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球隊的訓練大多採取一天兩練的形式，上午一堂訓練課，下午一堂訓練課。除非是需要休息，才會一天一練。

在中午的時候，球員們可以回家吃飯，也可以留在訓練基地里用餐。

不過為了方便管理，教練們會要求球員們如沒有特殊必要，盡量留在訓練基地里用餐和休息。

只有極數一線隊的明星可以到某些特權。

吃完飯之後訓練基地理由專門讓他們休息的宿舍，還有可供娛樂的撞球室、電子遊戲室。

一般來說，青年隊球員都是會在餐廳里用餐的。

中午用餐的時候，是餐廳最熱鬧的時候，一線隊和青年隊的球員們都聚集在這裡，三五群坐在一起用餐。從大家坐的位置，可以輕易分辨出哪些球員的關係更好，哪些球員關係張。

榮一手一個塑料托盤，每個托盤上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食，幾乎將訓練基地餐廳所能提供的食都一網打盡了。

他的裡還含著三塊三明治，將他的撐得大大的，看起來很稽。

他從一個人邊走過去，那個人被嚇了一跳，以為是食自己在移……慌忙讓開之後才看清楚原來是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這一刻他就是餐廳中的大明星，焦點人。

這些目包含著看熱鬧、譏諷、嘲笑、有趣、好玩、驚訝、不屑等種種緒。還有人對他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麼。

聲音在嗡嗡嗡的餐廳里，聽不真切。

但榮對此視若無睹，非常坦然地從這些複雜的目中穿過，來到只坐了一個人的餐桌前。

然後他將兩盤小山一樣的食放在桌上。

正在他對面埋頭用餐的一個混兒年輕人抬起頭來，目越過了兩座山峰，落到了藏在山峰背後的榮臉上。

他注意到了榮的里還塞著三個三明治。

「看來你又超越了自己，榮！」盧卡斯·薩頓說道。「我記得你昨天里還只有兩塊三明治，對不對？」

榮將三塊三明治「吐」出來，長出了口氣：「但我覺自己還沒到極限，盧卡斯。」

「你打算挑戰同時塞四塊三明治嗎？」

「如果可以的話。」榮點點頭。

隨後盧卡斯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食，羨慕嫉妒恨地說：「為了控制我的脂肪含量，我必須嚴格飲食。你卻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胡吃海塞，真是可惡啊！」

「因為我需要增加和重嘛，盧卡斯，他們都說我太瘦了。」榮的語氣很無奈，似乎是並不喜歡這樣的安排，可是他臉上卻帶著笑意。

「我知道，我知道。」盧卡斯·薩頓，這位金髮白的年輕人點頭道：「你是得到了桑托斯先生的同意的……」

盧卡斯·薩頓口中的「桑托斯先生」是若奧·桑托斯。他是俱樂部的營養師。

桑托斯是在一個半月前注意到榮的，那個時候榮才剛剛加聖保羅——如今距離榮剛剛加聖保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又三個星期的時間了。

當榮聽說餐廳的午餐免費供應，想吃多都可以，是自助餐的時候，眼睛就好像是打開了寶庫的探險者一樣，放出了可以媲天上星辰的芒。

第一天他就來回端了三大盤食，為了布拉達訓練基地餐廳中的傳奇……自從布拉達訓練基地建投使用以來，就從沒見過這麼喪心病狂的吃貨！而且最關鍵的是以訓練基地餐廳食難以下咽的程度，竟然有人可以一口氣吃三大盤！簡直太奇葩了！

桑托斯就是在那天聽說了榮的「威名」之後，找上門來和他談判的。他批評了榮的做法，認為這是在摧殘自己的。

榮對於桑托斯的批評滿不在乎，因為他一直很能吃，卻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怎麼糟糕了——也許他的父母會同意他到西來，是因為貧窮的家裡實在是養不起這麼一個大胃王了吧？

最後沒辦法桑托斯拖著榮去做檢，卻沒有查出有什麼問題。

他所擔心的脂肪含量過多的事沒有發生，倒是發現他的脂肪含量過，重太輕，難怪榮看起來很瘦弱。

於是桑托斯修改了他的意見，他允許榮這麼吃，只要別把肚子吃壞就沒問題了。因為榮需要增重，需要增加和脂肪，以他現在的，在比賽中遇到激烈的衝撞就會吃虧。但是他也嚴格要求榮吃的食種類，不許吃那些油炸高糖的食。

就這樣，榮了餐廳中唯一一個可以明正大吃這麼多，而不會到責難的人——當然，就算不責難，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吃得下這麼多東西的……他們都懷疑這個中國男孩的胃是不是通到了異次元空間。

「但你不是本來就很喜歡吃嗎，吃貨！」盧卡斯調侃道。

榮一口咬掉了大半個三明治，皺著眉頭咀嚼了幾下，就把食咽下去了。

「可是並不好吃。」榮一邊說一邊還往里塞。

三明治里夾的可不是肯德基裡面的那種，而是清水煮過的，沒放鹽也沒放油，什麼都調料都沒有的塊，不僅沒有味道，一整坨的口還很不好，全是瘦，沒有脂肪，吃起來就好像是在吃樹皮……

「那你還吃！」

「你知道的，盧卡斯。我只是為了增加脂肪和重。」榮笑著說。

盧卡斯·薩頓翻了個白眼。

他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榮的貪財和好吃在這一個多月時間裡，他都已經見識的很充分了——當然，他的猥瑣和好，榮也沒見識就是了……

