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展廳，從容直奔素所在的寢宮——「海芋宮」的「素藻圜」。

「素！素！」一進門就發出疾呼。

「怎麼了這麼火燒眉的！」

「我……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問！」素說著，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在了凝城，那你們會怎麼樣？」

「噗——」素差點讓那口茶嗆死，虧得還能一本正經的問出這種問題。素用看怪的眼神瞅著從容：「容容啊，你是不是病啦？」

「沒有啊。」了額頭的溫度，沒什麼異常。

「這凝城是整個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知道嗎？這塊土地在建城以前做過地質檢測的！起碼五十年之不會發生地震或是其他自然災害！不會死人的！」

「我是說……人為災害。」

「人為？」素好像更不明白了。

「剛才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就告訴我嘛，如果有人死在凝城……要怎麼辦。」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況發生……那兇手就太好找了，然後按律置就是！誒？好端端的你問這麼恐怖的問題幹嘛啊？」

「呃……沒什麼，我看這裏這麼和平，就想了一個比較不可能發生的問題來問……」在說什麼呀這是，從容的心開始糾結了。

「哈？」

天子門門前，一輛華麗的鍍金馬車穩然停住，車邊隨侍的人摒退兩旁。車簾掀開，一襲黑的瘦弱影從車上緩緩而下……

時，神母殿王座上的人滿臉歡喜的看著高臺之下，義獻給自己的新禮，邊卻已經不見了那名紅年。

「母后。」秋依的妖冶子含笑道：「這就是旋鷹，兒送給您的禮！」

聖母連連稱許，高興的說這麼多人里只有秋依最了解的心意。

旋鷹的男子，看上去同凝城的人年紀相仿，不出十七歲。眉清目秀，黑如墨蓮般的頭髮閃閃發亮，清瘦而俊的容蒼如白紙，卻沒有減毫的英氣和俊逸。

聖母迫不及待的人把旋鷹送到寢宮，代了一些事之後，就歡天喜地的去見新人了。

「侍寢？！」多多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也太……」

「你安排的人可不可靠？如果出了子可就不得了了……」

「倒是主你……把旋鷹安排去給聖母侍寢……多多保證，過不了今晚，他一定……」

「不是我安排的。」翎的眉頭擰在一塊,本舒展不開：「是秋依，直接把人送給的！」

「那人豈不都讓做了？」

「無所謂，我要的不是聖母的激，只要旋鷹能忍一時之辱，就沒有問題。」雖說如此，但翎還是對聖母的為老不尊嗤之以鼻。

多多又何嘗不是如此：「主的原意應該不是把人獻給聖母的吧。」

「當然不是！」翎說道：「想起來就想吐……我出去氣。你找個時間去旋鷹那裏告訴他要忍……」

「是，多多明白！」

南邊有「沁香竹園」。是凝城裏最大的一片竹林，距離羽翎宮百步之遙，是晴尊和翎主的至寶地，青翠滴的綠竹，總是散發著如春雨滋潤后的清新與秀雅。竹，正是不屈與正直的象徵。

翎穿梭在筆直而茂的竹林里，思緒的混讓他近若瘋狂，不由得反覆回想剛才的景——

一刀劈碎了屏風旁邊的檀木鼎爐，劉海遮住眼睛，雙微微抖：「我以為……大姐你無論如何都會站在我這一邊的……」

「我一直站在翎的一邊啊，上次治水，開河造渠也都是你和也俊的功勞，我可是一直都支持大家的……」

「你是真的這樣單純，還是故意搪塞我？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在指國事。」

「我知道。」

「那你還？」

「因為我不要聽除了對我們國家有好之外的其他意見，在至尊聖殿只談國事……這是佐銀總隊長的諄諄教誨,我可以不計其他規矩，唯有這一條……連翎都不可以違抗！」

「那好，碧姐你挑個地方，我要把事說清楚！」

「……」玉靈碧很沉默，但這次沒有說話。

「碧姐！」

「翎，不用再說了！碧姐只告訴你一句話，那是不可能的！軍隊不是用來戰爭的，是用來保家衛國的！」

「保家衛國一樣要產生戰爭！說到底還不都一樣！我不會禍及之國的百姓！這也不行嗎？」一向平和的翎此刻近乎急吼。

「……不管是哪裏的百姓，都一樣是生命，翎是個善良的人，是我最欣賞的……還記得嗎，剛剛到這裏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懂，是你教會了我在這裏應該做什麼，之國能有今天，翎你功不可沒！你是國家的棟樑之才，不要做出令祖國蒙的事，好嗎？而且我相信，你不是真想這麼做的，對不對？」

