牙微笑，“小寧你不用慌，這單子原本就指名要的你。”

王部長說這句話之前寧染不慌，現在寧染慌了。

有什麼單子會點名要？

雖然給客人介紹的時候確實會注明每個文案擅長什麼風格，但是寧染看了看對方給的報價，又評估了一下自己，覺得對方如果是全心全意奔著自己來的，那確實有點不值。

“這個項目比較特殊的一點是客人需要保，所以得外出，”王部長看了眼寧染，“可以嗎？”

寧染眨了眨眼，“是什麼程度的外出？要出國嗎？”

該不會這筆錢里還包含了機票錢吧？

王部長搖頭，“不，就在本市，會有專人接送你。”

連打車費都不用付的本市外出算是什麼外出，寧染答應得很是爽快，“完全沒問題！”

寧染回了辦公室，就和羅瑩分，“我的顧客是保的誒。”

保意識有，但不多。

羅瑩忍不住暢想，“該不會是迪拜王子吧？”

寧染便提前擔心起來，“那我還能走麻雀變凰的劇麼，潑咖啡這種手段對外國霸總有效嗎？”

羅瑩鼓勵，“你的擔憂很有必要，去吧，去當富婆吧，做不被人定義的白日夢。”

寧染這單工作接了之后好幾天都沒有消息，有一種可能財神爺只是匆匆路過的錯覺。

寧染依舊忙碌著寫各種劇本，新項目的穩定推進，以及定期去狗咖唯一理的過度胖的哈士奇的狗頭，為了給鍛煉項目找靈，還報了個健班。

謝謝，報健班后更痛苦了，開心指數直線下了呢。

寧染真的不知道網絡上那些自律的們是如何每天都能吃得那麼健康，運那麼健康的，工作完就想躺著吃點垃圾食品，一點多余的事都不想做。

若嵐在微信上給寧染發消息。

寧染看了眼若嵐之前給自己發了兩條消息的健教練，心中很是愧疚，但依舊假裝看不見。如同學生時期暑假的前幾天那樣，愧疚地懶。

盤靠在沙發背上，寧染懷里抱著薯片，看電視上放映的大火的仙俠劇，秦放演師尊的那部。

前段時間看過幾集，因為主自信的發言而有一種臨其境的尷尬，現在那段劇跳過去，寧染開始挖掘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