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千山的消息,小蘭花在司命那裏都未曾聽過多,更別說在人間去打聽了。是以對這個把裝進納魂壺裏帶著走的千山之主是一點了解也沒有。
不過小蘭花自己認為,他看起來不像壞人。
至比東方青蒼像好人!
到了千山之後,小蘭花對於自己的這個認知就更加確認了。
這個千山之主模樣溫文儒雅,待人有禮有節,舉手投足間皆是自風度,而且他還神奇的、半點沒有刁難的給找到了新的!
小蘭花照著鏡子,了自己鮮活的臉,不敢置信的問後的人:「這真的是陶土的嗎?」
千郎君坐在小蘭花後的桌子旁邊慢慢的飲了口茶,道:「是呀,昨日我帶著你上島之時,才命人好的。如何?與你給我描述的你原來的容貌,有幾分相像?」
「像!」小蘭花了自己的臉,「太像了!是的,骨頭是的,拍一拍關節也不會錯位,久了皮還會有溫度,真的和活人的一模一樣。」
小蘭花心裏得都要哭了。天知道從鹿鳴山到臨海城的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
離開鹿鳴山後,本來打算在路上賣個可憐,順道搭人家車隊的馬車過來,可憐是賣了,馬車是上了,但卻在馬車上坐了一會兒后,就覺到的尾椎骨歪掉了,再坐一會兒,脊椎都要散了。只好下車自己走,走的那前兩天還好,越到到了後面的日子便越是掙扎痛苦,甚至已經變了走快兩步,膝蓋就會斷掉的地步。
一路上隨時隨地停下來接胳膊接,都嚇暈過好多凡人了。
現在想想,這些天真是作孽。
「不過……」小蘭花看了一會兒鏡中的自己,心中有點困,轉過盯著千郎君道,「我主子和我說,這世上除了天地大道,沒有誰能賦予別人生的權利。用陶土造的乃是死,沒有生氣,就算有靈魂進去,應該也是活不了的。你的工匠,是怎麼做到這樣的?」
千郎君,點了點頭:「你主子說得自是不錯,不過我這千山有另外一種東西。」千郎君自腰間出了一個小荷包,他將荷包打開,抖出了裏面棕的泥土,泥土堆在桌上慢慢的開始變平,然後有慢慢的堆積了小山的形狀,它就像一個活一樣,不停的彈變化。
小蘭花眨著眼看著那土,認識,當時那野豬妖和東方青蒼打架的時候,野豬妖就先灑了一把這個土過去,豬妖的小嘍啰還這東西魔土。
「這是息壤。」千郎君道,「乃是天地間的一奇,與普通的土不同,它有生生不息之力。」千郎君將息壤抓了,遞給小蘭花,「你的陶土本是普通的陶土,但用在陶土中加息壤之後,它便可承載靈魂,使之活,與活人無異。」
看著小蘭花到息壤后驚嘆的神,千郎君忍不住笑開,「可是神奇?」
小蘭花點頭。
「不過還是你主子的話對,這世間,除了天地大道,沒有誰能造出一活人一樣的。」千郎君道,「將這息壤加陶土之中,只能使你這頂用三天,三天之後,息壤生氣消失,陶土之不可活,你還得換另外一。而且因為你現在是土做的,千萬記得,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可以水,不然,哪兒了哪兒壞,那可是會比你先前那爛得還要快的。」
小蘭花聞言,出去要給自己倒茶喝的手默默的了回來:「喝水也不行?」
千郎君笑得很溫和:「你現在是不需要喝水的。甚至不需要食,但你可以吃食,而且還能嘗到食的味道,只是它們都只會屯在你的肚子裏。」
「吃了不長?」
千君失笑:「當然不長。」
「那我可以吃點東西麼?雖然我並不需要……」
「當然可以。」千郎君起,引著小蘭花往門外走,「我這島上,別的東西或許每樣只得一兩樣,但廚子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多,你想吃哪個菜系的?」
小蘭花沒有答話,只是獃獃的看了千郎君一會兒,然後突然道:「我主子以前好像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這個息壤看起來應該十分珍貴吧,我這三天要一換,一定得用很多息壤,咱們平生素不相識,你這樣全心全意的幫我,到底圖我什麼呢?」
小蘭花不明白,他們遇見從臨海城相遇那天到現在,統共五天時間,臨海城一天,海上航行了三天,昨天到了海島之上的千山,這五天裏,小蘭花什麼都沒做,但這個千郎君卻一直在無條件的幫助。
他對好得已經讓小蘭花自己都覺得有點離譜了。
可現在,都是這個人給的,這個人圖什麼呢?
難道……想要的靈魂,拿去煉丹麼?