碧那超越了的明笑容一向是最難讓人抗拒的，縱有千萬般的理由，他也再難開口。

「可惡！」刀出鞘,轉瞬一株青竹碎千筍：「你應該了解我的！就像我了解你一樣！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答應！一定要讓我做出傷害你們的事嗎？我不想，真的不想！」

翎發了瘋一樣的在林子裏狂舞長刀，手中的招式千變萬化，凌厲剛猛。

「元師也要練習□□法嗎？翎主？」

悅耳的音傳耳中，收刀回鞘，翎不必確認便知道來者是誰。

「這竹子長的好好的，怎麼就劈這個樣子了？」用指尖輕輕的斷竹切口。

「太過茂盛，就像人過分縱，理應斬斷！」翎的態度銳利而決斷。

同他講話的這個子年方十六，和芙菱同樣大，都是比其他上主小上一到兩歲的，生的裊娜纖巧，韻質靈氣人，比素更像是輕雲出岫的海燕，多了一分靈，一。

「找我什麼事？」

「偶然路過，遇到狂人舞刀，就忍不住停下多『看』幾眼咯！」的眼眸直盯一。

翎知道是自嘲，便也笑說：「青城的事務不需要理嗎？」那聲音，倒是有十足的年之氣。

「不理妥當哪裏敢來凝城啊！」尤其在笑的時候，孩更是顯得尤移人了：「聽雲蕾說翎最近的心不好，怎麼了？和碧姐吵架啦。」

「木茉城主，不要聽信謠言！我很好，沒事！」

「真的嗎？」木茉笑著盯準他的方向：「那好！和我去月華殿走走！自從建好我還沒去過呢！走啦走啦！不要浪費這天賜的景！瞧你臉臭的，可以熏死這片竹林了，到時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呵……」翎看著，不由一笑。

「啊哈！終於是笑了啊～這才是我認識的翎嘛！走！然後去雲浮珍珠用晚餐！」

「雲浮離月華殿可不是一段距離，你想累死人啊。」

「沒法子，誰咱們凝城這麼大呢！再說長途跋涉哪能難倒我們這些元師呢！好了走吧～～！」

木茉的出現果然有些作用，翎的臉好得多了。

繁忙一，奔波的人腳步不停，偌大的龍揚宮裏，堆積了如山高的文件。

「那些傢伙真是超過分的！風揚主你看！把文件都送到這裏來了！」夏祖數著一摞摞的文件覺得心煩。

他的上司風揚龍澤就灑多了，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完全把理文件當了樂趣：「那有什麼關係，自己人，自己事，誰做都一樣！」

駕輕就的理事務，誰都知道，這一員大將是公認的「最可靠」人之首。想當初天地盟平天下的時候，就是他打頭陣的，被凝城裏的人稱為「大哥」。把麻煩當作樂趣，已經了他的個人習慣。

「夏祖！做累的話就出去蹓躂蹓躂！凝城應該有很多地方還沒走過吧。」

「還說我呢！大哥你已經忙了一天一夜了！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我不急～～忙完了再說！」說完又笑著搬過一摞文件，開始筆走龍蛇。

