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娘道:「你既是明知紅鴦來了我的蘭香苑,為何不早在大家面前說?」
碧姨娘支支吾吾的,只道:「我……我怕大家不信我。」
聽碧姨娘這麼說,蘭姨娘此刻心裏哪有不明之理?怕是自己的好妹妹早就看見紅鴦進來做了手腳,可是卻當作不知道,直到出事了才說出來。
為的便是要當瀋州的姨娘!
枉這一年多以來,時常在心底愧疚著,擔心爹娘在九泉之下不肯原諒自己把妹妹拖進了這樣的一個深淵裏。可到頭來,竟然全都是假的。
的親妹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誣陷,最後還以此來要挾自己!
!竟是設局來害!
蘭姨娘推了碧姨娘一把,「你出去,我沒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妹妹。我為你犧牲了多,你到頭來又是如何待我?出去!出去!從今以後莫要再與我說姐妹分!」
蘭姨娘這麼一推,碧姨娘的子踉蹌了下,跌倒在地。
輕呼了一聲。
蘭姨娘冷冷一瞧,又扭回頭來,「碧姨娘,你回你的翠碧園吧。」
碧姨娘只覺委屈。
明明也沒犯什麼大錯,上回蘭心一事,的確是耍了個小心機,可最後姐姐不也安全出來了麼?如今們姊妹兩人聯手對付夏氏不是很好麼?姐姐總是如此,一直想護著,又不是當年的小孩。姐姐就瞧不見老爺如今有多疼麼?
這個月里老爺都不知來了的翠碧園多回……
姐姐是在嫉妒吧。
若不是嫉妒現在又怎會不諒解自己,是妹妹呀,姐姐不是應該包容自己才對麼?
碧姨娘想到這裏,心裏也有些怒氣。
罷了,不說姐妹分就不說。
才不稀罕。
碧姨娘摔門而去。
蘭姨娘方才話是這麼說,可到底也是個心的。剛剛瞧著碧姨娘摔倒,蘭姨娘是廢了好大功夫才忍住了去扶起的衝,但一想起自己的親妹妹竟是如此算計自己,蘭姨娘的心就拔涼拔涼的。
重重地嘆了聲。
沈婠離開茹苑后,霜雪頗是好奇地問道:「大姑娘,方才大夫人是什麼意思?」
沈婠道:「本來我以為是母親在使離間計,只是從蘭姨娘的臉和碧姨娘的舉止看來,恐怕是真有其事。」沈婠不慨道:「看來蘭姨娘有個白眼狼妹妹。」
「大姑娘的意思是……是……」霜雪聽明白了,整個人都驚呆了。老天爺,真沒想到以前膽小如鼠的青碧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沈婠頷首,「只能說富貴榮華容易蒙蔽人的心。」接下來若是蘭姨娘與碧姨娘當真反目仇的話,父親邊想必會更加熱鬧了。
「咦,」霜雪忽然注意到沈婠髮髻上的黑寶石雕花簪,「大姑娘,怎麼以前沒見你戴過這簪子,好生別緻。」
沈婠了發簪,笑道:「最近才得來的。」
上回裴明澤送了一顆黑寶石后,剛好被郭嬤嬤見著了,郭嬤嬤說若是鑲嵌到簪子上興許會別有一番風,於是沈婠便給了郭嬤嬤,沒想到製后竟是如此好看,沈婠一見便喜歡得很。
以至於一見到這簪子,沈婠就不想起裴明澤那一日的反常。
他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實在是讓忍俊不,怎麼就不曉得一直老氣橫秋的閑王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下回他若是再語氣怪一些,而又不知該如何應付時,就使勁掉眼淚吧。
霜雪道:「那大姑娘是何時去長公主府?」
沈婠看了看帖子,「再過兩日。」
那一回和李氏一道從長公主府出來后,沈婠便再也不曾踏足過。長公主雖說等習了樂理后再來回稟,但長公主沒主開口,沈婠也不方便去。
現在長公主總算記起這人了。
沈婠心裏有些張,悄悄地去打聽過,可惜也沒有打聽出什麼來。沈婠下意識地覺得這一位與上一世迥然不同的長公主並非泛泛之輩。
得打足十二萬分神應對。
兩日後,沈婠在老夫人的期盼之下坐上了沈府的馬車緩緩地往長公主府駛去。老夫人怕沈婠會出什麼子,特地讓府里有經驗的嬤嬤陪著過去。
長公主府裏頭的擺設依舊如兩年前一樣,沈婠上回詫異了,這回也顯得淡定得多。
侍領著沈婠進去時,長公主正在慵懶地趴在鋪了鵝墊子的長榻上,幾個貌如花的侍分別著長公主的手腳,還有一個在喂著長公主吃水晶葡萄。
長公主一見到沈婠,懶懶地道了句,「你來了,婠婠。」話音未落,長公主似乎在回味著什麼,說道:「婠婠,真是個好名字,起來朗朗上口的。」
「多謝公主稱讚,」沈婠欠行禮,「臣見過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道:「這些虛禮就免了,快起來吧。」
「是。」
有侍抬來綉墩,沈婠坐下后,長公主又在打量著沈婠。沈婠心裏雖是局促,但面上仍是落落大方的。半晌,長公主才道:「彈首你最喜歡的琴曲吧。」
沈婠規規矩矩地彈了一首京城貴所喜的名曲。
長公主聽了,面上竟又幾分失,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很快的,長公主又恢復一臉慵懶的模樣,侍喂吃了個水晶葡萄,吐出籽兒后,方是緩緩地道:「本宮以為你會喜歡《蘭花草》。」
沈婠心中大驚。
《蘭花草》並非什麼名曲,甚至可以說京城裏知道的人定也不多。此曲只在蘭城盛傳,是唐氏最為喜的琴曲。了唐氏的影響,沈婠上一世也是對此曲有獨鍾。
只是……
長公主又是如何得知?
沈婠道:「長公主是如何得知此曲的?此曲乃是臣生母的摯。」
長公主笑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沈婠一臉疑。
長公主道:「本宮一直有個疑,想了許多年也沒想通。後來見到了你才覺得有一頭緒,如今是完全解開了。」
坐了起來,「來,婠婠,過來本宮這裏。」
沈婠仍是一頭霧水的。
長公主手了沈婠的臉蛋,「這如花的年紀真好呀,這小臉蛋上的膠……」頓了下,改口道:「小臉蛋也好看,本宮很喜歡你,你以後常常過來坐坐,陪本宮說說話,看著你們這些年輕人,本宮也覺得年輕了。」
沈婠問:「長公主是如何知曉《蘭花草》的?」
長公主笑道:「偶然得知的。」
沈婠見狀,便知長公主不多說。也識趣,不再追問。
能得長公主喜歡,若是哪一日長公主能在皇弟面前說說平南侯府的壞話,若是這一世皇帝對威遠將軍的忌憚轉移到平南侯府上的話……
沈婠眼神微微一深。
那日之後,長公主時常讓人去沈府接沈婠過來。
沈婠原先也是心有恐慌的,以為長公主藏了些試探的心思,未料接連一月下來,長公主言語間也不曾有過試探,相反卻是十分的平易近人的,一點長公主的架子也沒有。
沈老夫人從嬤嬤口中得知長公主的確十分喜歡沈婠,心裏也甚是高興,每當沈婠去長公主府時,總是和悅的,讓一邊的沈妙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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