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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嬌寵》第001章 多好的吉日啊!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匹棗紅的駿馬如閃電般過。

「吁~~」

紅馬急剎車般的停了下來,還不等站穩,騎手便已經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月白的長袍沾滿了灰,這個月新制的帽子早就被吹飛了,髮髻更是歪歪斜斜,門口的小廝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自家郎君。

沒辦法,誰讓他們家郎君長得好呢。

值高的人就是這般,哪怕形容再狼狽,也是亮眼的存在。

「二郎回來了!」

小廝趕忙上前接過韁繩。

王懷瑾心急如焚,哪裡有力跟小廝應付,拎著馬鞭就徑直朝院走去。

剛過了前庭,便有小廝迎了上來。

「哎呀,二郎,您可回來啦!」

小廝滿頭大汗,神焦急中又帶著一惶恐。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清晨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就出事了?娘子怎麼樣了?」

王懷瑾腳步不停,問題一個一個的砸了出來。

「二郎,這事……唉,您還是先去看看二娘吧,二娘、況有些不太好!」

小廝言又止,最後還是將最急的事說了出來。

王懷瑾猛地頓住腳步,一把揪住小廝的襟,「不好?娘子到底怎麼了?為何會不好?」

「二、二娘早產了!」

小廝踮著腳尖,下被迫高高抬起,艱難的說道。

「早產?」怎麼會?

王懷瑾嗓子乾,妻子懷孕剛滿八月,尚不到分娩的時候。

此時早產,豈不是、豈不是——

俗話說了,「七活八不活」。意思很明白了,胎兒七個月生產還有一線生機,八個月卻、卻是危險了。

王懷瑾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他與妻子親數載,一直恩非常,已經生了兩個兒子,腹中的這個孩子是他們的第三個孩子。

昨天夜裡,王懷瑾還著妻子隆起的肚子,滿懷期盼的說:「只盼這回是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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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眨眼間,就出事了?

王懷瑾沒再追問小廝妻子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好好的會早產,這會兒他只想快點趕到妻子邊。

將小廝丟到一旁,王懷瑾提著擺,嗖嗖的往院跑去。

剛剛跑到院門,還未走上臺階,王懷瑾便聽到一片嘈雜聲。

「快、快去瞧瞧,二郎怎麼還沒來!」

「參片呢?太醫說了,要百年以上的參片!」

「……」

王懷瑾聽得分明,裡面應該是母親和院管事娘子的聲音。

知道有母親坐鎮,王懷瑾略略安心了些。

但還不等他鬆口氣兒,院又傳出了讓他心煩的嚷。

「哎呀,這都快兩個時辰了,還不見靜,二娘怕有些不好啊。」

「二夫人,奴婢是個直子,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今天是端午,生孩子不吉利,二娘若是能忍到明日——」

王懷瑾抬頭看了看日頭,大太明晃晃的掛著,正是近午十分。

忍到明日?此時到明日還有幾個時辰,二娘的況不好,如何能「忍」?

王懷瑾咬牙切齒,正衝進去與那賤/人理論,忽然聽得「啪!」的一聲。

響亮。

「住口,你既然知道自己的份,就該恪守規矩。二娘生產,你一個隔房的姨娘湊什麼熱鬧。」

李氏收回手,用帕子,然後將帕子丟給後的丫鬟,「拿去燒了!」

「二夫人,你、你竟打我?」

著水紅齊腰襦的艷麗子手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瞪著李氏,「你剛才也說了,我是隔房的姨娘,你又不是大房的主母,怎可手打人?奴婢卑賤,可您好歹也要看顧一下大郎、三娘的面啊。」

「哼,大嫂不在,我代教訓個妾侍有何不可?」

李氏一邊心憂兒媳婦,一邊還要跟大房的姨娘掰扯,早就不耐煩了,擺手過兩個壯碩的婆子,「去,送楊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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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二娘早產,我好心來探,您倒好,不但不領,又是打人又是趕人的,您這樣做不太妥當吧。」

艷麗子,也就是楊氏,掙扎著不讓兩個婆子靠近,裡還不住的嚷:「再說了,我哪裡說錯了?今天不是九毒日?五月初五啊,九毒日之首咧。好好的人家,誰會今天生孩子,這不是招災呢嗎——」

