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區屬於濱河市中心,離沿海別墅小區所在的靜海新區不算近,饒是顧以羨開得很快,到燕歸家的時候也已經是十點半之後了。
顧以羨看燕歸好像累,就打算把車開進去,但燕歸沒讓,只說讓早點兒回去休息。
燕歸下車之後,顧以羨瞥眼看見那罐牛落在了車上,猶豫了一瞬,拿起牛也推門下車,快走兩步追上燕歸,把牛給。
「拿著,好歹是我請你的。」
燕歸握了握牛瓶,沖笑了下,道:「好。」
兩人沒再說話,只對視著,卻好像誰也沒想先走。其實也沒什麼話好說了,才認識兩天而已,只是因為案子才來往頻繁,真的算不上。顧以羨覺得自己最近的舉都離譜,是個很獨的人,與人往的時候冷靜得過分,這兩天在燕歸面前卻有些衝得不像自己。
有自知之明,知道別人都是怎麼說的,說傲、說獨、說眼睛長在天靈蓋上瞧不起別人,都認,也覺得別人說的對。但燕歸卻了一個例外,察覺到自己對這個人的特殊,興趣和想接近的心十分明顯。
現在就是這樣,明明沒話說了,卻杵在原地不知道想幹什麼。這個過程其實不長,十幾秒的時間,兩人對視著,顧以羨搜腸刮肚地想說點兒什麼,最終還是沒找出話題。
這兩人膠著著,一道細微的聲音忽然傳來,聲音不大,但兩人耳力極佳,聽得清清楚楚。
「姐……」
兩人同時轉頭看過去,白兮沫就站在不遠的路燈下,旁邊停著一輛的瑪莎拉。
燕歸蹙眉看著不遠的人,這麼晚了,不知道這人過來做什麼。
顧以羨不認識白兮沫,只是見這麼晚了跑來找燕歸,心裏升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滋味,有點兒陌生,不太好,說不出的覺。
「你妹妹?」
燕歸搖頭:「不是。」
不好的覺更強烈了,這覺太陌生,顧以羨不知道怎麼回事,本能地對著燕歸撒氣,抱著雙臂看了看白兮沫,挑眉對燕歸說:「喲,這麼晚了還有人兒特意在家門口等你?」
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中的怪氣,但燕歸察覺到了。
燕歸看了一眼,知道的語氣是什麼況,覺得好笑的同時又到詫異。們才認識兩天,除了同事什麼關係都不是,顧以羨卻有這樣的反應,燕歸不知道這是不是已經刻進骨子裏的反應,讓即使完全忘了曾經的那段,也還是會本能地激發佔有慾。
雖然不知道顧以羨哪來的醋勁,但燕歸還是解釋:「一個朋友,我不知道過來,可能有什麼事。」
大概是燕歸特意解釋的樣子又嫻又認真,讓顧以羨遵循本能地得寸進尺了起來,冷笑道:「是麼,這麼晚特意過來,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走了。」
燕歸無奈,差點兒手拉手腕,最後還是忍住了,只在轉的時候低低說了句:「沒什麼重要的事……」
顧以羨卻沒給繼續說的機會,直接上了車,末了還降下窗戶說了句:「病秧子,不好早點兒睡昂。我就不一樣了,夜生活剛開始呢。」
最後一句話尾音上揚,聽上去要多嫵有多嫵,勾到了燕歸的同時也讓忍不住蹙眉。直到白切諾基消失在街角,燕歸的眉頭也沒鬆開,心裏被顧以羨最後說的「夜生活」三個字攪得天翻地覆,但面上沒一丁點兒表現。
轉過看到白兮沫依然站在路燈下,燕歸心裏更煩躁了。但終究沒說什麼,況且人家只是過來找,又沒做什麼,和顧以羨的事不該遷怒人家。
燕歸走過去,停在離白兮沫一步遠的地方,問:「怎麼這麼晚過來?」
白兮沫表現的也平靜,仰頭看看燕歸,笑了笑:「之前你讓我幫你聯繫心理醫生諮詢,對方看過顧小姐的病歷之後給出了一些意見,因為是書面的文件,我就過來找你一趟。」手裏還拿著一個檔案袋,看來確實是為這事兒特意跑一趟。
燕歸心裏的煩躁褪去,接過檔案袋,有些過意不去,為了在心裏遷怒人家的事。
「兮沫,謝謝。」
白兮沫臉上笑容更大了,彷彿得一句謝謝就已經能讓特別滿足。
「沒事姐,跟我客氣什麼。」頓了頓,隨口問了句:「今天,送你回來啊?」
其實都看見了,沒必要再問這麼一句,但燕歸清楚潛臺詞是想問什麼。
「一起查案,順路。」多餘的解釋沒有,也沒必要。雖說跟顧以羨的關係已經順著楚言的死亡結束,但燕歸心裏始終有且只有這麼一個人,和顧以羨的事跟任何人都無關,多一句都不想說。
白兮沫看著,「那我……」
燕歸了手裏的檔案袋,只對笑了下,溫和叮囑:「回去開車小心。」