「唉。」夏祖嘆口氣，繼續做。

「怎麼還不去？」

「大哥你一個人要忙到幾時啊，還是一起做吧，能快一些！」

「哈哈哈！」風揚龍澤開懷大笑，面如春風：「還是夏祖人！不像那些丫頭小子！就知道累大哥我哈！哈哈哈！」

「誰……誰人了！沒有男人喜歡被男人說這樣的！」夏祖紅著臉道。

「哈哈哈！」

龍揚宮不遠的「茵野綠洲」上，笑語不絕。

「你們幾個不要太過分！」紅髮主突然冒出來：「把文件全都給大哥理！想累死他啊！」

「啊～～」送去最多的芙菱上躥下跳，大呼小：「有人心疼了！哦哈哈哈！」

紅髮子一記厲眼殺來，不由分說撲上去抓人：「就屬你最過分了！還敢這麼活蹦跳的！」

「啊～～」嘉琦芙菱一聲大：「暴力殺人啦！」

「給我站住！不準跑！看我怎麼收拾你！站住！」

「啊！抓的好！主大人替我報仇！」副使探櫻顯得興緻。

「喂！你不用這麼高興吧！」旁邊的人說。

「這一降一！上次芙菱主追殺我！害我掉進水池裏，這回換讓人追了！好！加油啊！子主！」

「你這是在助長有仇必報的歪風邪氣啊……」有人無奈的說。

凝城幾乎每都見得到，不喜歡曬太的人，只好像那幾位男上主一樣，往大樹下一靠，或是一躺，有時看看不遠嬉笑打鬧的夥伴們。

瘦弱而纖長的軀橫臥在的圓形大床上，旋鷹靜靜的著天花板，那呈水紋式旋轉不停的圖案……

聖母大人浴畢回寢，迫不及待的奔向期盼已久的「禮」，旋鷹像了電一樣「騰」的起，跳下了床。

聖母嫁給帝聖的時候不過是十四歲的，第二年就生了第一個孩子，所以時至今天也不過是一個歲近五十的人，加上平時護養的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可以說，是正值風韻的年紀，況且也算是艷如桃李的人呢。

「不要害怕，旋鷹，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心愜意，我一定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旋鷹看了看，無力的問：「真的嗎。」

「當然！快過來，讓我瞧瞧！」聖母欣喜的招著手。

虛弱的年徐徐靠向床邊小心的看著，可聖母還是做出了最讓人害怕的事，一把將人拉進懷裏，還未做什麼，旋鷹已經力的掙扎出去，躲得遠遠的，渾發抖，裏不停的重複同一句話：「別我！別我！」

蒼白的臉讓聖母看了一陣心疼：「好好好，我不你，你別害怕啊！雲蕾！你看著他！我先去秋依那兒！」

「是。」應聲而來一個淺珊瑚紅長發的子，十八九歲的模樣。

聖母小聲囑咐：「幫我看牢他！跑掉了唯你是問！」

「是。」

為了討旋鷹的歡心，聖母故意把這神國風韻的屋子裝修天國王族臥室的模樣，可旋鷹並不知道這些，其實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心存激。靜靜的坐在地板的一角，不聲不響，面無表，異常俊逸的容貌只可惜不做。

雲蕾把床重新規整好，剛要出去，那個沒有聲音的存在開口了：「這是哪？」

「誒？」雲蕾一愣：「這是……」看到旋鷹瑟瑟發抖的樣子很可憐，雲蕾便說的詳細一些：「之國國都里的護城，你現在在聖母大人的寢宮裏。」

「有熱的圓棗茶嗎？」聲音小而低沉，好像很冷的樣子。

「有有有！你等著！我這就去沏！」剛走兩步，轉頭擔憂的說：「你……可不可以呆在這裏不要？我去去就來！你等我啊！千萬不要哦！」

等雲蕾沏好了茶回到房間，那個年果然不見了！並且守衛們全部被攻擊重傷。

「我就不該去啊！」雲蕾慌張的放下茶盤，悔之已晚，只有在聖母大人發現之前把人找回來了！

想要逃出護城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在這月不明的深夜……八重宮門都看守的滴水不。旋鷹著腳不停的跑，幾次還失去平衡摔到地上，看到有人向他這裏走來，就另擇一路逃跑……到最後，他只能躲進一間破舊的柴房裏。

這裏……那些華服的人應該不會進來……暗而且，卻是他已經習慣的地方，在這裏，沒有人打擾，沒有人嘲笑，是最好的棲之地……旋鷹這樣想著，漆黑的眸子裏似乎有瑩流。

「只要你按我說的向聖母進言，只要聽從於你並助我取得功，你的願，我一定幫你實現！」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旋鷹輕而疲憊的著氣，猛咳幾下，害怕被人發現他只好將頭埋在兩臂之間，劇烈的抖著。

有水滴落在地上，不知道是他的汗……還是那苦而寒冷的淚水……

會有人追求死亡嗎？我聽到所有人一致的答案，但又有誰知道，已經不起任何風霜的雪蓮只會一心追求凋零，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甚至，期待自己從未在這個世界裏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