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白溫順又過良好訓練,即使騎手水平業餘也影響不大。它能夠十分聰明地猜到騎手的意圖,包容的張和失誤,始終優雅而從容地完每次轉彎和跳躍。
鐵寒把上背的東西放下,坐在路邊遠遠地著,腦海中突然想起那句『翩如驚燕蹋飛龍』,覺得用在此竟是無比切。
轉眼間,照夜白載著關小朵在山裏已經來回跑了三四圈。而也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慢慢適應了馬背,嘗試著讓它的速度由快變慢、再由慢轉快,跳躍、轉彎,不一會兒便已然是駕馭自如。
馬兒跑了個盡興,全大汗淋漓,大張鼻孔噴著熱氣,最後放緩腳步朝他小跑而來。回到主人邊,它放鬆地甩甩頭,在他腳邊啃起了青草。
關小朵滿臉是汗水,額角的碎發全都粘在鬢邊,兩頰通紅。就見翻從馬背上下來,不料剛一著地,竟是腳一就直接跌坐到地上:
鐵寒一驚,慌忙去扶,卻見索癱倒在的草地上,指著他笑罵道:「你這壞蛋!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讓馬跑出去了!也不怕我被它摔下來?……還好戴著它,不然腦子都要吹飛了!」
一邊傻笑一邊解下頭盔隨手丟到一邊,然後整個人都放倒在的青草地上,大口著氣,仰著頭頂一片碧空如洗,著春風和煦。
鐵寒見狀,也笑道:「你這麼聰明,肯定沒問題的。」
「呸!」
關小朵啐道:「我娘說,騎馬時要是摔斷了脖子,就會死掉的!」
「不會的。」
他卻十分有把握地說道:「首先這匹馬過良好訓練,從來不會主把人摔下去;其次,你會玩仙車,說明平衡還不錯。另外,再加上一位優秀的導師和你這萬無一失的護——我對你有信心。」
「嗤嗤。你這是誇我,還是變著法子誇你自己呢?」
關小朵此時心大好,笑嘻嘻地瞧著他:「難倒是不難,就是顛得屁生疼!才騎了這麼會兒,就覺得整個人都快要散架啦!」
「你還是太張了。要知道,騎並不是簡單地駕馭牲口,你要學會與它形默契,而不是用蠻力征服。」
鐵寒在邊坐下,指了指照夜白:「騎乘用的駿馬也不同於駕車的駑馬。它是很聰明的,所以你要懂得跟它配合——只要讓它明白你的意圖,它就會知道該怎麼做,而不是把力氣浪費在跟它較勁上。」
關小朵大瞪著兩眼,表認真地點點頭。
鐵寒又道:「而且,騎乘的姿勢並不是一不變的。比如它全速奔跑的時候,你的重心就要前移,半蹲在馬的前半部。因為馬在奔跑時,後半部會明顯顛簸,你將部彎曲就可以起到減震的作用。人與馬步調一致,就是最好的狀態。」
「原來如此!」關小朵恍然大悟,一翻從地上爬起來:「我要再試一次!」
鐵寒卻按住:「不急於一時,你還是先歇歇吧。」
「不!我還可以!」
關小朵原起蹦起來就要去牽馬,卻被鐵寒苦著臉勸住:「休息一下吧!而且,它也需要休息。」
「嗯……那好吧。」
關小朵到底還是心疼馬兒,聽從了勸告,這才又乖乖地趴回地上老實了。
剛消停了一會,關小朵又說:「你教我騎馬,那我就教你玩仙下凡車,包教包會!」
鐵寒角了:「好是好,就是名字,似乎不大合適……」
「等你改良好了,就改名英俊瀟灑車,怎麼樣?」
「我臉皮沒那麼厚。」
「哈哈哈!」
關小朵一回頭,注意到他旁邊多了個件,問道:「你這是帶的什麼?」
鐵寒將藍的包袱皮打開,見裏頭竟是個方方正正的三層食盒。這東西見過,以往過年過節的時候趙嬸會做很多樣式的點心送給街坊鄰居們,就是用它裝著的。
當他打開第一層的時候,餅的香味就已經飄出來了。
「柳樹衚衕西頭的老王燒餅!你真有眼,全芙蓉鎮就數他們家的燒餅最好吃了!」關小朵見有吃的,便把手套一就抓起一個來,咬的時候竟還是溫熱的。
鐵寒笑笑,說:「我是想著今天可能會跑得遠一點,荒郊野外的又不方便,就特意準備了些好帶的東西在路上吃。」
關小朵盤坐在草地上,笑瞇瞇地贊道:「真不愧是田螺先生!」
鐵寒意外聽到這個詞,不由一愣。
關小朵趕岔開話題:「你心這麼細,以前肯定不是廚子,是管家吧?」
「額,都不是。」
聽到這個回答,關小朵竟是有些意外:之前隨便瞎猜的時候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似乎是有意迴避跟過去有關的事,而這次竟是作出回應。
於是,試探著又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要買下一間藥鋪呢?如果只是為了找個落腳的地方,那買間宅子豈不是更好?我瞧你這子,也不像是個會做生意的。」
鐵寒撓頭:「其實,當時也沒想那麼多。」
「那你過去是個郎中嗎?」
「不是。」
「倒賣藥材的?」
「也不是。」
他越是避而不談,關小朵的好奇心就被撥得越是旺盛。雖然覺得打聽人家私事很招人討厭,但是這次又實在忍不住——他實在是太特別了,跟以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就像是意外得到一件裝在黑盒子裏的禮,越是不讓打開,就越想知道裏面裝著什麼,百爪撓心一樣,太折磨人了!