「呵……」千郎君垂頭一笑:「阿蘭姑娘,你都與我到了我千山上,現在才問這話,是不是也太遲了一些?」
「問出口了就不算遲。」
千郎君臉上只掛著溫和的笑,對小蘭花的話沒有半點氣惱,只是繼續領著小蘭花往外面走,他指了指道路兩旁開著奇奇怪怪花朵的花圃道:「我有一個收藏的癖好,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貴的寶我都想將它圈在自己的地盤裏。」
小蘭花眨著眼睛問他:「我是什麼獨一無二的寶嗎?」
「是啊,相當珍貴。」
小蘭花一句「我是什麼寶」還沒有問出口,忽見花叢另外一頭急匆匆的走來一個子,行至千郎君邊,對他行了個禮,然後悄悄在千郎君耳邊說了幾句話。
千郎君聞言,目微微一深,點了點頭,然後擺手讓子離去。
小蘭花好奇:「怎麼了?」
「有幾個妖怪想闖我千山。」
小蘭花一愣:「妖怪?」
「嗯,不過不用擔心,他們已經被攔在千山外迷陣之中。」
「千山外……有迷陣?」
「阿蘭你與我一同山,自然是不知道這迷陣的。」千郎君道,「我千山本就在天地間一詭譎方位之中,山於海上時時現,凡人無緣千覓而不得,能我千山之人本是極有緣分之人。每一次有人山,我皆會傾力相待有此善緣之人。但十來年前,我千山了一人……」
千郎君一邊說著一邊引著小蘭花走到庭院深的花亭之中,他讓小蘭花做下,推了桌上的糕點給:「先解解饞,我讓他們去做其他菜。」
小蘭花老實不客氣的拿了一塊花糕吃掉,口即化的口讓小蘭花睜大了眼,這東西比之前天帝像主子求親時送來的糕點還要好吃!又咬了兩口才含混不清的問:「千山了一人,然後呢?」
千郎君著小蘭花吃糕點吃得鼓鼓的臉,有點想去,但又覺得不合禮節,於是只好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那是一隻厲害的妖怪,他得了機緣我千山後,竟將來我千山的路給記住了。待出去之後,他集結了一大堆妖怪搶我千山寶。」
「真是過分。」
「是啊,我收集的寶被他與那些人搶走了一些,聽說他們將那些東西拿去賣了換錢。」千郎君說著,像是很可惜的搖了搖頭,「要錢與我說便是,我給他們就好了。」
「你別難過,他們搶了東西,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小蘭花包著花糕道,「所以你就布下迷陣了嗎?」
「本來被搶之後,也沒打算布的,畢竟迷陣也會阻礙我千山之人出,但是這世間最可怕的便是人心貪婪。」千郎君道,「盜搶劫一次,他們卻並不滿足,還接二連三的來。於是,我便借寶之力,合此方位,大迷陣與海底山中。在那以後,非請而者,皆被困其中,喪命於此。」
最後四字,千郎君的聲薄涼略帶殺氣,聽得小蘭花心頭一寒。抬頭看他,千郎君卻還是溫和淺笑,神不改。
是……錯覺?
「只可惜我那些被盜走的寶,不管我這些年來如何去世間尋找,卻總是尋不完全了。」
小蘭花咽下花糕,環顧四周:「可你這兒已經有很多寶了呀。」指了指桌上的香爐,「這個可報時的十二時爐是,那邊院中可測天氣的石也是,方才來的路上,我還見你池子裏放著上池水……但那東西最好弄一點,抹到眼睛上了會看見很多不幹凈的東西……」
千郎君聽得小蘭花的話,臉上的笑慢慢沒下去,神間似有些怔然:「你……都認識?」
小蘭花點頭:「嗯,識得一些,但你這裏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我也看不全,不過……」
千郎君倏爾抓住小蘭花的手,目灼灼:「你隨我來。」言辭間的興,真如撿到了寶一樣。他拉了小蘭花走出花亭,可是還沒有走兩步,一道黑影就攔在了千郎君面前。
「郎君,不可。」
小蘭花聽出了這個聲音,是當初在臨海城的時候千郎君要帶回千山時,這個聲音便在旁邊阻止。當時只看到了一個黑影,現在……也是一個黑影。
這人將他全上下都用黑布裹著,讓人連五都看不見。
千郎君躲過他拉著小蘭花繼續走:「無妨無妨,這小仙靈子單純。」
「郎……」
後面那人還要再說什麼話,小蘭花已經聽不見了。
到最後,小蘭花東西也沒吃,被千郎君小蘭花拉去了一個房間,千郎君在書架上的一個地方一摁,書架轉開,一個暗門出現在面前。
小蘭花連忙捂住眼:「我不看我不看,我主子說了,看見的人死得快。」
千郎君失笑:「我護著你,保證不讓你死。」他這話說得自然,聽得小蘭花一愣,便是在這愣神的時間,千郎君又握住了小蘭花的手,「來,我帶著你走。」
他領著小蘭花往地下走了一會兒,裏面是一片黑暗,只有千郎君點的燈籠是唯一的亮,下面的通道有許多分岔,小蘭花才開始還記得是往左往右拐,到了最後就腦袋全暈了,只有任由千郎君在前面領路。
千郎君心思細,走了一會兒他便轉過頭來問小蘭花:「你怕不怕?怕黑可以抱住我的胳膊。」
小蘭花自是沒有去抱,但卻很於千郎君的細心。
走到路的盡頭,千郎君打開一扇門,裏面登時珠寶氣四散,亮一片。
小蘭花眼睛都被照亮了,張著看了許久,只吐出了一個:「哇……」字。
像是山堆的寶,比天宮的亮還要氣派。有的東西小蘭花認識,但連主子都告訴過,這世間沒有這樣的東西了。小蘭花震驚的看千郎君:「你……這些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
千郎君淺笑:「所以說,我很喜歡收藏啊。」他走進去,「這裏面的東西,我有多半都不認識,但許是出於天生的直覺,寶上自有寶的氣息,我在人界遊歷時,看見這些東西便就收回來了。」他回頭看小蘭花,「如果有認識的,你幫我識別一下可好?我天天讓人給你做好吃的。」
小蘭花眼睛鋥鋥發亮。
於是這一天千郎君給了小蘭花一隻筆,一個本子,讓將看到的,認識的東西全都記錄了下來,名字作用,來歷。一開始千郎君還在興的狀態,目一直跟著寶轉,認出一個他便高興許久。
而小蘭花越寫到後面,千郎君的目也不看寶了,就只將小蘭花盯著,然後抿著笑。
正適時,小蘭花拿了一個珠子在手裏面看了半天,腦袋裏在拚命的回想:「這個珠子看起來好眼,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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