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聽這樣說,便嗯了一聲算作回應,拿了雙筷子吃了起來。
們兩個都是濱河人,口味偏清淡,吃不慣辛辣油膩,顧以羨買了四菜一湯回來,都是味道清淡的種類,很合燕歸胃口。
兩人沒什麼話說,氣氛尷尬。燕歸不會主說什麼,原本子就沉靜斂,當初跟顧以羨談的時候也言,多數時候都是顧以羨在說,只安靜做個傾聽者。如今換了份,兩人了徹頭徹尾的陌生人,這樣坐在一起吃飯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讓燕歸心裏難。
其實燕歸傷好之後跟省廳的張延旭廳長打聽過顧以羨的事,張廳告訴顧以羨在一零九長島炸之後生了一場大病,好像是神方面的,況很不好。後來費了不曲折恢復了,卻忘了很多事,都是和楚言有關的。
其他都記得,獨獨只忘了這麼一個人,還是曾經刻骨相的未婚妻,燕歸對此有過懷疑,托白兮沫找信得過的心理醫生諮詢一下顧以羨的病。白兮沫是個富二代,家世顯赫,早年父母雙亡,繼承了父母名下全部的公司和財產,年紀輕輕就在名利場上打拚,有些人脈和手腕。
目前還沒有靠譜的心理醫生給出結論,燕歸也不著急,如今份不同,凡事都要循序漸進,不能之過急。
而且看顧以羨的況,對失憶的事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燕歸不準的狀態,都不敢輕易試探。不過不急,這才第一天,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局裏,要查的事太多太多,所有的一切都要慢慢來,這時候最忌諱心浮氣躁。
許是燕歸太沉默了,顧以羨想找個話題,視線落到亮著的電腦屏幕上,問:「你在寫檢報告麼?」
燕歸收回飄遠了的心思,沒抬頭,只道:「不是,先做個梳理,現在送去化驗的結果都沒出來,正式的報告不著急,等案子差不多了再寫了檔就行。」
回答完之後又沉默了起來,這人不僅是個病秧子,還是個悶葫蘆,顧以羨有意跟多說兩句話,但現在們之間似乎也沒別的可聊的,除了案子。
「這個案子覺有點兒奇怪。」既然病秧子是悶葫蘆憋不出話,那就來說好了,「剛剛你驗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兇手似乎用的手法有點兒太多了。」
燕歸一怔,這個想法跟不謀而合,終於抬頭看向顧以羨,忍不住打量了幾眼。
顧以羨被專註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道:「看我幹嗎?我想錯了?」
燕歸搖頭:「沒,我也有這個想法。」
「嘿,那咱倆還默契。」
默契這個詞又讓燕歸怔了怔,倆確實默契的,各個方面都很契合。曾經不止倆互相這麼覺得,倆共同的好友任悠然也這麼覺得。那時候在M社臥底,偶爾頭的時候,任悠然會調侃:「我覺得按照默契的話,以羨更適合做你的聯絡人。」
臥底是個不太討好的任務,且危險系數極高,稍有不慎就可能敗份。而這個任務也經常遊離在黑白之間,為了獲得敵人的信任,有時候難免需要做些邊的事。在犯罪集團臥底,面對的不是常人能夠抵抗的,金錢地位生殺大權都能握在手中,要能抗住,把持一個度,過了就是萬劫不復。
燕歸那時候幾乎是著邊來的,的境危險,承的心理力巨大,而顧以羨是唯一的神藉。
風箏高懸於天際,唯一的線握在顧以羨手中。
「你又發什麼呆?」
燕歸回神,肯定不會說實話,於是扯謊轉移話題:「沒,在想案子。我剛剛簡單梳理了一下,兇手殺一個人卻有很多作。拖拽、背後類似制約傷的皮下出、繩索勒死、鈍擊打以及肢解。他為了殺一個人,作有點兒太多了,而且鈍擊打還是死後傷,完全沒必要的一個步驟。」
顧以羨想了想,道:「會不會仇太大了,泄憤?可能覺得勒死他不解氣,於是又打又拽的。」
「一個肢解就夠能泄憤了吧。」燕歸顯然不贊同這個猜測,「一般肢解和碎都發生在人作案中。碎多數況是為了藏以及延長死者被發現的時間,干擾警方辦案,但今天這個肢解的行為,更像是一種宣洩仇恨的儀式。沒有被大卸八塊,也沒有被帶走藏匿,而是明晃晃地釘在了案發現場的牆上,兇手兒沒想著藏拋,肢解更像是他殺人的一個必不可的儀式,他需要這個儀式來發泄。」
「有了肢解,其他幾個作就顯得更多餘了。」燕歸淡淡說著,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只是還有一些化驗結果沒出來,暫時還不準備說。