「還不趕手,你們就任在這兒胡咧咧?」

李氏氣急,深恨自己平時太過寬縱,弄到現在,將讓一個隔房的妾在自己跟前大放厥詞。

兩個婆子見夫人真怒了,也覺得楊姨娘說得太不像話,慌忙上前,直接將楊氏制住。

楊氏仍在喊著:「老祖宗最是忌諱這些,倘或讓知道了,還不定怎麼生氣——」

其中一個婆子已經出帕子,胡塞進楊氏的裡,然後與同伴一起將「送」了出去。

王懷瑾進院門,正好跟嗚嗚掙扎的楊氏了個對面。

若是換做平時,王懷瑾本不屑搭理,但今天實在是被氣狠了,冷冷的說了句,「楊姨娘好空閑,只是不知三個月後,你還能這般清閑否?」

宮裡已經放出風聲,大夫人再有幾個月就可歸家。

屆時大房有了主母,只怕楊姨娘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楊氏似是被人掐住脖子的老母,登時沒了聲響,任由兩個婆子將推搡出小院。

王懷瑾一甩袖子,大步走向產室。

廊下,李氏正焦急的走來走去,邊的丫鬟、婆子全都垂首立在一旁。

「母親,阿元如何了?」

王懷瑾三兩步來到母親邊,急聲問道。

「二郎回來了,阿元,阿元,唉,」

李氏著帕子,看了眼形容狼狽的兒子,又轉頭看了看產室,低聲嘆道:「徐太醫和陳醫都來了,阿元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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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醫是太醫院最擅長婦科的人,善使銀針,人送外號:徐三針。

據說,但凡徐太醫出手,只需三針便能定生死。

如今這位婦科聖手都覺得棘手,那產婦是真的況危急了。

「啊~~」

產室里,唐元貞已經疼得沒了力氣,流不止,腹中一陣陣的絞痛,還有種下墜的覺。

唐元貞生了兩個孩子,自然知道這種覺絕不是什麼好徵兆。

用力眨掉眼睫上的汗珠,這才看清產室里的況:大丫鬟正立在兩側,婆子和小丫鬟們端熱水的、送巾的忙個不停。陳醫拿著銀針,而徐太醫則在簾子外面指導如何扎針。

所有人都圍著,但關注的對象卻是的肚子。

唐元貞深深吸了口氣,悄悄將頭偏過一點,原本抓床單的右手鬆開,手腕側對準,詭異的,幾滴晶瑩的水珠竟從手腕側那枚梅花狀的胎記滲出。

唐元貞用眼角掃了掃室,確定沒有人看到,這才將水珠全部吞咽下去。

「好了、好了,終於止住了!」

陳醫巍巍的紮下一針,正準備跟徐太醫彙報況,邊的一個婆子忽的大聲喊道。

陳醫心中暗喜,趕忙往下面看去。

果然,方才還如小雨般淅瀝的漸漸止住了。手探向唐元貞的腹部,唔,那下沉的勁頭似乎也沒有了。

簾子外的徐太醫也悄悄抹了把汗,娘的,旁人家也就罷了,偏今天是王驃騎家的媳婦生產。若產婦和孩子平安還好,真若出了什麼意外,嘖嘖——

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王驃騎是個混不吝的,老娘更是個潑婦,這對母子一旦鬧起來,連先帝和聖人都頭疼。

……

楊姨娘一路罵罵咧咧,直到來到王家老祖宗萬氏居住的福壽堂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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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屋裡可有客人?」

楊姨娘整了整服、理了理鬢髮,悄聲問著廊下侍候的丫鬟。

「沒有客人,是三娘在陪老夫人說話呢!」

聽說兒在裡面,楊姨娘頓覺有了底氣,眼珠子轉了轉,眼睛,故作驚慌的往屋裡跑去。

「哎喲喲,老祖宗,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楊姨娘一路疾呼,唯恐人聽不到。

萬氏正跟寶貝孫說當年自己在鄉下的往事呢,被楊姨娘這一嗓子給嚇到了,不滿的叱道:「是哪個沒規矩的喊?」

王家三娘王懷淑卻是聽出了自家親娘的聲音,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嫌棄:真是倒霉,這輩子居然托生到這麼一個低賤、鄙的人肚子里。

「老祖宗噯,您快去瞧瞧吧,二娘生啦,就在方才,正午時分,太最毒的時候生了個兒!」

楊姨娘是萬氏的遠房侄,平日里最寵,本不怕的斥責。

生了?

果然生了?

哈哈,五月初五,九毒日之首的生辰?

吉日啊,多好的吉日!

的小侄,喜歡堂姑姑給你選的這個日子嗎?

王懷淑角上翹,心無比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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