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崢能夠覺到他今天的狀態真的是很好,他在球場上盡揮灑著他的天賦,把其他人——不管是對手還是隊友——都變了他的配角。
而這一次也沒出現科納特和他互相挑釁的事了。
經過一周的訓練,預備隊的球員們都認可了高崢的能力,認為高崢在試訓結束之後肯定會為他們的隊友。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搞得火藥味太濃了。
所以如果從考察球員的角度來說,這最後一場比賽重要並不高。
更像是一場表演。
高崢就在這場秀中盡展示著他的能力。
他進球、助攻、奉獻出充滿想像力的技巧。
這場比賽和他是對手的貝拉爾迪看的眼冒星星,要不是眾目睽睽下,他真想給高崢歡呼了。
郭煒一直站在旁邊為高崢的每一次彩表現好,同時還暗中觀察薩索的教練。
初試的兩位教練今天依然站在場邊,但讓郭煒有些奇怪的是,比賽中高崢只要有出的表現,兩位教練就要皺眉頭……
這是什麼意思?
郭煒有些搞不懂了。難道他這個多年不看球的老球迷已經跟不上時代了,看不懂現代足球對球員的新要求了?
教練們的表讓本來對高崢簽約薩索十拿九穩的郭煒,有些擔心起來。
郭煒哪知道教練們的心思,皺眉不是因為高崢表現不好,而是因為高崢表現太好了啊……
明明是很有天賦和潛力的年輕球員,卻因為米蘭實驗室的「權威」認定,而不能簽下來。他們又知道高崢表現這麼好是為什麼,他一定在憧憬著加薩索吧?
但可惜,在知道的教練們眼中,高崢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所以高崢表現越好,他們就越難。
就在比賽快要結束的時候,兩位教練邊多了一個人。
「我是來做反派的。」育主管涅里奧·博納托面無表地站在兩人中間。
曼德利聽到這話嘆了口氣,但另外一邊的卡爾利諾卻笑了一聲。
另外兩人都看向他。
「我現在倒希米蘭實驗室說得是對的了。」卡爾利諾哂笑道。「省得日後高踢出來了,我們薩索到那時淪為真正的反派,被人嘲笑。」
曼德利張開,還是什麼都沒說。
而博納托依然板著臉,毫無表。
※※※
比賽很快結束,高崢為了全場關注的焦點,就連兩個和他一起來試訓的同伴也都把目投向了高崢。誰都看得出來,高崢全場最佳,他肯定會留在這支球隊。想必接下來就是俱樂部宣佈和他簽約了……
果然,高崢被預備隊的主教練曼德利招手去了場邊。
高崢晃晃悠悠跑了過去。
除了教練之外,他還看到了一個表嚴肅的陌生人。
「這是俱樂部的育主管博納托先生。」曼德利介紹道。
「先生好。」高崢笑著給對方打招呼。
面對保持笑容的高崢,博納托則不茍言笑地輕輕點了點頭。
郭煒端著手機湊了上來,他想要用視頻記下這值得紀念的時刻,回去拿給老楊看,讓他也高興高興。
就在他按下錄製鍵之後,他聽到那個育主管用不帶任何彩的聲音說道:「高,我很抱歉的通知你,我們不能和你簽約。」
郭煒把目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了博納托,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他,在場的其他球員也全都集愣住了。
高崢的這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大約有一秒鐘,他微微皺眉,隨後繼續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問:「不好意思,先生?」
「薩索俱樂部沒法和你簽約,很憾,但你可以去其他俱樂部……」
在博納托重複這番話的時候,曼德利在旁邊低著頭,他覺得很難堪,但不是自己,而是替高崢覺得難堪,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為什麼?」高崢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他此時的笑和剛才的笑完全不同,在卡爾利諾看來,高崢笑得有些……兇狠。他有一種錯覺,如果博納托的答案不合這小子的意,他下一秒恐怕就要讓博納托瞧瞧了……
看著這位年輕人臉上的笑容,博納托這個老油條也第一次覺得有些HOLD不住,他努力保持著冷麵風格:「你從AC米蘭離開的原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
聞言高崢將一隻手舉了起來,博納托下意識想要躲——他以為高崢要手揍他呢……
但高崢卻只是將手扣在了自己的頭頂,然後低頭撓了撓頭髮。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沒錯,也只能是因為這個了……」
在高崢說這話的時候,他面前的幾個人都聽到了笑聲——他是笑著說的。
果然,當高崢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他笑著反問:「你們就這麼相信米蘭實驗室的結論?」
「他們是權威……」博納托微微收起了下頜,這是到危險的本能作。
「那萬一是他們錯了呢?是權威錯了呢?」高崢盯著博納托反問,臉上依然有笑容。