「對了,申悟這個人,我看任隊那意思好像認識他,你知道麼?」燕歸臥底四年再加上兩年養傷,久久不在司法系,對這個申悟沒什麼印象。
提到死者的名字,顧以羨的表有些嫌棄,沒掩飾自己的緒,很直接地說:「知道,這人是個臭名遠揚的無賴。」
「我聽說他是個很有名的律師。」
顧以羨覺得提起申悟晦氣,但這傢伙現在了實打實的被害人,還落到們手裏了。
「是有名,但這個名在業是爛了。」
顧以羨告訴燕歸,申悟這個人沒有底線,他的一切衡量標準都是錢,錢到位了他什麼事都敢做。為律師,知法犯法也不是一次兩次,最噁心的就是偽造和篡改證據,偏偏這人有點兒手段,做得滴水不,讓人完全沒轍。
他刑事和商事都接,而且他的客戶多數都是大富豪,什麼缺德事兒都能幫人干。這傢伙名的案子是十年前,那會兒任悠然和顧以羨都還沒畢業,燕歸還是個實習菜鳥。
當時有一個轟全國的大案,大富豪鄭明路醉酒後|殺了一個員工,死者留著的|斑都驗出了鄭明路的DNA,結果最後居然無罪釋放了。
燕歸聽了一愣,問:「為什麼可以釋放?都驗出|斑了。」
顧以羨神懨懨的,看上去提這個讓很不爽:「申悟當庭提了一段案發現場的錄像,畫面上顯示的是鄭明路的司機殺了那個員工。」
燕歸顯然沒想到有這種事,畫面清晰的視頻資料顯然比單純的|斑更有說服力。|斑只能證明鄭明路跟員工曾經發生過關係,就連是不是強|都不能確定,在強大的視頻資料證據面前確實不足以對抗。
「那段錄像是哪兒來的?」直覺告訴燕歸問題一定出在錄像上。
「案發現場是個偏僻的廢棄公園,本連個監控都沒有,距離那個公園最近的一個路口監控也只是拍到在案發時間鄭明路的車路過了那裏,這本不能說明什麼,因為那輛車司機也經常開。而那段錄像是一個號稱目擊者的人提供的手機視頻,他出庭作證說自己拍到了案發過程。」
顧以羨嗤笑了一聲,靠在椅子上說:「因為證據確鑿,司機又供認不諱,所以鄭明路被釋放,司機了替罪羊。那個司機連正式判決都沒等到,就死在了看守所里,那個證人在出庭作證不久后就搬家了,從此以後人間蒸發,這一切如果都是巧合的話沒人會信。」
燕歸明白了,申悟買通了司機和這個所謂的證人,偽造了一段行兇的錄像作為偽證,功幫鄭明路罪。但他做事謹慎周,又有鄭明路人脈的配合,偽造證據做得滴水不,警方和檢察院就算再懷疑也找不出證據。
「這樣一個人,恨他的人應該很多吧。」燕歸淡淡說道。
顧以羨笑意冷冷的,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吧。他幹了那麼多虧心事,如今被仇人找上門宰了,一點兒都不奇怪。就是不知道他死前是種什麼心,后不後悔。雖然我覺得他這種人多半兒是不知道愧疚怎麼寫的,但死到臨頭肯定是怕得求饒,後悔自己早前干過這些缺德事兒。」
一口氣說了很多,看得出對申悟這個人是真的恨得牙。
燕歸看著淡笑,不經意間說:「你還是這麼嫉惡如仇。」
「嗯?」顧以羨沒錯言語中的細節,疑看:「說的跟你之前認識我似的。」
燕歸不急不慌的扯謊:「之前就聽說過你和任隊的傳聞罷了。」
顧以羨不疑有他,只說:「我覺得這些傳聞肯定不是什麼好話。肯定說我脾氣差、喜歡手打人、是個母老虎什麼的。」語氣隨意,不屑於別人怎麼說,自己開心舒服就行。
不在意,燕歸卻替在意:「這些我倒是沒聽說,只聽說你嫉惡如仇,是個神槍手特警。」
說得一本正經,遣詞用句還一板一眼,顧以羨聽著聽著就笑了,「看不出來燕法醫這麼會說話。」
燕歸蹙眉,道:「我不是故意說好聽的。」
顧以羨笑著看,笑起來很甜,桃花眼彎彎的,有一醉人的風。
燕歸了手指,知道自己現在心率超標,如果這時候有人給測心率的話一定會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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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法醫沒有一章是不在心,都要心過速了還得憋著,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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