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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魂夢》15 第十一章

一個人的旅途註定是孤獨的。

若一本以為能堅強得戰勝所有,可是每到夜晚還是忍不住害怕,忍不住回想以前與蒼霄兩人共同度過的日子。特別是現在——當若一拿著火摺子半天也點不燃一枯木枝時,氣急敗壞的把火摺子摔在地上,一陣踩:「坑爹啊!什麼劣質貨!」

而此時,太早已下山,雙月也還未出,四周一片死寂的昏暗。遠約還傳來森森的狼嘯。

若一寒一豎,又後悔的將火摺子刨出來,可這時,那摺子裏真是一點火星都沒了。一陣頭疼的□□,便越發想念起從前。

當蒼霄還是一隻只有一條尾的小白狐的時候,他可以只用妖氣便嚇走來覓食的野,他可以一爪子便點燃一叢木材,他可以在涼夜裏由若一抱在懷裏取暖,他可以……

若一的眼神不由一暗,可惜,從前只是從前。

拍了拍臉頰,使自己鼓起神。沒有篝火驅趕野,看來今夜只有在樹上過了。方這樣想著,剎那間,若一眼前的枯木枝猛的出一團火焰,嚇得一聲驚,跌坐在地,驚慌失措的捻滅髮上掃到的火苗。

再安靜下來時,若一怔怔的盯著這團自己燃燒起來的火焰發獃——難不,是人品突然發點燃了樹枝?

細微的腳步聲自後響起,若一心中微驚,立時警覺起來。

這些日子的聽覺和視覺都好了許多,也許正如武羅所說,被九尾白狐下了印的人,質都會慢慢變好。這腳步聲音微弱,若是以前的定察覺不到。

微微轉過頭向後去,登時怔了一怔,來者竟是一個約二十來歲的清俊青年。他神冷漠,手中拿著一柄長劍,穿的是行走江湖最常見的黑勁裝,袖口和皆有暗紅的帶子系住,領口袖有暗紅的花紋。看起來很是幹練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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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打扮,可不是幾年前最喜歡的江湖俠客的裝扮麼!

若一曾是一個武俠迷,最嚮往的男子便是武功高強,面容清秀,材修長,神淡漠的劍客。

換做以前,這青年靠這裝扮和氣質便能一舉將若一拿下。好在如今的品味已經改了許多,不會再對著這樣的人明目張膽的覬覦,但是心裏也忍不住對他有了好……

那青年緩步走到火焰旁邊坐下,將手中的劍抱在懷中,往樹榦上一靠,竟直接閉眼睡起覺來!而他至始至終都沒看若一一眼,活像不存在一般。

被無視了?

「那個……」若一忍不住出聲詢問,「請問你是……」

青年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一睜眼,火了他秋水般澄澈的黑眸,閃得若一微微有些漾,兩人隔著篝火默默對視了一會兒,直到若一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明晃晃的火焰晃得眼花時,青年劍客道:「火是我點的。」

若一默了一默,心裏暗自揣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火是他點的,所以他要坐在這裏,當然可以啊,也沒趕他離開,這孩子何出此言呢?

劍客接著道:「你離開。」

若一又默了一默,將火是他點的和要離開這兩件事連起來想了一想:是不希自己的勞果便宜了別人的意思麼……

於是,若一理直氣壯的指著篝火道:「可是,柴是我撿的。」

這次換青年劍客沉默了會兒:「如此便休得吵鬧。」

高手!

只要是格有缺陷的必定都是高手。若一表示尊重的閉了。如今既有了篝火驅趕野,又有了一個高手守夜,自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上的裹了裹,在離篝火很近的地方躺下了,之前迷迷糊糊的想,之前的東西都落在陸羽鎮的客棧里了,明日若路過什麼集市定要買張厚厚的毯,這九州的夜晚著實太涼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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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在呼吸漸漸變均勻之時,樹下淺眠的男子微微睜開了眼,挨著火焰的影,若有所思。

忽然,遠傳來一個子的聲音:「你站住……不準走!」聲音由遠及近,竟是往這個方向來的。

若一被驚醒,抬頭往有聲響的地方去。

俠迅速起將沙踢到篝火之上,將火熄滅了。若一就躺在篝火旁邊自是被踢了一的土。

想開口制止他,覺得本沒必要這樣做,可還沒等若一出聲,遠子下一句話立刻將嚇得屏住氣息。

「雲渚,你若再向前一步,明日我定殺上尋常宮找你們宮主要人!」

尋常宮三個字狠狠將若一刺激到了,一個激靈,忙站起,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拉了俠的手躲到一棵樹的後面。俠微微一僵,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若一的手握住。而此時若一早被「尋常宮的人」嚇得張不已,自是沒有覺到此俠的奇怪。

若一探頭張,虧得近來的視力變好了些,在如此昏暗的環境裏,也約能看見一男一兩個人影站在遠

此時雙月已升上天空,照得樹林比方才明亮了些,也讓若一看得更真切。

子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裏便顯得很是突兀。似乎帶著哭腔:「我可是讓你如此生厭……我是真的喜歡你,只是喜歡你也不可以嗎?」

前方那男子默了一會兒,冷聲道:「千素,你我終是仙妖有別,當初,若我知道你是妖,雲渚願傷重而死也萬不會讓你搭救。」

聽了這個開頭,若一大概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又是一段仙妖之啊!

