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有晨霧,一照,灰蒙蒙的霧氣便逐漸散開了。自從隴安城的邪祟被驅除干凈以后,碼頭也就恢復了以往的熱鬧。
第二日一大早,煙煙便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
沒有再去知會謝懷,因為昨晚已經說過分別的話了,何況謝懷也是要離開的,二人早晚都會分道揚鑣。
謝懷看著煙煙登上商船的背影,纖細淡薄,碧的隨著作來回起伏,微風掀起了的擺,那發帶也隨之翩。
他看著那道影逐漸走遠,心底莫名涌出一種不舍的。原本只是一點點,但是隨著煙煙離開的越遠,這種不適的就擴散的就越深了。
他以為煙煙會回頭的,或許會有不舍,但沒有,產生這種的只有他一個人,就在他以為煙煙再也不會回頭的時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隔著遠遠的江面……
子似有所的回頭了一眼,正好對上謝懷沉靜的目。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來為送行,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朝著他的方向出了的淺笑,然后輕聲說了句,“大人,保重。”
謝懷有片刻的失神,在那片刻的時間里,他的眼里只剩下煙煙一個人。站在甲板上,輕薄的紗被風吹起,發散落在肩膀上,眉眼如畫,朝著他出一個溫和又順的淺笑。
那畫面在他腦海中停留了很久。
直至商船啟,煙煙的影徹底消失,他這才回過神來,謝懷轉離開,掩下心底的失。
他需要回宗門一趟,等理完宗門的事,他會回來找的。
…………
而在甲板上,系統看著眼前的煙煙,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打算一個人離開嗎?”
它有點搞不懂煙煙的作,為什麼要拒絕男主的請求,不一起去修真界?這樣下去的話,劇豈不是歪的更徹底了?
宋煙聽到了系統的聲音,停下了收拾的作,輕笑著問道,“怎麼了,我不能一個人離開嗎?”
系統有些著急,真想跳出來打的膝蓋,“可以是可以,可你為什麼要自己離開,跟男主一起離開不好嗎?”
“你要知道,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修士的生命會隨著境界的提升而延長的,如果男主回去閉個死關,興許再見面的時候,你可能都老死了。”
它也不是看不出來,現在的男主對宋煙是有那麼一點喜歡的。如果兩人一起去修真界,謝懷必然會教修真的法,這樣一來,兩人在修真界過個十年八年的,這個小說世界基本就穩固了,它也能夠提前退休了,沒必要勤勤懇懇的到打補丁了。
可現在的劇都偏什麼樣了?它這是造了什麼孽喲,才能綁上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宿主?
系統仰天長嘆,它得干完多活才能提前退休啊,這小板已經遭不住補丁無的摧殘了。
宋煙笑了笑,沒有沒有在意系統說的話,也知道修士閉關長則百年、短則數年,可在這個時候跟他一起回到修真界,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謝懷為人清冷克制,即便是心了,也能控制自己的,而且這份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穩固。
沒必要為了一份虛無縹緲的承諾,放棄自己的一切,隨他一起回修真界,這不是的格。
何況也想試探一下,系統能夠容忍的底線到底在哪里?能覺的出來,系統對于謝懷一直有些忌諱。
這份忌諱源自于什麼,暫時還不清楚。
煙煙的笑容有種讓人能夠很快冷靜下來的魅力,系統看著眼里的溫,莫名其妙的就安靜下來了,然后一直盯著窗邊的子,一言不發。
它覺自己的話已經及煙煙的靈魂了,看出神的模樣,就知道已經在后悔了,看來也不必它再指點一二了。
…………
謝懷回到修真界,塵峰依舊如常。
他離開許久,宗門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倒是各峰又多了幾個面孔陌生的年輕弟子,較之從前,更添了幾分罕見的蓬朝氣。
謝懷去了主峰,殿外有幾個犯了錯被罰掃樓的弟子,見著他時連眼睛都瞪圓了,“尊上回來了。”
“真的是尊上……”
一群年輕弟子探頭探腦的圍了上來。
謝懷面淡然的掃了幾個弟子一眼,略微頷首,隨后轉離去。
眾人瞧著那張清雅至極的面容,袂翻飛之際,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超凡俗。
怪不得那群弟子們削尖了腦袋都想拜尊上的門下了,果然是誤人啊。
等他走后,一群新門的弟子圍在一塊小聲的嘀咕,“真的是懷尊上,怎麼瞧著比掌門年輕許多呢?”
