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已經越來越黯淡,魔邊的幾個燈籠也越來越黯,黯得侍手中的匕首似乎都沒什麼澤了。
可是魔原本喑啞的聲音卻逐漸清脆了起來,似乎有種人心魄的說不出的魔力。
眾人都沉默著,經歷了大半夜的惡鬥,又聽了這樣一個長長的故事,大家不知是疲倦了還是在等待下文,有些人,眼睛都有點瞇了起來。
緣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魔風流,聲名狼藉,從來都視男人為玩和利用工,可是,對於這個陌路相逢的年青人卻很有點「一見鍾」的覺。
當時,那男子已經到了河南境,而不久后,在嵩山林寺就有20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這些日子,河南境來來往往的江湖中人特別多,那男子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武林大會,只要上了嵩山,要見到蘭茜思就易如反掌了。
魔一直將喜馬拉雅山一戰視為自己生平最大的一場勝利,可是現在卻悔恨不迭,想,要是沒有那次蘭、石決裂,九月初九的這場婚禮自然可以令這個男子知難而退。
蘭茜思早已和石大名決裂,自然不會再有什麼婚禮,要是讓這男子找到了蘭茜思,自己要想再見他一面,可謂「難如登天」。
魔深知,自己的魔功對子並無多大作用,對自己的其他幾門絕技雖然也很有自信,可是,單憑這些,要和蘭茜思較量,卻無異是蚍蜉撼大樹。
因此,一轉念,立刻有了決定——千方百計阻止這個男子見到蘭茜思。
那年輕人哪裏料到的心思瞬間百轉千回,拿著那支釵,怔怔地看了半天,突然將上所有的事都了出來,其間有一些散碎的銀子。他將碎銀全部清理了出來,遞給魔:「姑娘,懇求你把這支釵給我,好麼?」
這些碎銀在魔看來跟垃圾差不多,但是的目卻很快被這堆事務里的一幅很小的摺疊的畫紙吸引了。
一把抓了過來,展開,才發現那幅畫有真人大小,畫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薄紙,這紙是西南邊陲的土人用一種特殊的樹葉製的,韌非常強,不易磨損。
畫中人正是那男子,魔看看畫又抬頭看看面前的男子,八面玲瓏如魔,此刻心裏卻一片空白,張著一時說不出話來。畫中男子笑容寧靜,面前的男子一臉焦慮,雖然是兩種極端的表,可是,兩種表帶給人的都是完全超越了想像的。
魔的手垂了下來,用雙手蒙住了面孔,心裏那種自慚形穢的覺越來越強烈,心裏長嘆一聲:「天下竟然有這般人才。」恍惚中,不止是心裏嘆息,而且喃喃自語了起來。
男子一直盯著手裏的釵,半晌,突然抬起頭來,語聲微:「你,你這釵是哪裏來的?」
魔心裏一震,剛剛,騙那男子說是蘭茜思送自己的,男子似乎也完全相信了,現在,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令得那男子突然變得這般模樣。
「蘭姐……蘭姐傷了,在哪裏?」男子的聲音抖得厲害,竟比先前聽得蘭茜思要嫁人時候的淚如泉湧更加悲切、焦急,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幾乎是喊出來的。
饒是魔平素舌燦蓮花,此刻也張口結舌,好一會才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男子指著釵上的一個紅點道:「這釵上有跡,那一定是蘭姐傷的緣故……要不是蘭姐傷,這釵怎麼會到你手裏?」
魔接過釵,這個淡淡的很小的暗紅點在一顆小珠子的下面,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魔以為那是青竹本的花紋,卻沒料到那是蘭茜思傷后不慎滴落到上面的一滴,浸染了青竹,就此和釵的青融為一。
「快說,蘭姐在哪裏?」男子一反手,飛快地抓住了魔。
男子的言行舉止一直彬彬有禮,這也是魔第一次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毫無防備,此刻被男子抓個正著,倒也不慌,虛晃兩招就開去。
這男子雖然行快捷,力氣甚大,可是只會一點淺的武功,出手的招數正是蘭茜思那派的武功,顯然是從蘭茜思那裏學來的。
男子自看到釵上的跡后,已經明白魔一直在欺騙自己。他自知不是魔的對手,卻並不慌,剛剛抖的聲音也鎮定了下來,盯著,平靜地道:「你說你是蘭姐的朋友?」
魔想要搖頭,不知怎地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男子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了怨恨和悲哀,「蘭姐有一個好朋友,這個朋友非常聰明,非常漂亮,那就是你了?。」
魔當然知道「那個非常聰明非常漂亮的朋友」並不是自己,可聽得如此的一個男子口中稱讚自己「聰明漂亮」,不心裏一喜。
「就是你這個」好朋友「,百般設計陷害蘭姐,前年弄瞎了的眼睛……這釵上的跡……你又害死了,你……你這個魔鬼……」男子突然撲了過來,他明知不是魔的對手,可是,此刻想必是抱了必死的決心,這一撲的威力極大,魔竟然招架不住,好在輕功極佳,猛地躍起丈余,才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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