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唐秋展看宋眠一臉氣勢洶洶,覺要去軍局干架的陣仗,忙提醒:「簫長漱平日對這些老臣都向來敬重,你千萬別餡啊!」
宋眠只是看著窗外,並未回話,等二人到軍局,還沒下車,唐秋展從窗戶里見兵部尚書的馬車,這會兒正停靠在大門外。「他怎麼也來了?」
「誰啊?」宋眠問
「林戰。」
「誰啊?」宋眠又問
「兵部尚書。」
「不能來嗎?」宋眠繼續問。
「今天早朝太監不是說了嘛,他抱病告假!」一瞧這宋眠,早朝肯定開小差去了。
「那是奇怪的。」
說著二人準備進去,林戰此時正從裏面出來,旁邊陪同一路的是軍局局使柳大人。
「見過林大人。」
「侯爺,唐大人。」
「今早聽聞大人抱病,想必現在子好些了?」唐秋展關心的問。
「喔......子不算太好,只是答應了柳大人,今日幫他看看剛鍛造好的兵,這約定的事還是要兌現不是。」
柳大人在旁邊補充:「是是,軍局剛研究出新的鍛造方法,林大人征戰沙場多年,什麼武沒見過,特意讓他來指點一二。」
「那老便不打擾幾位大人談事了。」
送走林戰後,柳大人又趕忙回來,心裏嘀咕著,今天的軍局可比往日熱鬧多了。
「最近大理寺事務繁忙,二位還有空來軍局,不知所謂何事?」
見這個柳大人像是一臉不知的樣子,倒會演戲的,宋眠:「我們來這兒所謂何事,大人真不知?」
柳大人領著二人在前廳座,「那還需大人提醒一下了。」
「黑火藥還在你這兒放著對吧?」宋眠倒也不拐彎抹角,「勞煩大人馬上派士兵運至大理寺備案。」
原來是為了黑火藥,柳大人抿了抿:「大人,你也知道,我一小小軍局局使說不上話,全是按照上頭指令辦事。」說罷,還指了指天花板。
「上頭?柳大人的上頭是?」
「當然是工部尚書張大人。」
「原來如此,是我會錯意了,我還以為柳大人的上頭是皇上呢。」宋眠起走:「既然是張大人,那想必我要不去這幾箱火藥了。」
柳大人恍然發覺自己似說錯了話,嚇得立即攔住宋眠去路:「侯爺可別折煞我了,咱們的上頭當然都是皇上......」
前秒還一塊銅鐵刀槍不,這秒瞬間破功,宋眠心裡冷笑,「我奉皇帝旨意徹查翠山炸一案,黑火藥是不是證據其一?」
「是......」柳大人心虛。
「既然是證,難道不該上大理寺嗎?」宋眠又道:「還是說,大人對皇帝命我查此案有什麼不同意見?」
柳大人立即擺手:「沒有,絕對沒有!侯爺素來為人正直,只辦實事,皇上的眼自然不會出錯。」
「那這幾箱黑火藥?」
「馬上就送至大理寺。」柳大人立即喚來人,吩咐把堆在庫房的那批黑火藥立即送至大理寺,不能有片刻的耽誤。
送走宋眠二人之前還心叮囑,千萬防火,當心炸。
出了軍局,唐秋展驚訝:「看你在馬車上那樣兒,我還以為你要揍他幾拳呢。」
「在你眼裏我有這麼野蠻?」要不是朝廷大臣,以在老家的事方式,這弱不風的柳大人早挨自己拳頭了。
宋眠著天上的浮雲,似朵朵飄飛的柳絮被印在畫紙般靜止,這京都雖繁華,卻也不比西蜀自由啊。
「不愧是簫長漱夫人,你倆做事風格倒還真有七分相似,只是幾句就搞定這位柳大人。」唐秋展邊讚歎:「長漱兄之前是看錯你了。」
「他眼裏只看得見柳盼,何時注意到我了。」宋眠的目被前面繁華喧囂的商鋪吸引,指著前面不遠的東市:「難得來此,走,去逛逛。」
「我覺得他這幾日就總注意你。」唐秋展立即追上去:「你等等我啊!」
東市聚集了京都八的商戶,無論是兒家的珠玉首飾還是公子們鐘意的文房四寶,在這裏都可以買到。
宋眠進到一家首飾鋪,老闆見來者是大,頓時眉開眼笑,將手裏的客人推給小廝,自己跑過去:「客是想選什麼樣的首飾?」
宋眠看著櫃枱里琳瑯滿目的各種樣式,大多是在蜀地不曾見過的,有些花眼,不知道選什麼。剛還嫌京都不自由,看來是自己太淺了。
「咱們這兒男用的都有。」老闆介紹:「還有西域胡風,北涼風,南洋風,一應俱全。」
「我選姑娘用的。」宋眠趴在櫃枱上瞧見一隻薔薇簪被金絨布包裹,躺在錦盒中,還被放置在貨架最中間這如此顯眼的地方。想必價格不菲。
「老闆,那隻簪子給我看看。」
老闆順手指看去,大喜:「客好眼,這隻簪子出自京都玉雕名手,放眼整個京都,只有這一隻。」說罷將其取下,再小心翼翼遞給宋眠。
簪通白玉,晶瑩潤,簪頭的薔薇花,淺淺的玉做瓣,碎金做心,翠玉做葉,瓣瓣層疊雕琢細,綠葉葉脈走向,葉片捲曲都恰到好。栩栩如生,彷彿正在枝頭盛放。
整隻簪子俏麗中不失雅緻,宋眠可太喜歡了,價格都沒問:「買了。」
老闆也太喜歡這樣不講價的客了,激收下錢,又問宋眠後的唐秋展:「這位客不選點什麼?」
唐秋展立手:「我也想哈哈哈,奈何無人可送。」
這句話提醒宋眠,又看了看,忽然瞥到一支細柳簪,尤為清麗俗,不自覺便讓聯想到南枝公子。
「這簪子同他,絕配啊......」
唐秋展見宋眠背著手,著櫃枱里的一支簪子吶吶自語,他走過去:「誰啊?」
宋眠指著柳葉簪:「南枝。」
唐秋展臉又紅了,立即轉看別的地方,「哪哪裏絕配了!」
「我第一次見南枝公子,便覺得他一襲白出塵,翩翩似雲間謫仙,難道你不這麼覺得?」
宋眠不知何時將這隻簪子拿在手上,到唐秋展的耳邊,不知是玉的冰涼還是宋眠話里描述的南枝,讓唐秋展心狠狠一震,心湖圈圈波紋漾開,他驀然回頭。
「喏,拿去,送給他吧,畢竟你們也認識好久了不是嗎?」
唐秋展握著玉簪,正如宋眠所言,他和南枝相識許久,似乎還未送過他東西。
傍晚,宋眠回到侯府,徑直去往風鈴苑。
簫長漱坐在樹下,桌上放著一本翻開的書,書邊放著小小的藥瓶,他正在給胳膊的傷上藥。宋眠將放著玉簪的錦盒從袖裏拿出來,剛想進去。
「阿綠,過來幫我一下。」簫長漱背對著,聽聞門口有靜,還以為是阿綠回來了。
「幹嘛?」
是自己的聲音,簫長漱轉看著宋眠,「沒,沒事。」
這男人扭扭的,剛才讓幫忙,見就說沒事,難道宋眠有什麼是做不來的?不耐煩道:「到底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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