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哪裏會曉得魏子騫這麼奇怪的心思,他只當魏子騫是在嫉妒,他微微一笑,「到時候魏二公子定要來喝一杯喜酒,畢竟你們也算是相識多年。」
一口酒梗在魏子騫的嚨里,他連忙咳了好幾聲。
「什……什麼?」他何時與沈妙相識多年了?
裴淵含笑道:「我的意思是你與妙兒相識這麼久,且在魏府里時也頗得魏夫人的照料,我與妙兒親,魏二公子怎麼說也得來喝一杯。」
「我……」驀然,電火石之間,魏子騫似是知道了什麼,「你……你……」
見他連話也說不出來,裴淵勾問道:「魏二公子想說什麼?」
「世子……似乎很喜歡沈二姑娘?」魏子騫試探著道:「所以那一日才會與我切磋?」
裴淵頷首,「可惜你輸了。」
魏子騫又道:「……沈二姑娘的棋藝深得容銘神醫的真傳,上回我與下棋輸得落花流水。」
裴淵只當魏子騫心中嫉妒,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膈應自己,他回應道:「我也與妙兒下過幾局,可惜從未輸過。」
沒有否認……
魏子騫只覺自己知道了一個,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他仔細回想,但凡有裴淵在場時,裴淵都是喚沈婠沈姑娘的,他喚的也是沈姑娘,沈二姑娘也是沈姑娘!
所以……裴淵誤會了?
魏子騫心裏一喜,聖上金口一開,斷沒有收回的可能,也就是說裴淵娶定沈妙了!而裴淵卻誤以為沈妙就是沈婠,魏子騫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裴淵,瞧著他得意洋洋的模樣,魏子騫在心中哈哈大笑。
他垂下頭來,黯然傷神地道:「世子請回吧,到時候世子親,我若是得閑,定然過去喝一杯喜酒……」
聖旨一下來,沈妙可謂是揚眉吐氣。夏氏亦是連著好幾日眉開眼笑的,本來想著讓老爺在狩獵時探探平南侯的口風,沒想到狩獵過後,賜婚的聖旨就下來了。
沈老夫人先前本是有些不喜沈妙這個孫的,可如今竟是攀上了平南侯府,老夫人看沈妙的眼神又恢復了最初的和善與慈祥。
沈婠曉得賜婚的消息后,也有些詫然。
上一世的時候,與裴淵的親事也是聖上賜婚的,不過那可是在及笄之後的事。而這一世,不僅僅換了個人,且時間亦是提前了幾年。
想來如今裴淵仍是不知就是沈婠,待裴淵知曉真相后,想必他與沈妙臉上的表都會很彩。
沈婠去向夏氏請安時,沈妙是滿臉的得意。
沈婠笑瞇瞇地道:「恭喜妹妹了。」
沈妙輕輕一笑,下微微揚起。沈婠問道:「妹妹是哪一日定親?」
夏氏道:「下月初六。」
沈婠道:「真是個好日子呢。」
夏氏道:「平南侯府特地查了日子,下月初六宜嫁娶,最適合定親不過了。看來平南侯府對你妹妹也是十分看重的。」
沈婠笑道:「那是,妹妹得了平南世子的眼,平南侯府又怎會不看重,」微微一頓,沈婠佯作好奇地問道:「母親,聽聞男嫁娶之前,是不得見面的,此話可是真的?」
沈婠心裏始終有些擔心,雖說聖旨下來了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但是裴淵若在裏邊使些手段的話,這也難說。
夏氏道:「一般而言都是這樣,只不過若是隔得遠遠的見上一兩面倒也沒有什麼大礙。」
夏氏看著沈妙一臉張的模樣,不由莞爾一笑。
