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姐妹買頭飾,哪個不是心急如焚的戴出來給人看,偏就買,不是為了戴,是為了看,在小幾上擺滿了簪子,一支支欣賞,老實說,好幾次心想把那一堆簪子給搶了。
再買下去,一個小幾都快放不下了。
顧如瀾出門的事,早稟告老夫人了,所以就沒再去了,直奔伯府大門。
上了馬車,顧如瀾就吩咐車夫道,「去沁玉坊。」
因著明瀾陪,顧如瀾格外的殷勤,給明瀾倒茶,甜甜道,「二姐姐喝茶。」
明瀾也不客氣,捧著茶盞,輕啜了兩口。
小半個時辰后,馬車才到沁玉坊。
顧如瀾先下馬車,然後扶明瀾下來,兩人進了鋪子,小夥計迎上來,道,「不知道兩位姑娘要買些什麼?」
顧如瀾拉著明瀾往一旁走,一邊道,「我買玉簪,就是那支紅玉孔雀的簪子。」
小夥計愣了下,道,「姑娘來晚了,那支簪子昨兒被人買走了。」
小夥計說著,明瀾朝顧如瀾去,就見一臉的喜悅之凝固,眼眶一紅,快哭出來了。
小夥計就道,「我們店鋪還有不別的簪子,姑娘要不要看看?」
「那簪子被誰買走了?」顧如瀾問的艱難。
想了好久,求了好久,總算能如願以償了,結果簪子昨天就賣出去了,前天還派丫鬟來看過啊。
小夥計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說啊。
明瀾沒法理解顧如瀾對發簪的執著,就隨意多了,買不了這個,還有一堆可以挑選的呢。
顧如瀾不說話,小夥計想大概對那支簪子是喜歡極了,便道,「其實我們店裏還有一支孔雀簪,樣式還要些,但是價格要貴一倍。」
沁玉坊在京都那麼多首飾鋪子中只能算中等,一般來他們鋪子裏買頭飾的,價格多在二十兩到一百二十兩之間,二百兩的都是極的了,太貴的,就去街頭的漱玉閣了。
不是說沁玉坊的首飾就一定比不得漱玉閣的漂亮,但是人家鋪子大,有兩層,名氣也大些,旁人一聽是漱玉坊的頭飾,就在心底給簪子打上昂貴兩個字了。
靖寧伯府在京都一眾權貴中只能算末流,漱玉閣的頭飾也買,但是,大部分還是在尋常鋪子裏買,沁玉坊的頭飾就很合顧如瀾的胃口。
明瀾見還放不下那支簪子,便吩咐小夥計道,「把另外一支孔雀簪拿出來我看看。」
顧如瀾看了一眼,看做什麼呢,萬一太漂亮了,想要又買不起,回頭會吃不下睡不著的。
小夥計只是那麼一說,一進鋪子就點名要買紅玉孔雀簪,說明以前來看過,而且心心念念,到現在沒買說明手頭,價格貴一倍,就更買不起了啊。
不過,看明瀾和顧如瀾的穿戴,要是真喜歡,肯定還是能買的,不過就是回去和爹娘撒而已。
小夥計忙把簪子拿出來,因為貴重,所以單獨用錦盒裝的。
錦盒一打開,明瀾就看到顧如瀾眼睛雪亮了起來。
看了好幾眼,又著小夥計道,「這簪子是碧玉的,看起來和紅玉孔雀簪就不同而已,怎麼價格卻差了一倍?」
小夥計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這簪子雖然瞧著是碧玉,實則這一圈小碧玉是夜明珠打造而,白日裏平平無奇,到了夜間,就大放異彩了。」
怕明瀾們不信,小夥計拿了塊黑綢緞把簪子蒙起來,就看到點點的芒了。
真的是夜明珠。
明瀾驚訝,「怎麼會有人把夜明珠打造玉簪,不是太暴殄天了嗎?」
小夥計笑道,「可不是暴殄天,只是一顆小夜明珠被打碎了也就沒什麼價值了,就磨小粒鑲嵌在了玉簪上,這簪子四百兩不算貴了。」
明瀾笑道,「是不算貴,但發簪戴出去是給人看的,大白天,這簪子也顯不出奇特之來。」
小夥計啞然,無從反駁。
顧如瀾著玉簪,顯然,這玉簪了的眼,拔不出來了。
明瀾見了搖頭,能猜到顧如瀾已經在琢磨怎麼再弄二百兩把簪子買下來,便吩咐小夥計道,「包起來吧。」
顧如瀾扭頭看著明瀾,訝異道,「二姐姐要買它?」
明瀾點頭,讓碧珠掏銀票。
碧珠就掏出銀票要遞給小夥計,小夥計一臉笑容的了手,碧珠卻把銀票拿了回來,讓小夥計撲了一空。
小夥計皺眉,碧珠則指著一對銀耳墜,道,「我家姑娘買這麼貴的頭飾,都沒還價,添這對耳墜總可以吧?」
小夥計猶豫了一瞬間,就把銀耳墜拿給了碧珠。
能帶出門的都是大丫鬟,備信任的,這樣的丫鬟說的話,能影響主子,回頭姑娘要進來,丫鬟說前面鋪子更好,豈不是錯失了生意?
這些丫鬟也是得罪不起的啊。
接了銀耳墜,碧珠這才爽快的把銀票遞給了小夥計。
鋪子裏沒外人,碧珠朝明瀾搖了搖耳墜,明瀾笑道,「你憑本事要的,就給你了。」
香蘭見了,眼珠子都睜圓了,「這也行?」
碧珠昂了脖子道,「當然可以了,買東西還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只是姑娘嫌還價丟臉,一個丫鬟,又沒有臉可以丟,當然要實惠了。
幾個月前,碧珠逛街,看到街頭大娘買菜,還價失敗了,但大娘付錢時,要小販給點別的菜,小販同意了,後來,明瀾買東西的時候,碧珠就試探的要了個小銀戒指。
然後,明瀾買東西,就養了要贈品的習慣,當然不是每次都功,但大部分掌柜的都還算慷慨,最差也有一朵珠花……
香蘭毀的腸子都青了,怎麼就不知道在姑娘買頭飾的時候還價呢,看著碧珠手裏的銀耳墜,香蘭覺得自己損失慘重。
小夥計把玉簪用錦盒裝好,碧珠遞給明瀾看。
明瀾拿了,隨手就給顧如瀾了,笑道,「送你的。」
顧如瀾怔住,指著自己道,「送我的?」
明瀾點頭。
顧如瀾搖頭如撥浪鼓,「我不能要,這簪子太貴重了……。」
明瀾就塞懷裏了,道,「你就拿著吧,回頭等你籌集四百兩,這簪子估計又賣了,你又得傷心了。」
這句話,算是說到顧如瀾心坎里去了,猶豫了一瞬,手接了錦盒,然後道,「那算我借你四百兩,等我攢了錢,我再還你。」
明瀾溫和一笑,「不用你還,一會兒你陪我去義安侯府一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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