面對這個年輕人的直視,博納托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卡爾利諾在旁邊一點要為博安托解圍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無聲的撇笑了一下。
還是曼德利出來給博納托解圍,他勸道:「高,這個……我們其實都很欣賞你的天賦,你不用這樣……」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高崢下了上的綠黑相間的薩索球。
「薩索什麼時候了AC米蘭的衛星俱樂部?」說完,高崢將手上的薩索球扔在了地上,轉拽走了郭煒。
「我們走,郭叔。」
高崢最後的舉引起了場上的一陣,貝拉爾迪試圖住高崢,但高崢對他的呼喚毫無回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訓練場。
等他走遠了,一直板著臉的博納托才長出了口氣:「見鬼,這反派……真他媽難做!」
曼德利俯撿起了被高崢扔在地上的球,他喃喃道:「萬一我們錯了呢……」
「別想了,帕羅,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誒,盧西亞諾去哪兒了?」博納托這才注意到他邊的卡爾利諾人不見了。
※※※
「這都什麼事兒啊……」被高崢拽出來的郭煒一邊抱怨,一邊查看手機上的錄像視頻——他剛才被嚇得忘了停止錄像,結果就把那一段全過程都錄進了手機里。
錄像中,高崢正在質問博納托:「那萬一是他們錯了呢?是權威錯了呢?」
他打算刪掉這段視頻。
但高崢阻止了他:「別刪,郭叔。」
郭煒的手都快到刪除鍵,還是停了下來問:「為什麼?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紀念的事……」
「『薩索拒絕了未來的超級巨星』,多有紀念意義的一幕啊。把它傳給我。」高崢揚了揚自己的手機。
「你都被人家拒絕了,試訓失敗了,還有心思開玩笑……」郭煒搖頭道。
「我沒開玩笑,郭叔。我是認真的,薩索必將為他們今天的決定到後悔。」
郭煒聽出了高崢話里的意思:「你還要繼續?」
「我說了混不好不回去的。我想踢球,我也只會踢球。」高崢很認真地對郭煒說。「所以郭叔我想找你借點錢,不要多,夠我在這裏堅持到簽證到期為止。」
他的簽證在意大利的停留時間為一個月,已經用掉了一周,也就是說高崢還要在三周時間裏為自己的前途努把力。
「等我為了職業球員,我很快就會還你錢的,郭叔。」
看著高崢認真的樣子,郭煒恍惚間彷彿看到了走的那天,在車上對他說他要出人頭地,然後讓全世界都知道楊指導是他教練的景,當時的高崢也這麼認真。
想到這裏,郭煒說:「我不會借你錢的,小高。」
在高崢驚訝的目中,他繼續說:「我陪你一起去。」
「郭叔你的生意……」
「我都當老闆了,還要天盯著生意,這老闆當著還有什麼意思?」郭煒哼道。
高崢笑了:「謝謝郭叔。」
「客氣什麼啊……」相了一周,兩人也有些了。
「那走吧。」郭煒拉開車門,「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高崢卡殼了,因為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兒……
「我記得就在我們住的地方就有傢俱樂部,德納。」他想了想說道。
「那就去那兒!」郭煒馬上就要,時間迫啊。
但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勸你們去熱那亞試試。」
兩人一回頭,看到了薩索一線隊的助理教練盧西亞諾·卡爾利諾,他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兩個人。
「我還以為是你們改變主意了呢……」郭煒哼道,因為拒絕了高崢,他現在對薩索這傢俱樂部印象很不好。
卡爾利諾看著高崢:「就算我們改變了主意,我想高恐怕也是不會再回頭的吧?」
高崢也笑著說:「當然。」
「我就知道。」卡爾利諾從口袋中出了一張名片,然後上面寫下了一串數字。「我在桑普多利亞有一個朋友,盧西亞諾·布魯尼,他現在在桑普多利亞的預備隊當主教練。這是我的名片,這個是他的電話,就說是我推薦的,他一定會給你一次試訓的機會。但能不能打他,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高崢接過了名片端詳著:「我怎麼知道桑普多利亞不會以同樣的理由拒絕我?」
「我也不知道,你只能去試試看。」
「好吧,不管怎麼說……謝謝你。」高崢收起了名片。
「不客氣。」卡爾利諾微笑道。「你說得對,高,權威是會犯錯的,沒有什麼是註定好了的。祝你好運。」
說完他走了。
「這個教練還有點意思……」郭煒慨道。
高崢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走啦,去熱那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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