這黑俠本在盯著若一的手發獃,此時聽得那兩人的對話不由微微皺眉也抬起眼向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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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妖有別!」子一聲輕笑,這四個字似乎將的刺傷,語調一轉,「仙妖有別?雲渚公子,你方才與奴家翻雲覆雨之時,那般,可是也想過仙妖有別?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你的手溫過我的,從頸項到口再至腰間,每一寸都不曾放過,你也吻了我的……」

若一聽得有些臉紅,這妖族的子倒是越發開放大膽了。

「混賬!」雲渚一把將掀開,語調中氣息已有不穩,似惱怒道,「不知恥!若不是你施藥又加以狐……」

「我是下了葯,可我從未施!男歡本是常!雲渚,若你心裏沒有千素,那些藥以你的修為全然可以不放在眼中。方才在被榻之上,床幃之間你如此迫切,卻還能剋制住,溫待我……我,我知你心裏定……」

「住口!」寒一閃,雲渚竟然拔劍出鞘,他語氣狠戾,就像迫切的在掩飾些什麼,「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

「你不會殺我。」語氣極是堅定,千素上前一步,口抵住他的劍尖,「你不會殺我。」這五個字自裏吐出來,便像是世間最溫語,一要滲骨子裏去。

若一看見雲渚的劍,心道這個男人定不了手。卻不想下一瞬間一縷赤芒閃過雲渚的後,一黃子閃電一般出現在雲渚邊。

千素雲渚兩人皆是一驚,那子卻握住雲渚的手腕,將他的肩往前一送,雲渚收手不及寒劍立時沒千素的口!

雲渚呆怔,一時沒了作。

子將劍快速出,登時鮮飛濺,灑了兩點在他擺和鞋上。黃子手心凝出一仙氣,千素此時回過神來,作勢要擋,卻不料那子的手快如疾風,一招化解了千素的招式,對準千素的流不止的心口狠狠一拍,千素的子像斷線的風箏落在一方草叢中,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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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渚要追,黃子卻拉住他的手冷聲道:「此等狐妖,你與啰嗦什麼,膽敢尋常宮的四將,死不足惜。」

尋常宮的四將!若一有些驚訝,這雲渚竟是和泰逢同一個等級的人。

雲渚聽了黃子的話果然不了。林間又靜默了須臾,若一忽聽雲渚冷冷道:「傾月,我的事不到你管。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他的聲音凍得像冰,語氣也很是僵冷生。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去救千素。

若一想,這雲渚此時定是生氣的,他也定是喜歡千素的,只是他對千素的喜,還不足以令他與同伴反目。即便他的同伴殺了千素……

俠的眉頭微微一皺,不發一言。

若一一邊暗罵尋常宮的人果然都不是東西,一邊替那癡狐妖惋惜,竟上了這樣一個寡之人。方才那兩招直擊心口,皆是奪命的招數,這個千素狐妖,怕是活不了。

傾月道:「你的事,我自是不想多管。可如今妖族的王已經蘇醒,九州各地群妖皆像瘋了一樣歡喜,甚是鬧心,宮主為此徹夜難眠。而今,你卻還有閑心在這裏與一個低等狐妖糾纏!我若不殺了,改日還讓你跟走了不!」

雲渚沉默,傾月接著道:「此次我來是給你傳宮主的旨意的,宮主道,嬰梁地界東南方五十里開外有一小城鎮,最近有鎮民前來求救,說是那方出了一個有九個頭的食人妖,兇煞非常,命你前去將其斬殺……你速速將這事了結了,便回宮來靜養些時日吧,好好將心定下來,別丟了四將的臉!」言罷,傾月一甩袖赤芒劃過,影消失,空中轉而簌簌飄落下來一個紙人。

原來方才這傾月並不是本人駕臨,而是在紙人上施了法做的傀偶之

雲渚指尖一,紙人應聲而碎,絮絮擾擾灑了一地。他在原地靜默了站了一會兒,繼而也轉離開。

他一眼也沒尋找過千素的影。

修道的人,果然皆是寡薄倖之輩,這男子才與千素翻雲覆雨親熱纏綿過,轉眼間便能將棄之山野,或者,應當說是曝荒野……

想到此,若一不由心寒。

若一小心的探出子見雲渚慢慢走遠,立刻提起急急忙忙往千素掉落的那個草堆尋去。黑俠在後靜默無言,黑眸映著雙月的盯住遠方的影。

若一在草堆里找了一會兒,仍是沒尋見千素,便心急的想請俠幫幫忙。抬頭一看卻見他凝神著遠方,便也隨著他的目看去——

只見雲渚在更遠立住了影,側站了一會兒,漸行漸遠了。

他看見了他們。

仙妖相,即便是在兩百年前也是一個重罪。雲渚看見了他們,定能猜到他們將方才的事都看眼中。可是他卻沒有殺了他們滅口。

是因為他篤定千素已經死了,所以不在意嗎?

若一正想著,忽覺眼角一亮,看去,一隻紅的小狐貍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叢中,在的心口有一道淌的劍痕,那正是從這劍痕里發出的。

小狐貍腹部微微起伏。在了那麼重的攻擊之後還能活著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便是雲渚護了

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護住了的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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