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放下醫箱，將「暈厥」中的宋眠胳膊放在自己手中，沉靜把著脈。

脈象強穩有力，氣行流暢，毫不像是能暈倒的樣子。

正納悶著，掩藏在太醫袍子下的手，攥著他的服，搖了搖。

太醫先是被嚇了一跳，待宋眠又拽著他袍搖幾下示意后，確定侯爺只是裝暈。

立即裝作沒事，畢竟在這深宮行醫多年，什麼樣的事沒見過。

只是沒見過侯爺膽子這麼大的，敢在大慶殿，皇上大臣前演戲。

他了鬍子，將宋眠的手放回去，起向皇帝奏明：「侯爺只是勞累過度導致氣匱乏，開幾副葯調理三日便好。」

皇帝聽聞簫長漱沒事，這才放下心。

立即示意唐秋展與幾位兵：「你們快扶侯爺下去休息，沒事就退朝吧，大臣們還是要注意自己的才是。」

眾臣：「皇帝萬歲。」

唐秋展將尚在暈厥的宋眠放車，對後想幫忙送至侯府的兵道：「你們回去各忙各的吧，我自己把他帶回去就好。」

皇宮的兵都極責任，擔憂的朝馬車裏去，「唐大人一個人扛得嘛？」

「那肯定，你們懷疑我的格？」

兵立即拱手：「不敢不敢。」

唐秋展眼瞇一條線，「我也是怕打擾你們工作，散了吧散了吧。」

兵終於被唐秋展說，離開了。

看著二人遠去，唐秋展才放心上馬車，吩咐車夫到大理寺。

看窗外的景緻已是駛過玄武大街，來到草市街，唐秋展看著躺在榻上，還繼續演戲的宋眠，「侯爺大人，該醒啦。」

宋眠先開一隻眼，過半掩的簾子確證馬車已經離開皇宮，自己已經離危險，這才安然起。「哎呀嘛，可憋死我了。」

「你倒是嚇死我了！」唐秋展眼睛瞪圓，這宋眠簡直是個人才，什麼招都能想出來。

關鍵想出來還敢就直接用了！

「敢在大慶殿上演戲，你就不怕被拆穿啊！要不是我提前看見你倒下之前昏昏睡，不然我還真以為你暈倒了！」

宋眠打個哈欠，覺還是很困，「能有什麼辦法，昨晚太累了，回去折騰半宿。」

此話著實惹人心疑，唐秋展激的一下子撲上去，拽住宋眠的領子，「怎麼！你和他終於有實質進展了？」

「你腦袋裏都裝著什麼唐大人……」宋眠將他推開，「老不正經的。」

京都城地下錢莊大型的小型的加起來不於五十，大型就有十多家。

由於宋眠代今日下午要得到木魚死亡相關案，所以寺正帶了不人馬出去，此時的大理寺冷清的只有幾個文錄當職。

主薄正抱著這月的案冊準備送至侯府供蕭長漱審核，剛出大理寺就見他正巧來了。

「大人，這是這月的所有案件記錄。」

「你先放著吧，一會兒託人送回去。」

「是。」主薄正想折，就記得一件事還未轉告：「對了大人，剛才我來大理寺路上，便聽街上有人說起白蓮教餘孽重出江湖了。」

宋眠和唐秋展大驚，兩人立刻張起來，「果然有人開始傳言了。」

唐秋展難以想像這些話若是傳到皇帝耳中，會是什麼後果。

「你是在何聽到的？」宋眠問。

主薄回想，「似是經過多言居時聽到的，當時那兩人正好從裏面出來。」

糟糕，多言居是京都有名的茶館，也是好八卦者的集會。

「侯爺夫人是個廢柴」就是從那裏出來的。這都能傳遍大街小巷，何況白蓮教餘孽這一敏話題。

「若是那裏，只怕，這流言止不住了。」唐秋展察覺到事態嚴重。「看來調查殺死木雨的兇手刻不容緩。」

木雨的死，白蓮教真相，廣福寺縱火真兇，藏匿火藥之人，這一樁樁案件如水被將自己淹沒。

不過暫時替代蕭長漱辦幾公而已，為何要安排給這麼多案子……

難得見宋眠泄氣，唐秋展安道：「不慌，有我在呢，眼下齊福樓這樁案子最為要，涉及白蓮教餘孽，也關乎二皇子名聲，放在最前理。至於那兩樁先放後面。」

有唐秋展的鼓勵，心慌意的宋眠定了定心，如今就算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宋眠用手抹掉額上的細汗，再次嘆蕭長漱不易。以前總覺得他生為侯爺，又擔大理寺卿，拿著朝廷兩份俸祿，比誰都瀟灑。

卻不知每樁案件，若不親力親為，隨時跟進，難保被他人鑽了空子。可這樣一來，便是耗神耗力。

想到這裏，看蕭長漱又順眼了幾分。

一直在大理寺等寺正回來到晌午，看著一堆人馬回來，比宋眠預料提前了，高興的趕上前：「辦的如何？」

寺正在外同樣也聽到有人傳白蓮教餘孽現一事，因此也是加快辦事效率，命人將老闆帶上來。「回大人，他是常隆錢莊的老闆，金大牙。」

金大牙，這名字聽著就好養活。

「你可知道木雨這個人。」也不按審訊程序一一走遍了，時間要，宋眠直接問他。

可沒想金大牙也不知仗著誰做靠山，了大理寺，來到侯爺面前，毫不害怕。

扛著背，雙手扶在肚子前，懶洋洋道：「當然知道，他上月剛來俺們錢莊結果錢，結果那丫的沒錢還。」

他裏那幾顆若若現的大金牙，在太下閃著晃眼睛，宋眠離遠了些又問道：「因為沒錢還，所以你派人將他殺了？」

金大牙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素來有潔癖的唐秋展立即縱躲開，拿出扇子遮住自己嫌棄的表。

「他跟我簽了生死協議，還不起錢就得死！我倒想殺他，派人去找他回來，沒找著，第二天就聽聞他死齊福樓了。」

「大理寺並沒有對外公佈，齊福樓是誰，就連那裏的跑堂都不知道名字，你是如何得知那就是木雨？」

這下可把金大牙問著了，剛還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樣子，此刻立即虛火。

而僅僅是一個神態的轉換，讓宋眠直覺他在撒謊，宋眠一向相信的直覺。只是斷案，沒有證據可不行。

「我……我那日正巧去齊福樓取酒，就看著他的從從我旁邊抬了過去，我能不知道嘛！」

「其他你可有還想說什麼的？」若是金大牙刻意瞞，即便問，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金大牙搖了搖頭，「大人若是沒有證據，就趕放我回去，錢莊那邊還有好多事要忙！」

寺正怒斥道：「竟敢對大人如此無禮！」宋眠擺了擺手讓寺正不要衝：「算了算，讓他走吧。」

見金大牙上了轎子，悠悠被抬離大理寺，唐秋展道：「這麼就完了？」

宋眠搖頭，吩咐寺正：「你派人去齊福樓核實他方才所說，那邊的老闆算賬細，凡是單獨買酒，都會記錄在冊，你去核對。」

前幾日剛買了棠青酒，便記住那老闆有這麼個不起眼的習慣。可恰好宋眠最喜歡注意這些細節。

「是，我立馬派人前去。」寺正領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