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學三年畢業,為什麼你要學九年?」
關小朵扁扁,舌頭底下著的那個問題終究還是沒問出口:你確定不是因為學得太差勁才被迫留級的嗎?!
「我想當最好的護衛。」
鐵寒顯然悉眼中的疑,解釋道:「做殺手,只需要通某一種刺殺技巧便可以出師,而護衛則必須要通殺手的每一種手法。師父說,最好的『盾』,其寶貴之就在於牢不可破,百而無一疏。」
關小朵揚揚眉:「那這麼說,你就是鐵氏門人當中最厲害的一個咯?」
正常人的反應,這時候通常會自謙幾句,然而鐵寒卻是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若是換作別人,關小朵一定會覺得他在吹牛,但鐵憨憨嘛,算是個例外。儘管如此,關小朵還是半信半疑道:「那你隨便傳我幾招鐵氏絕學可好?嘿嘿,我也不求什麼驚天地的大絕招,只要能稱霸芙蓉鎮就!」
要求倒是不高。
鐵寒微微一笑,突然就想到堵在家門口那群惡人,就點頭說:「好。」
如此爽快就答應下來,倒是令關小朵有些意外。興沖沖地坐等開金手指,然而就見鐵寒似乎並不急著傳授籍,只是手在的肩膀和手臂上來回了。
關小朵一頭霧水,木然的像個玩偶一樣任由他擺弄。
他的手大而且有力。
第一次跟他有如此親的肢接,他的表十分嚴肅,目專註而認真,關小朵心裏卻突然一陣的:這人表面憨憨的,做起事來也總帶著憨憨傻傻的勁頭。一雙星眸清澈如水,始終帶著孩子般的坦誠率真、乾乾淨淨的,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有點,可。
關小朵的角不經意間微微上揚,抬起眼睛著他,問:「怎麼樣?我是不是個骨骼清奇的練武奇才啊?」
鐵寒笑著點頭:「還。」
誇一句會死嗎?!
關小朵略顯不滿地撇撇,卻聽他又說:「你學過擒拿手吧?」
「這也能出來嗎?」關小朵一驚:「你瞎猜的吧?我平時經常干活的,當然會比普通人更有力氣咯!」
「那不一樣。干雜活跟擒拿手的發力方式有很大區別,因此變壯的部.位也會有差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說著,鐵寒將的手掌向上一翻:「而且,你並不是個經常干活的人,否則你的手不會如此細。」
雖然沒聽太懂,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鐵寒一笑,突然意識到自己正抓著的雙手,心裏莫名一慌、臉上隨即泛起一片紅暈,迅速將手鬆開、了回去。
兩人略顯尷尬地面對面站著,他眼神中的微妙變化被關小朵盡收眼底,不由一陣心花怒放。
鐵寒有些張地退讓了半步,思緒回到正題,接著說道:「如果對方材比你高大,力量相差懸殊,如果正面遭遇,你的擒拿手恐怕很難施展。」
「那怎麼辦?」
「用己之長,攻敵之短。」
關小朵老實地搖頭:「大俠,能不能說點凡人聽得懂的?」
鐵寒一手向的額頭,指著印堂上方的部分說道:「用最堅的地方,去攻擊對方最脆弱的部.位。」
——男人最脆弱的部.位?這道題我會!
從小跟男孩子打架從沒輸過的關小朵轉轉眼珠,簡單思考了一下,低頭就往下面看去。
「不、不在下面,往上看!」
鐵寒意識到想岔了,立刻強行扳正的腦袋,指向自己的鼻子說道:「鼻樑,是人最怕痛的部位!你的高比普通男人矮一頭或半頭,所以對方的弱點就剛好就暴在你額頭的攻擊範圍之。你可以試……」
一語未完,沒想到關小朵立刻付諸實踐,著脖子用腦門朝前一頂,竟是結結實實正擊中他的面門。
「唔……」
兩人距離很近,鐵寒顯然完全沒有防備,意外被頂個正著。
——噫,看起來相當疼。
關小朵意識到失手闖禍,吐吐舌頭,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鐵寒擰著眉頭,捂住鼻子勉強說道:「方法是對的。只是,保命技能,慎用。」
「嗤嗤。」
雖然有點疚,但是關小朵看他狼狽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想笑。鐵寒緩了半天才把手放下,整個鼻子已經都紅了。
關小朵憋住笑,好心地手幫他了:「疼的吧?」
然而剛剛一,就見一行鼻默默淌了下來,關小朵手指僵住。雖然看起來慘,但是那模樣太過稽,更想笑了——
但這個時候嘲笑他未免太不人道,關小朵猛地雙手捂住自己的,憋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鐵寒並未發覺,仍是十分認真地又接著說道:「如果力量夠大、位置夠準確,可以致人昏厥、失去意識,這樣你就有機會逃走了。」
然而他的表越是認真,就越是與那行稽的鼻反差巨大。關小朵使勁點頭,覺再不把那行鼻掉,簡直要憋出傷來了!
