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訓練正式開始之後，榮被一線隊教練塞爾吉奧·羅查帶著來到了一扇空著的球門面前——也不能完全這麼說，球門裏還是擺放了一個假人的，被拿來當做門將，主要是用來做參照的。練習門的時候，如果沒有參照，練習就起不到作用。

然後羅查和榮一起在大區上擺放足球。

總共十個，一字排開。

擺好之後，羅查開始給榮講解門的作要領。

門有很多種技巧，針對不同方式的門，但是在奧斯瓦爾多的計劃中，他沒有那個時間來一個個教榮了。

所以選擇最功利的方法——哪種門的方式進球率較高，就選擇哪種！

「我們現在沒有時間慢慢從基礎上一點點開始，我只告訴你在比賽中應該採取什麼策略最容易進球。然後我們就只練這一種門。」羅查是一線隊的進攻教練，球員們的門練習也歸他負責。現在他扔下全隊專門來給榮做特訓，可見奧斯瓦爾多有多重視榮了。

「當你有機會門的時候，記住，盡量將足球住，越低越好，地滾球最好。寧肯偏也不能高。我注意到你上一場比賽的那個進球就很高，如果足球飛行距離再長一點，就直接飛出橫樑了。你發力太狠了，而且擊球的部位也不對，門不是力氣越大越好的。」

榮一邊聽一邊點頭，對於門訓練，他的耐心遠比其他的訓練要好。

這些對他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經驗和知識，他就像是乾燥的海綿突然被扔到了水裏一樣，瘋狂的吸收著一切對他有利的知識。

「正確的方向和施力才是門的關鍵。出沿著地面飛行的球，除了會被改變方向之外，還有可能會被滯留、顛簸和打——這一切都會給守門員完救球增加困難。所以接下來這一個星期，你只需要練習地滾球就行了。現在，跟我來做地滾球門練習！」

說完，羅查開始示範地滾球時的作要領。

他將十個足球全部了球門，顯得非常輕鬆。

先讓榮見識了一下門的作之後，他開始將門的作拆開了一步步講給榮聽，一邊示範一邊講。

講完之後讓榮上去做分解作。

但並不讓他踢球，只是一個綳直腳背擊球的分解作就讓榮反覆做了半個小時。

榮就在足球旁邊，原地發力，做出作，但並不踢中足球。

半個小時之後，他讓榮開始結合足球做完整的門作練習。

「把這十個球出去，盡量著地。」羅查指著足球隊榮說。

榮遵照之前所做的作起腳門，很快就把十個足球都了出去，但只有一腳是地滾球，其他還是非高即偏。

「有個問題，榮。」羅查等榮踢完了之後，把他到了跟前。「門前，你沒有抬頭觀察門將所在的位置——雖然現在只是一個假人站在這裏，位置也是固定的，但你還是要養觀察門將的習慣。」

榮點頭：「我記住了，教練。」

「那再來。」

又是十個球。

「這次你注意觀察了門將的位置，但是榮，你看完了門將你要低頭啊！門的時候要低頭看著足球且保持穩定，那樣才能夠最準確的踢中你想踢的位置。」

「我明白了，教練。」

「繼續吧。」

十個球之後。

「不要為了準確擊中足球就選擇最簡單的方式。你這樣只會把足球送到對方門將的懷裏！還是要嘗試選擇最易攻破的球門區域，如果門將在正中間，你就得把足球向他的兩邊。如果他在近角，那就盡量選擇遠角！當他以為你要遠角的時候，你卻突然選擇近角，這樣就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羅查站在門前不斷移著位置，把自己當做門將，來給榮講解在門將位置不同的況下，應該怎麼選擇門的區域。

就這樣十個球十個球，一次又一次。

榮和羅查在訓練場的角落裏獨自進行著訓練，沒有抱怨，也不休息，彷彿不知疲倦的機械人一樣。

助理教練羅對奧斯瓦爾多·奧利維拉說：「小子訓練的認真的啊……」

「這不是正常的嗎，羅。如果他連訓練都不認真了，他還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裏呢？」奧斯瓦爾多·奧利維拉看著正在一次次完門訓練的榮反問道。「他只是一個菜鳥啊，他十六歲才開始接足球，他比其他人了七八年的時間，如果他還不認真訓練，他永遠都追不上卡卡。」

羅看了奧斯瓦爾多一眼。

「你覺得他有可能嗎？」

奧斯瓦爾多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我很好奇，我想看看這個菜鳥能做到什麼地步。」

「我也很好奇，一個菜鳥竟然妄言打敗卡卡……不過如果他不是菜鳥，也許他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了吧？」羅也嘆道。