“一看你就是新來的吧,沒見識,尊上是咱們宗門最年輕的長老,以劍道,只用數十年便登頂至尊,百年前就是一峰之主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在之前的收徒儀式上,我沒有瞧見這位峰主呢?”
“你以為尊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更何況自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以后,塵峰的峰主就再也不肯收徒了……”
有人還想問是什麼事,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路過的小師姐擰住了耳朵,“哼,膽子不小,敢妄議尊上的事,跟我去訓誡堂走一趟。”
一群弟子立刻四散逃開,剩下被抓住的弟子哀嚎一聲,完了完了,他又要掃一個月的大門了,最要命的是還不能使用法力。
…………
謝懷神識未閉,后的言語談論,自然也都被他悉數聽了進去,只不過他并未在意罷了。
他面平靜的進了主殿。
殿疏朗明亮,掌門師兄已經等候多時,見到他來,師兄頗為殷勤的迎了上來,“師弟何時回來的啊?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瞧著師弟此番世歷練,定有不奇遇吧?瞧這滿面春風、風華無雙的樣貌,為兄實在羨慕嫉妒的很。”他說完捋了把肚子上的一圈,甚是苦惱啊。
謝懷轉過頭,淡然輕笑了一聲,“師兄不妨說句人話,我能聽的懂。”
掌門師兄瞪著眼看他,“師弟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說到以前,掌門師兄就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二人數百年前拜宗門,師弟天資卓越,以劍道,年紀輕輕便能登頂至尊,這份天賦,是他永遠也比不上的。
只是師弟運氣差了點,百年前收的徒弟以下犯上,連累宗門鬧了不笑話。師弟雖問心無愧,但始終遭到連累,離開后一直沒有回來過,二人雖許久不見,但這同門的意一直都在。
聽到掌門師兄說的話,謝懷的笑容微頓,他想到了人間的某個子,語氣認真的說道,“確實是變了,不過沒有奇遇,只是…稍微了一些凡心罷了。”
掌門師兄:“???”
師弟你說了啥,我耳朵最近不太好使,興許是年紀大了,剛剛好像還出了一陣幻聽。
謝懷神平靜,只是思緒在及到某些回憶之時略有幾分眷,“師兄沒有聽錯,我是喜歡上了一個子。”
喜歡上……
一個子?
掌門師兄的表瞬間繃不住了,這是誰家的小妖拱了我家的大白菜喲,難不真被他家的小徒弟給拿下了?
他冷不防打了個激靈……
師弟你可不能輕易就上了別人家的賊床啊,你是咱們宗門唯一的牌面了,這嫁妝可不能了,了絕對不行。
他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他那清風朗月的師弟抬起頭,面略帶苦惱之,“不過暫時還不喜歡我,我也尚未來得及告訴我的心意。”
掌門師兄呆了一瞬,“啥玩意?”
師弟你也太沒用了吧,擱這兒都叨叨半天了,我還以為早就跟人私定終了,沒想你這還是單相思啊?
掌門師兄咳嗽了兩聲,想了想,還是把措辭表述的十分委婉,“師弟啊,不知道你喜歡的是哪家的仙子呢?不妨告訴師兄一聲,為兄好早日登門拜訪一番哪。”
謝懷眉心微蹙,“不是修士,是個凡間子。
“凡人子?”
掌門驚訝出聲,倒不是覺得凡人有什麼不好,只是凡人與修士相比,壽命確實太過短暫了,他看師弟面溫和平靜,倒也不像是說笑的樣子,于是不再繼續追問。
師弟的格他也知道,溫潤如玉石,平和且執著,認準的事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謝懷平淡的嗯了一聲,他知道師兄的言下之意,不過并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我此番回來是想提醒你一聲,我在凡間發現了魔的蹤跡,還有鬼修世,魔域那邊近年有些不平靜,師兄需要做好準備。”
掌門聽了之后,心稍稍有些,這就是浮云峰砍不斷的同門意啊,還是師弟惦記著他啊,知道最近不太平了,就趕回來通知他了。
于是又忍不住問了句,“那師弟你呢?”
謝懷側過了臉,眉眼溫和,語氣稀松尋常,“我自然是去人間找。”
掌門師兄憋了半晌,果然男大不中留啊,這還沒嫁出去呢,心里就已經惦記上了。
他眼神滿是怨念的把人攔住了,好不容易才騙回來的工人,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他這麼些年一個人拉扯這幫沒出息的徒子徒孫們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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