好奇心就像是田間的野草,在心裏肆意生長。
不過,鐵寒這次沒再由著繼續瞎猜,而是主說道:「我很小的時候被拐子拐了,原籍何、家住哪裏、父母是誰,已經都不記得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家裏有一草藥的味道,滿滿一面牆都是方格式的小屜,可能也是間藥鋪吧。所以在經過慈濟堂的時候,聞到那味道就覺得特別親切,瞬間就覺像是到家了一樣,然後腦子一熱,就給買下來了。」
關小朵一驚:「原來是這樣。」
沒想到他的世還悲慘的,怪不得什麼都不想說。
「我是個護衛。」
他繼續說道:「鑒於我們這一行的規矩,無論是否還在做事,都不能泄關於主上的任何信息。」
關小朵有些尷尬撓頭:「對不起,我也不是一定要打聽什麼,就是……好奇。」
他淡淡一笑:「我五歲時拜師門,學藝九年,出師之後便跟隨主上,至今十年有餘。主上念我忠心,恪盡職守,便賜我黃金和寶馬,讓我尋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咦?原來不是退休,是給放生了啊?
關小朵眨了眨眼,心裏一陣琢磨:以他這麼實在的格來看,此話應該不會有假;只是,十四歲便跟著主子當護衛,做了十年,那主僕之間肯定深了吧?說散就散啦?裏頭肯定有事吧?
但是他剛才也說了,行規是不能打聽主子的事……
關小朵的眼珠緩緩轉:等等,那他豈不是跟守在我家門口那一大群打手是同行?
「護衛,就是有錢人家養的打手嗎?」
鐵寒搖頭:「護衛的職責分為好幾種,我只負責主上的人安全,不是打手,也不是家奴,府上其他雜事一概不管。」
關小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如果你主子想要娶小老婆,但那姑娘不樂意,你主子會派你去家門口蹲著嗎?」
鐵寒一臉黑線:「……不會。」
關小朵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鐵寒顯然是察的猜測,半天才鐵青著臉辯道:「都說了不是打手!……唉,這麼說吧!護衛在執行任務時,站位會劃分為外、中、三層。如果有人想要行刺,首先由最外圍的護衛出擊,主上去跟歹徒搏鬥;中層和層護衛留守。等外圍的消耗殆盡,中層便會補上,但層是始終不會的。歹徒唯有殺掉最後一個層護衛之後,才有可能接近正主。」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最後一個護衛。」
關小朵看著他,勉強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相關常識分析了一陣子:「原來你是替人擋刀的?」
「你……總結得很到位。」
「那你挨過刀嗎?」
鐵寒答:「過兩次傷,都不算嚴重。」
雖然關小朵是頭回聽說當個護衛還有這麼深的學問,但也不難想像,需要這麼專業護衛團隊保護的大人,肯定也不是普通的有錢人吧?能在這種大人手下做滿十年,必然是十分信任和重的。
以關小朵目前對他的了解,如此話、嚴又低調的格,應該不至於會做出什麼特別過份招人討厭的事來吧?
關小朵無比費解地下:「天哪!那你主子怎麼可能捨得放你走的?!十年的護衛、還一起出生死過的!怎麼可能說散就散?!」
而他卻聳聳肩,一臉無辜:「其實,我也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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