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帶著秦蓁順著溪流往下，想藉著夕的一點餘暉儘快走出這片雪地。

若是等到天黑他們還走不出去，對他們來說就會相當的危險。

他們只有兩個人，一個斷胳膊一個瘸，缺食的，在這種地方過夜，那基本就和找死差不多了。

眼看著天越來越晚，他們想趁著夕走出去的希徹底破滅。

樓衍當機立斷，沉聲道：「先找個地方過夜，明日再找出路。」

他們運氣還算好，找到了一蔽的山。山不大，但容下他們兩個人卻是足夠了。

樓衍趁著最後一亮在林子裏收拾了一大堆柴火堆進山，然後又找了石頭壘在山口將山堵住，這才回頭生火。

當火噼里啪啦地開始燃燒的時候，秦蓁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

短一天，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是想解決蕭玦的，結果現在卻被蕭玦給解決了。

一想到這裏，秦蓁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聲。

樓衍聽見笑聲，抬頭看一眼，似是不明白，這人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秦蓁被他看了一眼，突然就有些生氣，一時間弱也不裝了，對著他這個便宜『夫君"就是一頓輸出。

「要不是你把他從坑裏拉出來，咱們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你拼了命救人，結果卻被人一腳給踹開，你說你圖什麼？你是他養的狗嗎，這麼聽話？」

樓衍被秦蓁指著鼻子罵，臉明顯變得很難看，他最笨，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過了許久，樓衍才憋出一句：「我欠他的。」

秦蓁一愣：「你欠他什麼了？」

記得，書上只寫，樓衍是被親所累，才心甘願被蕭玦利用。

現在怎麼還欠上蕭玦了？

樓衍抿著，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欠他一條命。」

原來，樓衍的母親未婚先孕為人不齒，被從家裏趕了出來。一個弱子沒有丈夫也沒有家人依靠，吃盡了苦頭才艱難地拉扯著樓衍長大。一次生病，家裏實在是拿不出銀子請大夫，就只能在家裏等死。

樓衍想盡辦法也沒將錢湊夠，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蕭玦施捨給他十兩銀子，讓他有錢拿回去給母親請大夫。

所以樓衍說，他欠著蕭玦一條命。

秦蓁聽完之後，久久都沒說話。

就說，樓衍那樣的驚世才華，怎麼會對蕭玦言聽計從，最後還死得那麼慘。

原來，源頭在這裏。

僅僅是十兩銀子而已，就買了樓衍的一條命。

秦蓁看向樓衍，眼神里不帶上了一同。

這個人，明明和蕭玦同樣，一父所出，天子驕子。但是，命運偏偏不公，讓他走了一條和蕭玦完全不同的路，最終導致他的慘死。

如果，他和蕭家一樣在皇宮長大，那又是什麼結果呢？

但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就像從另外一個世界穿進這本書里一樣，毫無道理。

秦蓁了眉心，突然間就有點不想殺樓衍了。

這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天生的倒霉蛋。

秦蓁是不想殺樓衍了，但是有些事不是不想就行的。

樓衍對蕭玦忠心耿耿，若不殺樓衍，那樓衍將來定然幫著蕭玦殺自己。

秦蓁不想死。

雖然已經死過一次了，但是還是怕死。

想到這裏，秦蓁不看向樓衍，說：「你欠他一條命，你今日救他兩次，還他兩條命，你已經不欠他了。」

頓了頓，又說：「嚴格算起來，現在是他倒欠你一條命。」

樓衍愣了一下，似沒想到這事兒還能這麼算。

他眨了眨眼，老老實實地回：「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秦蓁覺得樓衍的腦子不會拐彎，有些恨鐵不鋼：「他當初不過隨手扔你十兩銀子而已，你今日可是豁出命救他。兩者之間若真要相比，你這不是更難嗎？」

樓衍：「……反正不一樣。」

秦蓁：「……」

想要策反這個人，怎麼這麼難？

過跳的火看著對面的樓衍，有些憾地想：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可惜了……

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不拼一把，怎麼就知道不行？

反正現在沒力氣殺樓衍，留著樓衍將來又是禍患，不如現在拼一把將人留在自己邊。

就算樓衍不會幫，那也比放樓衍去幫蕭玦的好。

想到這裏，秦蓁突然喊了一聲：「夫君，我冷。」

樓衍一個激靈，像是見了鬼，吶吶地道：「別、別喊。」

秦蓁撇：「都……」.

「別胡說！」樓衍打斷的話，沉聲說：「你一個子，說話不能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樓衍卻是說不出來了。

秦蓁挑了挑眉，轉而可憐兮兮地說了一句：「可是我真的冷嘛，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燒了……」

「你過來看看好嗎？你不會忍心讓我死在這裏的對不對？」

秦蓁語氣可憐，說話的時候眼裏還含著淚，可憐兮兮的。

樓衍掙扎了許久，還是沒忍住，起朝著秦蓁走了過去。

他離秦蓁兩步遠，出手試探著往的額頭上放，想看看是否發燒。

可秦蓁卻一把攥住樓衍的手腕，用力將人往自己這邊一拽，樓衍重心不穩直接朝著秦蓁撲了過來。

秦蓁張開手接住樓衍撲過來的，兩人瞬間滾作一團。

樓衍臉漆黑，慌的作勢要起，咬牙吼道：「在做什麼？」

秦蓁抬頭看向樓衍，笑得眉眼彎彎：「我在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樓衍一頓，隨後掙扎著就要起。

秦蓁卻趁著他右胳膊使不上力，將人按在地上順勢一翻，人就趴在樓衍的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樓衍眼眶有些紅，咬牙道：「下去！」

「我不！」秦蓁不但不下去，還手去解樓衍上唯一的裳。

樓衍終於不淡定了，手去推秦蓁的手，怒道：「你還有沒有廉恥心？」

秦蓁無辜：「你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廉恥心？」

樓衍：「我沒有！」

「你有！」秦蓁振振有詞：「反正現在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想對你做點什麼，不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