「喂，榮，你知道嗎？一線隊新教練的第一場比賽也輸了！」

榮抬起頭來有些吃驚：「新教練？瓦爾德馬呢？」

瓦爾德馬·德·奧利維拉曾經是青年隊的教練，是榮的教練，教了他一個月，是榮最悉的教練了。

後來一線隊前任主教練尼爾森奧·普斯塔被解職，瓦爾德馬就被調上去做臨時主教練了。

但是現在怎麼又換了新教練？

「你也太後知後覺了，瓦爾德馬都被解僱一個星期了……」盧卡斯撇道。

「為什麼？」

「績不好唄。」盧卡斯攤手聳肩，「你沒聽新聞嗎？這段時間聖保羅的新聞焦點就是我們隊。一線隊都快全軍覆沒了，傷的傷，停賽的停賽……和科林安的『莊嚴德比』都還不知道能不能湊夠十八人的大名單……嘖嘖。」

不過他的語氣可一點都沒有為一線隊到擔心的意思，相反，他顯得很興。

「就連卡卡也傷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和科林安的比賽前復出……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啊，榮！上一線隊，然後一球名！」

一線隊？

榮的眼睛亮了，他停下了從剛開始就沒停過的進食作。和盧卡斯·薩頓一起仰起頭來，開始憧憬升上一線隊之後的生活。

「等我在對科林安的比賽中進了球，我可就名了！到時候每天早上都從兩百平米的床上醒來，邊是一百多個漂亮的妞兒！嘖嘖！我都不想來訓練了！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好的！」盧卡斯的憧憬中總是不了。

「……每天都從鋪滿了鈔票的床上醒來，一天吃六頓西烤！再把錢寄回家，讓爸媽他們可以在上海買得起房子，讓姐姐去上大學，讓弟弟可以不用擔心小學畢業就要輟學，還有爺爺，他們也可以不用每天下地幹活了……」榮的憧憬里也永遠都不了錢和食。

兩個人就這麼憧憬起了名之後的好生活，就著幻想下飯，這一頓吃的開心又滿足。

※※※

嘭！

嘭！

嘭！

下午青年隊的訓練課上，在訓練場外面傳來了這樣沉悶有力的響聲，聲音很大，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捶鼓一樣。

有人的心臟彷彿都在隨著這個節奏。

儘管大家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但也還是會有人忍不住向響聲傳來的地方投去目。

在更室的外牆前，榮正一腳一腳把足球用力踢向他前方的牆壁，足球撞在牆壁上彈回來，他再用腳去把足球停住。

好足球之後，再次把足球踢向球門。

就這樣不斷重複循環，足球撞在牆上，便發出了沉悶的響聲，一聲接一聲，很有節奏。

榮在做大力傳球和接球的練習。

他距離外牆大約有二十米，把足球踢向牆壁，牆壁上有三個用紅油漆筆畫出來的圓圈，足球必須踢中那三個圓圈中的一個，再彈回來，然後停下來。

在那三個紅的圓圈裡面和周圍，麻麻的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圓形痕跡，那都是足球打上去之後在白牆面上所留下的。

從這些痕跡來看，榮的準確率還不錯。

一個多月前他剛剛進進球隊的時候，連足球不能用手都不知道，從最基本的顛球開始學起。

而現在他在二十米距離的傳球竟然可以傳得像模像樣了……

真快！

就算是那些瞧不起榮的青年隊球員看到榮的進步，也不得不在心裡承認榮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

於是這就讓他們看榮更不爽了——你個菜鳥憑什麼學習速度比我們還快？

只有盧卡斯知道，榮是一個天才……不，是一個怪。

這一個多月和榮朝夕相，他很清楚榮的能力。

他是一個菜鳥沒錯，但是他的進步卻要比一般人都快得多！

每當看到他這麼快的進步，盧卡斯就想，也許榮打敗卡卡……真不是什麼不可能實現的事。

有人輕蔑地瞥了榮一眼，又扭回頭去，還有人兒就沒有轉頭，對榮的努力和進步視若無睹。

在他們心中，他們還是高榮一等的。

但他們可以不去看，卻無法不去聽。

那一聲聲沉悶有力的「鼓點」，就好像敲在他們的心中一樣。

對著牆壁訓練是瓦爾德馬還沒去一線隊的時候給榮想出來的辦法。

因為盧卡斯也不可能一直陪著榮訓練，他也要進行自己的訓練，也是要參加青年隊比賽的。

於是瓦爾德馬就讓榮對著牆壁訓練，這和榮自己在天臺上進行的訓練是一樣的。

就這樣，榮每天對著牆壁踢球接球，就好像是在面壁思過一樣。

每天如此。

三月上旬的聖保羅已經開始進了秋季，秋高氣爽，天氣沒有之前那麼炎熱了，但就算是這樣，現在榮上依然全是汗。

汗水順著他的下往下滴淌，從他的前後背一點點過衫，滲了出來。

在一次又一次重複的訓練中，他的神經元的軸突外，一層層脂肪組織正在形，它們將神經元的軸突包裹起來，一節一節沿著軸突向外延。

在這些脂肪的包裹下，神經衝的傳導速度在緩慢提升著，榮在停球和傳球時控制自己作的確也在不知不覺提高。

從不會到會，訣就是重複，把那些有難度的技巧不斷重複，讓的神經元記住施展這些技巧的覺。通過不斷重複來控制自己的用更確的神經纖維傳導技能所需的信息。

就在榮專心致志背對訓練場練習的時候。

從訓練場另外一邊走進來兩個人。

他們的到來引起了訓練場上的一陣。

正在訓練的青年隊球員們都扭頭看著他們，眼神中充滿了和激，他們甚至因此慢慢停下了訓練。

但就連青年隊教練都沒有進行阻攔，而是迎了上去。

青訓主管兼一線隊助理教練羅，和才上任一個星期的一線隊主教練奧斯瓦爾多·奧利維拉來到了青年隊的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