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見大佬在子侄輩面前,揭自己老底,臉上有點掛不住,趕求饒道:「我知,我知,我趕結婚生仔。」
「阿樂來了,龍哥的事兒,也得有個說法了。」
說道這裡,元寶眼中閃過一道寒,臉上玩世不恭的表,也消失不見。
話都挑明到這裡,林懷樂還不知道怎麼辦,他就是頭豬。
只見他站起,往前走了兩步,跪在金牙豹的面前,滿臉憤怒地說道:「阿爺,社團不公。」
「我老豆是因為麒麟死的,但這個老王八蛋當上坐館就不認賬。」
「說自家事兒自家了,真是撲街!」
「還請阿爺主持公道。」
林懷樂將路上準備的說詞,一口氣說完,而後一個頭磕在地上,大有長跪不起架勢。
但他心裡也是慶幸,這是七十年代,這幫叔父輩心中,多還有一些江湖道義。
要是晚幾年,社團上下搞金錢至上,自己想哭都找不到廟門。
金牙豹看著眼前哭訴的干孫,沒有立刻答話,而是用大拇指細細地蹭著煙斗。
麒麟的決定,早就傳遍了整個和興和。
讓一個十八歲不到的爛仔,去做掉芋頭彪,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先起來,跪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金牙豹沉片刻,對跪在地上的林懷樂說,但眼神卻一直飄向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的阿賓。
阿賓跟著金牙豹十幾年了,自然明白自己大佬想什麼,一把就把林懷樂從地上拽起來。
如同鐵鉗的雙手,錮住林懷樂的肩膀,讓他彈不得,只能乖乖聽話起,不容反抗。
坐在椅子上的林懷樂,只覺胳膊發麻,對阿賓的戰鬥力,有了重新的認識。
「阿樂,你有什麼想法,說說看。」
金牙豹重新填裝煙,用打火機點燃,升騰的煙霧,將他的臉映襯的朦朧起來。
老狐貍!
不見兔子不撒鷹!
林懷樂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個老傢伙是在要好。
自己上值得金牙豹惦記的,也就只有他老豆支離破碎的地盤,荃灣。
荃灣背靠藍勒海峽,還挨著青島,小碼頭眾多,走水(私)便利。
商業街只有兩條,但也跟油尖旺沒法比,景點倒是不,就連港島本島的居民,都來荃灣燒香拜佛。
但外國遊客來的,鬼佬們更喜歡去黃大仙。
可荃灣也不是一無是,柴灣角工業區和德士古工業區,是整個港島製造業集中地。
東南亞市場廣闊,港島大小工廠主掙的腰包鼓鼓,自然不在意每個月幾千塊的規費(保護費)。
麒麟已經許諾,只要做掉芋頭彪,荃灣的生意就給自己。
看樣子,金牙豹八是看上了荃灣的地盤。
麒麟打的是空頭支票,空口白牙說把荃灣你,但後續不管,你還得求著字頭。
當然,你要是能憑藉地盤,招攬到馬仔,守住荃灣,甚至殺進屯門,你就是和興和的新大底。
和興和五星也會變六星。
林懷樂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果斷慫了。
「干爺,只要能幫我老豆報仇,全聽您吩咐。」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就算自己真把芋頭彪做了,他也守不住荃灣的地盤。
水中月,手中沙,揚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
見林懷樂如此識相,金牙豹也在心中滿意地點點頭。
「阿賓,你去給冷佬,雙番、飛馬去電話,讓他們過來食夜宵。」
金牙豹搞定了林懷樂,才將手上的煙斗點燃,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對阿賓吩咐道。
「我知!」
阿賓從椅子上跳起來,走到座機旁,開始搖人。
半個小時不到,金牙豹點名要見的人,就統統出現在拳館當中。
這些人,不是前任坐館,就是當紅大底。
原本冷清的拳館,滿了三位大佬的馬仔。
林懷樂趕從椅子上站起來,給這幫大佬讓位置,溜到金牙豹的後,當吉祥。
「金叔。」
「豹哥。」
「阿豹。」
三聲不同的問候,代表了勢力和地位。
雙番同金牙豹是同門師兄弟,年輕的時候,他倆就一起在碼頭扛活,也當過坐館,這一聲阿豹,無可厚非。
豹哥的,是冷佬,也就是和興和的上一任坐館,輩分和實力,都差上一大截。
飛馬就更別提了,雖然他現在是和興和最火的年輕大底,但風口浪尖之上,都是刀劍影。
灣仔更是塊,有數不清的字頭都在盯著。
除了,沒有別的辦法。
想要在灣仔立足,後的大水不能,社團字頭的支持更不能。
所以接到元寶的電話,他是第一個趕來的。
「都來了,我了夜宵,想到你們可能還沒食,就你們過來了。」
「阿樂,還不人!」
金牙豹淡淡地打了聲招呼,便讓林懷樂見人問好。
「冷叔,雙番叔,飛馬哥!」
林懷樂乖巧地從金牙豹後走出來,乖寶寶般打起了招呼。
三人微笑點頭示意,金牙豹的癖好就是收乾親,乾兒干孫收了一大堆。
但都是酒囊飯袋,出來能撐場面的,就那幾個。
一群小人,沒必要掛在心上。
「他是阿龍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干孫,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多關照關照啊!」
金牙豹見眾人興趣淡淡,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把林懷樂的份挑明。
雙林龍的兒子!
三人漫不經心的目,立刻變的尖銳起來。
新任坐館的決定,已經傳遍整個和興和,字頭上上下下都收到了風。
一個月之,爺樂要做了芋頭彪,給自己老豆報仇。
如果功,荃灣的地盤,也就順理章地歸他了。
當然,在座的幾人,一直以來,就拿麒麟的話當放屁。
你說給就給,當這些大底是死人啊!
十七八出頭的狂人,在香江並不。
和聯勝的斧頭俊,也才十八,把整個元朗吃了下來,風頭正旺。
對於這樣勁的晚輩,能躲要自然躲。
但爺樂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是混字頭的材料。
即便是他真的搞定了芋頭彪,也守不住荃灣,不如讓他們吃下去。
但同門相爭,畢竟不是什麼臉的事兒。
容易讓其他
這還沒過幾個鐘頭,金牙豹他們三人來,也不知搞什麼名堂。
「爺賓,我這兩天聽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你。」
「不錯,濃眉大眼,蠻帥的,靚仔啊!」
冷佬抬眼看向好好學生的林懷樂,不值錢的好話,從他的裡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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