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出獄,對於平縣監獄來說是一件鬨鬧的事。
不過,終歸是在監獄裡,再鬨鬧也沒法有人來送行,除了同一個牢房的,也就只有出行通道上,一路都有人在告別,很多人都笑呵呵的恭喜顧青山,有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讓顧青山在外面混好點,將來出來了就來投靠。
這種話,之前山豬和大口塘等等大佬也都說過,他們都知道顧青山要出獄,上一次放風的時候就聚在一起提前送行。
“老大,等我出獄了就來投靠您,您可別不要我啊!”
瘋狗趴在牢房柵欄裡大吼著,和他一起的還有傻強以及另外幾個同一間牢房的囚犯。
這幾個人,都算是顧青山在監獄裡當老大時的心腹,判刑最長的還有好幾年,短一點也就還差幾個月,就比如瘋狗和傻強。
臨行前幾天,瘋狗就一直唸叨著他出獄了就來投靠顧青山。
顧青山也是笑呵呵的答應。
經過這麼長時間相,他對瘋狗的能力還是滿意,雖然打架並不厲害,也喜歡狐假虎威,但是,人非常機靈,隨機應變能力很強,社能力也不錯。
顧青山在監獄裡後面這幾個月,幾乎都是讓瘋狗當他的代言人,很多顧青山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瘋狗在做,而且做的都穩當。
和瘋狗不一樣的是傻強,雖然這傻強也是跟著顧青山,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傻強是龍浩的心腹,等出獄了自然是去跟龍浩的。
瘋狗雖然之前也是跟龍浩混,但並不是龍浩的親信,就是一個名義上的小弟,龍浩也不重視瘋狗,而瘋狗心裡也清楚,所以,他一直老老實實的替顧青山辦事兒,就是相信顧青山出去了也能混得不錯。
一路上打著招呼,走出了監獄通道。
不過,出獄的流程繁瑣,
一直折騰到了中午,顧青山才提著行囊走出了監獄。
“不要回頭,一路前行。”
“出去了之後,就好好做人,不要再回來了!”
看守大門的獄卒彷彿例行公事一般唸叨著。
顧青山微微一笑,大步離開。
上這套服是進監獄時穿的那一套常服,放得太久了,整整一年沒見過,有一很難聞的味道。
離開監獄門前的大壩子,顧青山展開雙手著夏日那炙熱的氣息。
這種自由的覺,久違了,
一年前穿越過來就是在監獄裡,待了整整一年,今天,纔算是真正的接這個世界。
“哥!”“青山!”
突然,兩聲激的呼喚,將顧青山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母親顧秦氏和妹妹顧青,兩人站在大路另一邊,激的大喊著跑了過來。
兩人的臉都曬得通紅,顯然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甚至可能是天沒亮就來等著了。
“哥!”
顧青直接撲到顧青山懷裡大哭了起來。
顧秦氏也是雙眼通紅,憋著淚水沒有哭出來,的抱著顧青山。
“出來了就好,出來了就好,青山,咱們回家好好的,以後都好好的!”
“哥……”
顧青和顧秦氏的緒都很激,說話也都有些語無倫次。
顧青山緩緩出手抱住兩人,心莫名的覺很充實。
這一年裡,
顧青和顧秦氏只來看過他三次,不是們不想多來看顧青山,而是們的能力只能夠來看三次。
顧青山能夠到這份親的誠摯。
一年裡,母親顧秦氏的頭髮已經幾乎白了一半,其實年紀並不算大,也才四十歲出頭而已,但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至大十歲。
妹妹顧青也懂事了很多,一個才十幾歲的姑娘,一雙手比很多婦人都要糙,眉宇間流著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神。
只是一年,
對於這對失去主心骨的母來說,真的是一份天大的煎熬。
現在看到顧青山,
兩人眉宇間都難得出現了發自心肺腑的喜悅。
……
顧家,雖然是住在平縣城,但實際上位置非常偏僻,在一片名爲慶平巷的民房巷陌之間,方圓幾裡都只有一條慶平街。
顧秦氏和顧青滿是喜悅的領著顧青山回家,一個只有兩間半房的小民宅。
看著這房子,顧青山很是慨,
他雖然是第一次接,但是前對這裡非常的悉,有著彷彿篆刻在靈魂的親切和安全。
這個房子很小,只有兩個完整的房間和一個用柵欄和土牆隔開的一個半間。
兩個完整房間,一間是顧青山的,另一間隔斷的,一半是廚房和另一半是平日裡用來吃飯或者接待客人的,剩下那個半間房是母親和妹妹一起睡的臥室。
很簡陋,非常簡陋,
可,卻莫名心安。
……
顧秦氏先進屋端出來一個燒著火的鐵盆放在門口,裡唸叨著:“過火盆,燒掉污穢,往後都紅紅火火。”
顧青拿著沾了水了艾草輕輕的在顧青山旁拍著,也學著顧秦氏的樣子唸叨著什麼“掃除黴運”之類的。
現在已經很晚了,巷子裡比較清靜,也沒有街坊鄰居出來,偶有一兩個路人也都是有些狐疑的看一看便離開了。
顧青山任由母親和妹妹折騰,心裡不覺得煩躁,反而愉悅。
折騰了好一陣子,顧青山終於功進了門。
“哥,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做飯!”
顧青跑進廚房就忙活了起來。
顧青山坐在外面,環顧四周打量著,陳設基本沒有變化,只是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只剩下幾個小板凳和一個小桌子。
那套桌椅是當初顧青山專門去買的, 算是顧家最貴重值錢的傢俱,是顧青山買來撐場面用的,畢竟,他當初是狀師,長期給人寫狀紙。
顧青山有些疑,向正在往牆上著艾草的顧秦氏問道:“娘,我那書桌哪去了?”
顧秦氏臉微微有些變化,但是,夜朦朧看不出來,轉瞬即逝,開口說道:“你沒在家,那東西放著沒用,我借出去了,嗯,對了,青山,我跟你說個事。”
一邊說著,顧秦氏放下手裡的艾草走過來,說道:“青山啊,你之前狀師那個活計是不能做,我給你討了個活計,去前巷的鐵匠鋪當學徒,剛開始每個月給二錢銀子,等出師之後每個月就四錢銀子,學門手藝,就算不在鐵匠鋪幹,將來也可以自己開店,不至於肚子,你看怎麼樣?”
看著顧秦氏那滄桑的面容,顧青山不知道怎麼拒絕,只是搖了搖頭,道:“娘,這些事以後再說,等我先緩過勁了再商量,您放心,我一定踏踏實實的幹,怎麼樣?”
“好好好,”顧秦氏急忙點頭道:“娘就怕你心高氣傲想不開,你能夠靜下來就好,娘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能夠好好過日子,將來討個媳婦兒就行,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你和青都家,都擁有自己的家庭……”
“哎呀,娘,”就在這時候,顧青端著菜走出來,說道:“哥纔剛回來,你急著說這些幹什麼,等哥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嘛!”
“好好好,你們都大了,娘都聽你們的。”顧秦氏笑的說道。
“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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