「這個簡單,我記住了!」關小朵一邊說,一邊掏出手帕來迅速在他鼻子上抹了一下,說道:「那,你再教我個難點的吧!」
這親昵的舉令鐵寒一愣,這才意識到原來是鼻。
「……好。」他大概在思考著還有什麼招式比較適合,而關小朵此時著他的臉,卻有些心猿意馬。
他的線分明,話不多,抿時尤顯得堅毅而果敢。他的鼻樑闊如山,線條朗,令人覺得堅實可靠。一雙深邃的黑眸緩緩轉,所有注意力皆是專註於自己的專業領域,沒有一雜念。
關小朵心裏一陣懺悔:拿這麼單純善良的鐵憨憨開玩笑,簡直沒有人!……我真是個糟糕的人類。
他眼睛一亮,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拳,聽說過嗎?」
還在自我譴責的關小朵誠實地搖頭。
他低頭,將的手捧在掌心,將五指彎曲握拳,獨將食指微彎,突出半個指節來,用拇指抵住:
「中指以下三指扣手心,將食指突出,使用食指節骨與手背直線,大拇指扣住拳眼以穩定食指的穩定,用突出的骨節攻擊對方位。」
關小朵警惕道:「打位?危不危險?會死嗎?」
「不會,最多就是致人昏迷,而且不久就會自行蘇醒。」
關小朵這才鬆了口氣:「打哪裏?」
鐵寒握住的手,引向自己的頸間。羊脂白與小麥疊相握的瞬間,溫熱的令關小朵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順從地依照著他的指引,慢慢到他頸部側面的某個位置,指尖甚至可以覺他皮之下跳的脈搏。
「就是這裏。」
這時,鐵寒鬆開手,說:「將全的力量聚集到指尖關節,擊打在這一個點上,你試試看。」
關小朵凝著他的平靜的眼眸,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見有所遲疑,鐵寒便又說道:「不用擔心,這一招最多只會暫時將對手擊昏。你只要功過一次,記住手和位置,以後就能得心應手了。」
關小朵點頭,聽話地在他頸上輕輕叩擊一下。
「不對。」
鐵寒苦笑,搖頭說道:「位置沒錯,但是力量差得太遠!你要用盡全力才行。」
關小朵卻著他的眼睛,一雙靈眸中微閃,小聲地緩緩吐出幾個字:
「……捨不得。」
鐵寒一怔。
關小朵邊浮現一笑意,慢慢踮起腳尖。鐵寒腦子裏一片空白,覺的臉突然抵近,.的.瓣悄無聲息地覆了上來,輕輕吻上他的。
瞬間,他整個人僵地愣在原地,大睜著兩眼,呆若木。
那個生的吻僅在他滾.燙的上停留片刻,便見帶著一的笑容垂下眼眸,俏的眼眉彎如新月,隨即溫順如貓兒一樣蜷到他的懷裏;耳朵他的頸上,間輕輕挲,傳遞著彼此打鼓一樣的心跳。
半晌,木頭人一樣的鐵寒才終於回過神來,立刻用結實的雙臂抱住,像一座漸漸融化的大山溫地將包圍,屹立不的堅磐石瞬間轉化為繞指。
¥¥¥¥
夕西下,金輝遍灑在芙蓉鎮上。
關小朵端坐在高高的馬背上,鐵寒在前面牽著韁繩,兩人緩緩前行,走在甘井子衚衕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倒也不是真的空無一人。此時圍攏在關家大院門口的眾打手見兩人竟是從外頭回來,不滿臉震驚,瞪大眼睛看看他們,面面相覷。
跟預料的一樣,這群傻子居然沒發現一早就出門了,嗤嗤。
兩人緩緩來到門口,照夜白剛剛站穩,關小朵便從馬背上練地跳了下來。還沒過去叩門,就見關華已經打開大門站在門口,看了鐵寒一眼,又看看關小朵,冷冷道:
「居然玩到這麼晚才回來?!這一泥又一汗的,像什麼樣子!」
關小朵吐吐舌頭,轉沖鐵寒揮揮手:「鐵老闆,明天見!」
鐵寒微微頷首,仍是站在原地,目送大搖大擺地在眾打手們難以置信的目中進了家門,這才牽著馬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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