兒果真是越大越不中留,怕是此時妙兒心都飛到平南世子上了。夏氏心想,橫豎聖旨都下來了,妙兒是當定裴家婦的。妙兒若是想見的話,稍微安排安排也不是大問題。
如此一想,夏氏便笑道:「過多幾日,我正好要去蘭華寺上香,你們兩姊妹同我一道去吧。」已是派人打聽過,平南侯府的老夫人是禮佛之人,每逢初一十五必然是要去蘭華寺上香的。
若是放出消息,平南世子有意的話,定也會跟著過去。
夏氏了沈妙的頭,眼神愈發地和。
生了個好兒。
這麼爭氣。
果不其然,裴淵得知過幾日沈妙會去蘭華寺上香時,立馬眼地跟了過去。這幾日裴淵一直想見沈妙一面,他派人在容銘那兒守株待兔了幾日,都不曾見到沈妙的影。
如今得知沈妙回去蘭華寺,裴淵心裏頓覺天助我也。
到了蘭若寺后,夏氏與沈妙先下了馬車,沈婠在後邊跟著。沈妙心不在焉的,夏氏見著了,笑道:「妙兒,先與我進去燒香,跑不了的。」
沈妙聽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兩頰燒得紅紅的,嗔道:「母親就會笑話妙兒。」眼角的餘瞥了眼沈婠,沈妙悄聲問道:「母親怎麼也讓一起來?」
夏氏微微一笑,「自有我的意思。」
裴老夫人是極其注重名聲的,唐氏被休,裴老夫人定也是有所耳聞的。一個名聲不好的母親,其又能好到哪兒去。有了沈婠的襯托,的妙兒才能顯得愈發地好。
沈婠走得很慢,離夏氏與沈妙有些遠,們倆母都進了寺廟裏,沈婠還在寺外。霜雪一直注意著外頭,忽然道:「大姑娘,平南侯府的馬車到了。」
沈婠抬眼去,正好看見丫環扶著裴老夫人下車,隨後從馬車裏鑽出來的還有裴淵。
沈婠眼神一深。
裴淵果然來了,不能讓他與沈妙見面,否則一開口便什麼都拆穿了。沈婠吩咐了霜雪幾句,霜雪立馬進了廟裏與夏氏道:「大夫人,大姑娘忽然肚子不適,去如廁了。」
夏氏眉頭微蹙,不過仍是道:「仔細照料著大姑娘。燒香拜佛講求誠心,我們都是一家人可不能了婠丫頭的份,等出了茅廁快些讓過來。」
霜雪應了聲「是」。
沈婠走得很慢,以至於扶著老夫人走過來的裴淵剛好瞧見沈婠在轉角一閃而逝的影。裴淵心的,只道:「祖母,您先進去。」
裴老夫人也沒多問,只當孫子年輕心不定貪玩,笑道:「去吧,你能陪我過來已是不錯了,去外頭玩吧,待結束后我再讓人去尋你。」
今日燒香的人不多,裴老夫人一進去便馬上瞧見了夏氏。
夏氏驚訝地笑道:「真是巧,裴老夫人也來燒香。妙兒,還不來見過老夫人。」
沈妙抿著的笑,規規矩矩地與裴老夫人行了一禮。
裴老夫人本是有幾分不喜沈妙的,但後來想想是孫子喜歡的,裴老夫人也就屋及烏了。如今見沈妙如此乖巧,心裏倒有了幾分喜歡,想著是自己的孫媳婦,裴老夫人和藹地道:「這就是妙丫頭吧,果真生得白白的,跟朵花似的。」
裴老夫人摘下手腕上的玉鐲,「這鐲子好,跟了我許多年,靈氣足。」
夏氏連忙道:「老夫人,這鐲子也太貴重了……」
裴老夫人道:「送給孫媳婦的,哪裏算得上貴重。」
沈妙這才收下了,「多謝老夫人。」
裴老夫人又笑道:「年紀小小的就能陪自己的母親來蘭華寺,這份孝心是極好的,像我們侯府的淵兒,也是孝順之人。今日也大老遠的陪我來蘭華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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