這話等於直白的趕客,連一句讓上去坐坐的客氣話都沒有。
白兮沫背在後的手攥著,面上還是得的笑:「好。言姐,早點兒休息,晚安。」
燕歸嗯了一聲,跟道別之後進了小區。
白兮沫看著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失落和難過在心底沸騰。尤其今晚還看到顧以羨把燕歸送回來,那兩人看到之後還旁若無人地聊天,白兮沫覺得自己這兩年來心裏那些微不足道的希在那一刻全都被掐滅。
雖然顧以羨不認識,但卻是剛認識楚言的時候就知道顧以羨,楚言放在心尖兒上著的人。只是沒想到,生生死死轉了一圈,楚言都變了燕歸,心裏的那個位置卻依然沒有變化的可能。
……
「老大,那個郝時回來了。」
燕歸前腳剛進支隊長辦公室,後腳姚遠就到了,在門口就扯著脖子喊,生怕誰聽不見似的。
任悠然嫌棄地摳摳耳朵,道:「知道了,這麼大聲幹嗎。人呢?」
姚遠可能沒想到辦公室里還有兩個人,除了剛進門的燕法醫之外,特勤的顧隊已經坐裏面喝茶了。他訕訕笑了下,把分貝降下去,道:「正往局裏來呢。」
「行,待會兒還是你問,我在監控室看著。」
「好嘞。」姚遠得了命令,先去審訊室做準備。
任悠然看了看剛進屋的燕歸,問:「燕法醫有事?」
燕歸點頭,道:「昨晚我又去了趟現場,特意轉了一圈,確認擊打死者頭部的鈍和肢解用的刀都不在。」
任悠然蹙眉:「已經兩天了,兇手要是把東西理了就不好辦了。」
「不太清楚某人把這兩樣東西拿走的原因。」燕歸沉道:「勒死死者的繩子我們在小區就找到了,證明勒死他的兇手理兇的手段簡單暴,但這鈍擊打頭部和肢解他的卻不一樣。其實他大可以把東西都留在現場,沒什麼太大差別,我現在能想到的原因是這兩樣東西可能能證明他的份,所以他才要把東西帶走。」
坐在沙發上的顧以羨這會兒嘟囔了句:「這案子手的不止一個,七八糟的。」
燕歸道:「確實很,不過可以據上所有傷串聯一下,我之前在分析會上已經說過一次。」指了指任悠然辦公室里擺著的白板,問:「可以用一下麼?」
任悠然點頭同意。
燕歸拿起黑筆在白板上寫字,邊寫邊說:「之前在分析會上,有一個地方我沒說,死者脖子上有兩勒痕。」
這是第一次聽說,任悠然和顧以羨都怔了怔。
燕歸解釋道:「因為勒痕幾乎重合,且都有生活反應,所以不好下判斷。我當時提取了兩勒痕的皮下出組織送去檢驗科做深度檢測,據檢測結果證明兩勒痕的下手角度和力度都不同,可以確定是兩個人分別勒的,只是勒痕基本重合。」
指著白板上自己寫的字說:「第一次勒的人,我們稱呼他為疑犯A,但由於他沒有勒死死者,所以不是本案致死的真兇。第二次勒的人,就是本案的真兇B,據死者的死亡時間推斷,他手的時間是27號凌晨一點左右,那麼疑犯A肯定在他之前,且沒有和他面。第一次勒和第二次勒之間,有一個拖拽和腳踹的作,這兩個作分別是A或B誰做的不能確定,所以暫時存疑。」
「之後就是鈍擊打和肢解,我們姑且這兩個擊打C和肢解D,他倆是不是同一個人目前也存疑。還有一個就是昨天從紅酒里提取出了□□的分,這裏就還穿著一個投毒E,這個人可以確定不是C或D,後面兩個手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了,再投毒沒有任何意義。」
白板上的字用線相互串聯著,燕歸看著任悠然說:「弄清楚這五個人分別是誰,他們的機都是什麼,這個案子就結束了。」
像是一塊大型的拼圖,不僅需要拼湊,而且目前還有缺失,在場的三人都清晰地了解,這張拼圖繁瑣又複雜,這個案子會是場持久戰。
再難也得干,任悠然道:「我已經讓二隊爭分奪秒去排查走訪,務必五天之給我把申悟所有人際關係一遍。他都干過什麼缺德事兒,都是幫誰幹的,仇家有多,掌握的又有多,全都得給我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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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警買的牛可能是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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