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海聽完當場懵。

「哈哈，腦子裏是不是有畫面了？」

陳江河哈哈一笑，不負責任地拍拍屁走了，徒留秦紹海獨自愣在原地乾瞪眼。

陳江河老家所在的樟村，在莞城屬於比較落後的區域，走進牌坊后，周邊都是民房，房前屋后的土地被開墾為菜地，種著綠油油的青菜和小蔥。

這些民房大多都臨時加蓋了兩三層，看起來突兀的，不過陳江河知道，十年後這裏將迎來巨大改變，大規模棚戶改造，舊房拆遷將使得很多提前加蓋房屋、大幅度增加補償面積的原住民一夜暴富。

陳江河的家依舊是老樣子，低矮的小平房，普普通通的兩室一廳，後邊搭了個簡易廚房，廁所也是臨建的旱廁，隔段時間就要用糞勺舀出來擔去地里施。

「江河？」

陳江河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自家樓頂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喚。

陳江河抬頭一看，母親鄭麗華此時正端著耙子在樓頂滿臉歡喜地看著他。

「媽！」

陳江河的嚨有點堵，眼淚都快出來了。

眼前的母親，與陳江河夢中無數次見到的一模一樣，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眼睛大大的，材微胖，不到四十的年紀，看起來是那麼的年輕。

鄭麗華聽見兒子喊的這聲媽，立刻就放下了手裏的活，蹬蹬蹬地下樓給他開門來了。

門一打開，便上前握住陳江河的手，既歡喜又心疼的說：「怎麼現在才到家，路上肯定堵車了吧？才去大學一個月，瘦了不。」

陳江河抬手抱了抱母親，忍住眼淚，憨憨地一笑：「媽，我了。」

「進屋進屋，媽中午做了你最吃的幾道菜，熱一熱就能吃了。」

鄭麗華著讓陳江河進屋，自己則快步走向廚房，準備給他熱菜。

結果陳江河拉住，笑著說道：「媽，不用忙活，這麼熱的天，吃點冷盤更舒服。」

說罷他便自己去拿了碗筷，盛上滿滿一大碗米飯，掀開八仙桌上的菜罩一看，果然都是陳江河最吃的幾道菜，香煎泥鰍，辣椒小炒，油淋白菜還有一大碗西紅柿蛋花湯。

「這菜怎麼都沒過，你和爸都沒吃午飯嗎？」

陳江河納悶地問了句。

「你爸幫人割稻去了，有飯吃，我今天胃口不好，午飯簡單吃兩口就飽了。」鄭麗華微笑回應，上前探了探飯菜的熱度，還好，尚有餘溫。

陳江河是家裏的獨子，從小到大，饒是家裏條件一般，陳建國和鄭麗華兩口子也是著把最好的東西給他。

比如桌上的香煎泥鰍，就是昨天陳建國特地去田裏掏的野生泥鰍，味道比市場上賣的養貨好多了，是陳江河的最。

陳江河夾起一條泥鰍咬了幾口，香滋滋，外里，好吃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媽，這泥鰍煎的真香，真好吃，你也吃一口。」陳江河夾起一條送到母親邊。

鄭麗華咬了一口，眉眼彎彎地欣道：「傻小子，長大了，知道心疼老媽了。」

「我媽一點也不老，年輕又漂亮。」

陳江河又端起碗，笑嘻嘻地送到邊：「來，張。」

鄭麗華被兒子哄得眉眼帶笑，低頭吃一口他親自喂的米飯，覺胃口都好了起來。

「跟抹了似的，是不是在學校談了？」鄭麗華問了句。

「是，也不是。」

陳江河腦子裏閃過徐芷惜的影，雖說八字還沒一撇，但他還是很有信心地說：「下次有機會帶回家給你看看，長得跟你一樣，可漂亮了。」

「好，好。」

鄭麗華笑嘻嘻的點頭，格外開心：「你好好吃飯，我去樓上拔弄穀子。」

老家這邊普遍都種一季稻份左右播種，十月收穫，所以很多時候的國慶假期，基本都是秋收時節。

「你歇會，等我吃完飯上去弄。」

陳江河邊說邊大口拉米飯，三二就吃飽了，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大步流星地上樓幹活。

鄭麗華捨不得讓兒子幹活，趕忙上樓，卻見他已經拿著耙子，稀里嘩啦的忙活起來，大開大合的作特別嫻，好像渾都是氣力。

這一瞬間，鄭麗華髮現，兒子真的長大了。

傍晚時分，陳建國帶著一泥土，踩著夕的剪影和鄰居廖有志有說有笑地回家，後跟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戴著草帽，穿著舊，同樣滿泥土。

「爸！」

陳江河正坐在門口啃西瓜，遠遠聽到老爸的聲音，趕忙撂下瓜，出來看了眼，歡快地喊了一聲。.

「喲，老陳，你家大學生回來了。」

陳建國還沒反應過來，倒是邊的廖有志眼睛一亮，咧笑道。

「廖叔。」

陳江河也笑著打招呼，看見跟在後面朝他眨眼的鄰家妹妹廖婉嵐，嬉皮笑臉地說了句：「一段時間沒見，阿嵐更靚了。」

廖婉嵐咬著沒說話，眼睛卻忽閃忽閃地打量著陳江河。

「你要是喜歡，就娶回家當老婆，我沒意見。」廖有志嘿嘿笑道。

「爸，你別說，我哪配得上江河哥哥。」

廖婉嵐嗔一句，忸怩地抬腳踢了踢邊上的石子，然後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走遠了。

「這丫頭……」

廖有志略顯無奈，轉頭又對陳江河招呼道：「江河，晚上跟你爸一起去我家吃晚飯，把你媽也上，人多熱鬧。」

「謝謝廖叔，我媽在廚房炒菜了，要不今晚在我家吃飯吧？」陳江河熱邀請。

廖有志一愣，旋即擺擺手客氣道：「不用不用，你們一家三口團聚，改天叔帶瓶好酒過來喝點。」

「好嘞。」

陳建國和陳江河父子倆不約而同地笑著點頭，然後各回各家。

兒子難得放假回家，晚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陳建國特地去小賣部買了兩瓶冰啤酒，父子倆一人一瓶，邊喝邊聊。

鄭麗華早早吃飽了，就坐在桌邊，雙手撐著下，聽著老公和兒子侃大山，偶爾接茬說幾句，眉開眼笑的滿臉幸福。

嫁給陳建國這二十年裏，日子雖過得清貧，但鄭麗華很知足，只要老公健康，兒子懂事，以後的生活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陳江河也確實懂事，接下來幾天時間，他一直在家裏幫忙干農活。

本以為國慶七天假期就在忙碌中過去了，十月四號下午四點多鐘，陳江河正在田裏格嘰格嘰地踩著打穀機，忽然從田埂邊傳來一聲悉的呼喚：

「陳江河！」

「哎！」

陳江河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應了一聲。

正在割稻的陳建國也直起腰來朝田埂看了眼，嚯，好俊俏的姑娘，一淺黃長，俏生生的站在田埂邊，腰纖細，姿曼妙緻，那雙水汪汪的杏眸清純婉約，下的臉頰泛著淺淺的紅暈更顯青春靚麗。

不過這丫頭看起來向，目稍有接便低下頭去，臉頰愈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