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素趴在若一肩頭好奇道：“你對這裡很悉嗎？”

“以前來過，雖說是很久以前走過這裡，但好在這麼多年過了，這些路都還沒變。”

曾經與蒼霄走過的這些路途沒有在記憶中慢慢模糊，反而隨著日復一日的回憶變得越發清晰。初回現代的時候若一還被這些沒完沒了的過去折騰得形容憔悴，後來平靜下來之後，倒覺得這也是一番有趣的經歷。

更何況嬰梁這段路還造就了若一與蒼霄的第一次分離……嬰梁山下的遂河蜿蜒而去，它的下游便是一座上古神山——空桑。

空桑。

現在回憶起這兩個字，若一依舊覺得心裡是溫熱的苦。那是永埋熏池骨的地方。的摯友，不知這次來嬰梁，是否能有時間去他墳頭上一柱香呢？儘管已經知道他在幽都山上獲得了重生。

子離掃了若一一眼，忽然開口道：“路早已變了許多。”

若一有些詫然的看著他。子離往前走去，聲音淡漠了些許：“只是你記憶模糊了罷。”

若一算算路程，不出意外，他們明日晚上便可到達嬰梁山腳了。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往往越害怕的事便越會發生。

當若一看見這小村落一片狼藉的景象之後，了千素的腦袋道：“興許，你馬上便可以見到雲渚了。”

被劈裂的土地，被碎的房屋，滿地的跡斑痕，無疑是鬥法後的場景，非常激烈的法鋒。雙方應該都有著極強的實力。再加上空氣中飄散的靈力，現在依舊刺得人生疼，可以看出，這是不久前才留下的戰場。

千素急急從若一的肩頭跳下，奔至一灘還未乾涸的跡旁嗅了嗅，頓時失聲道：“是雲渚的！他一定出事了！”

“我要去救他！”說著形一閃化作了人形，可未走兩步便的委頓在地。

若一起來道：“你現在幻化人形便這麼吃力了，若是對上那妖怪，你要如何救雲渚？”

“那難道……”千素瞪著若一，眼裡已泛起了淚水，“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雲渚死掉嗎？”

若一抿想了一會兒：“嬰梁山上不是有嬰梁主麼？據說嬰梁主已經活了兩千三百多年……現在應該算活了兩千五百多年了吧。他的道行定是很高的，我們先上嬰梁山去找他，求他幫忙總好過去白白送死。”

話音未落，子離忽然表一凜，眉目冷了下來：“怕是沒有這樣的時間了。”

一聲尖利的龍嘯震徹天際，一時間若一隻覺悶氣短，頭暈不已。到底是什麼怪有這等妖力。等等……龍嘯？

龍嘯！

若一掩住耳朵，抬頭去，一隻巨型怪自頭頂飛過，軀龐大得幾乎能遮天蔽日。他型似，背上有甲，甲如山厚，其間骨架鱗次櫛比突出背甲，那些突出的骨節之尖，鋒利得猶如芒刺，最令人驚詫的是，這怪竟然有九個頭！

難不是……

“九蠻！”

“九蠻。”

若一盯著與吐出同一個名字的子離。更加堅定了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劍客的想法。九蠻乃上古妖，第一次知道這個妖怪，是熏池告訴的。

熏池說，他的長輩在空桑周圍的大山下面封印了很多妖。其中便包括嬰樑的九蠻。那時若一併沒有在意，只當熏池的長輩是一個道法高深的人。而後當若一在大幽宮裡翻到九蠻的畫像，一時好奇拿去問了蒼霄，才知道，九蠻與九尾狐一族有至親緣，九尾狐生而九尾，九蠻生而九頭，一首一尾，都是天生妖力極其強大的妖怪。

後來，神滅時代來臨之前，九蠻一族和許多其他強大的妖怪集結一氣滅天道，一統三界，最後卻被上古神明一舉封印了起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是這群妖力強大的妖怪提前了神滅時代的來臨。那時若一才知道，原來熏池的長輩竟是上古的神。他竟是神的後代。也是那時，若一才真的相信了熏池說的他會回來。為神之子的他完全可以僅憑著一顆殘破的心臟便能複活過來！

以至於後來，無論如何也無法把熏池的心給蒼霄，沒什麼其他的理由，只是無法決定任何一個人的生死。

想跑題了……若一甩了甩頭，找回自己的思緒，盯住子離。

而這些事，早已在上萬年前便作古，只有仙族和妖族的流傳下來的聞中才有提及。作為人類他怎麼可能知道，仙族妖族又怎麼可能將這些信息外洩？

“雲渚！”千素忽然一聲尖，也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氣，一躍而起，從半空中接住一個人。

若一也是大駭。千素落地之後，若一忙奔了過去，一看，頓時呆住了。千素懷裡抱著的這個人真的是尋常宮的四將之一嗎？一個人怎麼可以留出這麼多來？

自從上次看見他和千素之間的糾葛，到現在已經快接近二十天了，以他騰雲的速度來算再如何耽擱，最多只用三、四天便能到此地。

也就是說他獨自一人與這樣的至怪纏鬥了半個月。

若一抿了，尋常宮呢？難道他不知道去求助尋常宮麼？這樣大的妖怪，尋常宮為仙族之首，即便是傾全宮之力來將其除掉也是應該的。

為什麼沒有人來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