「無知者無畏。這也是為什麼我當初選擇讓他替補出場，而不是瑞科或者其他什麼人的原因。」奧斯瓦爾多說道。「面對困局的時候，那些有系統足球經驗的人都會覺得不可能。只有什麼都不懂的菜鳥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或許連科林安是多麼強大都不知道，但他卻幫助我們打敗了科林安。」

羅聞言笑了：「我們的那一套足球常識，對他來說可不管用。因為他是新手啊！」

※※※

榮整個一天都在練習門，雖然也是重複重複再重複，而且還要面對嚴格的羅查教練不斷的怒吼，但榮卻毫沒有抱怨。

因為他整個人都很愉悅。

為這樣的訓練付出再多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喜歡門，他喜歡踢中足球，然後看著足球飛進球門的覺。

他喜歡聽到足球和球網發出的聲音。

他喜歡看著足球繞過防守的假人門將，突破封鎖飛進球門。

他喜歡和門有關的一切。

下午結束了訓練，他都還一個人在訓練場上又加練了五十分鐘才離開。

在停車場外面，他遇到了盧卡斯·薩頓。

「我就知道你在加練。今天覺怎麼樣？」盧卡斯問道。

榮興高采烈：「我開始練習門了，盧卡斯！」

「真快啊。練得怎麼樣了？以你的學習能力，一定很順利吧？」

榮點點頭：「門真有趣，盧卡斯！」

盧卡斯笑了：「當然，那可是足球比賽的髓呢！」

說完，他從自己斜挎的運包里取出了一疊錢，遞給了榮。

「謝克萊伯那個白癡賜給我們財富，阿門。」他「祈禱」著，調戲了一番克萊伯。「這是三千五，五千的七。你點點。」

榮上一次一下子見到厚厚一疊錢的時候，是戈多去家鄉找他，為了說服他去西踢球，一口氣拍出了兩萬人民幣，那場面把榮震撼住了，面對一堆花花綠綠的百元大鈔，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去西踢球。

這是第二次看到這麼厚一疊錢。

他接過錢：「不用點了，我相信你，盧卡斯。你還和克萊伯賭嗎？」

「我開盤你下場比賽之後再回青年隊，一賠一百的賠率，但是他不肯和我賭了。」盧卡斯語氣中著憾。

「其他人呢？」聽說克萊伯竟然不參加了，榮很憾，他不甘心地問道。

「其他人也不賭了。」

「我之前表現太厲害，把他們都嚇到了嗎？」榮著下思索原因。

然後他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賺錢的方法，沒想到才賺了一筆，就玩不了。

克萊伯的承能力也太差了吧？

※※※

晚間的風在樓頂呼嘯這，吹了戈多上的衫，三月中旬的天氣已經進了初秋，晚風吹著還是有些涼意的。

戈多挪到了天臺樓梯間的牆壁前，風頓時小了許多，涼意也沒了。然後他站在對面老遠的榮：「你我上來做什麼，榮？」

榮指了指自己腳下的足球：「陪我練習一下門吧，戈多。教練說球門前要有人守著的練習才有用，空門的再多也沒用。」

戈多回頭看了一眼後的高樓大廈。

榮自然猜到了他的心思，他說：「你放心，戈多，這次我肯定不會把足球踢飛出去了！因為今天我學的怎麼把足球低呢！」

「可我不會救球。」戈多攤開手很無奈。

榮搖頭：「不需要你救球，你就站在那裏不就行了，我就是需要有一個人站在那兒。」

戈多點點頭：「好，那我就陪你練！」

反正在家裏也就是看看電視，每個星期給兒打次電話，沒什麼其他事，榮出名之後，最初集的電話轟炸之後也逐漸沉寂下來。不如陪榮練習。

能夠讓榮進步更快，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那我開始咯！」榮舉起手臂示意。

戈多雖然不會守門，但也沉下子，雙手張開，做出了守門員的姿勢。不會守門，但模仿姿勢又不難……

反正也不需要他蹦蹦跳跳的真的撲救。

戈多是一個高一米九的大胖子，站在「球門」前當他雙臂張開的時候，幾乎遮住了半個「球門」，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榮一抬頭觀察門將位置，看到戈多這龐大的軀，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戈多竟然這麼佔地方！一手將半個「球門」都擋住了！

因為到了戈多的影響，榮踢出去的這一腳綿無力，直接送到了戈多的腳下。

戈多抬腳把足球停了下來，搖頭道：「你這門可不像是練了一天的樣子啊，榮！」

出師不利，榮卻並不氣餒，他舉起手：「把球踢過來，戈多，再來就是了！」

於是一次次足球被踢中的響聲響起，一次次的「再來一次」，讓天臺的夜晚顯得比應有的溫度炙熱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