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後,雲青和阿綠將碗筷撤走,而宋眠三人則分今日,兵分兩路工作所獲的報。
先是關於廣福寺縱火一案,宋眠:「我和蕭長漱今日在經過一番調查后,確定廣福寺人為縱火,而縱火的原因可能是想引出藏在翠山的大量黑火藥。」
蕭長漱:「縱火人之所以選擇從講堂下手,是因為那裡離攜藏火藥地最近,當然他還在兩地之間撒了一些火藥,確保大火能燒至那裡。卻不曾想那日白天吹的是東南風,火先燒了整個廣福寺,一直到傍晚風向改變,大火才燒到了黑火藥藏匿的地方,將其整個引。」
「,就為讓人知道這山裡藏了火藥,便燒了一座寺廟?」
唐秋展從太師府回來,便就耳聞大理寺正在下令,全城搜捕凈空和尚,本以為他們二人只是查出了縱火犯,沒想到和翠山炸有關係。「這代價未免大了些。」
「你這句話反倒點醒了我。」蕭長漱說罷將整個子靠在墊上,並陷沉思,宋眠和唐秋展還在迷茫之中。
他解釋:「凈空小僧想必也是指使,知者另有其人,兩種可能,一,他知道挾藏火藥之人份不一般,向府舉報可能會引來殺之禍。二,他不想暴自己的份,也就是說,他可能也不是一般人。」
蕭長漱此番話令二人茅塞頓開,這兩樁案子瞬間清晰許多,宋眠興:「也就是說,我們如果能找到凈空,就能知道這個知者,知道了這個知者,甚至還能知道藏黑火藥的人?」
「沒那麼簡單,他為了讓黑火藥暴,不惜燒毀一座寺廟,你覺得有可能會輕易告訴你真相嗎?」唐秋展表嚴肅的搖了搖頭,「這兩件事還需分開調查。」
蕭長漱贊同唐秋展所言,對宋眠道:「明日,你先進宮面聖,將此事進展奏明皇上,太后那邊想必也對廣福寺一案極為關注。」
「好。」
「你呢,今日去太師府有什麼進展?」蕭長漱問。
唐秋展很廢的一笑,「我進展就大不如你們了,孫池說他並不知道此人是誰,只告訴我他向這幾個書院遞了邀請帖,至於來的是誰他也不知,反正能召集一群人喝酒斗詩就行。」
宋眠實在不懂孫池這種聚會行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有錢閑得慌?
蕭長漱大致瀏覽了一遍唐秋展遞過來的名單,「這幾個書院在京都都小有名氣,若一一查問,不出兩日,整個京都便都會知道這樁案子。」說罷,將名單丟在桌上,雙手枕頭,「如果兩日,還沒有人上大理寺認,就下令查問幾個書院。」
宋眠瞧蕭長漱這悠閑模樣,像極了睡在床上運籌帷幄的軍師,他倒好,呆在家裡,下個命令就行,苦了自己還要多奔西跑。
夜晚,小圓去廚房端柳盼每晚睡前必喝的養湯,剛走到廚房門口,撞見雲青和阿綠在裡面洗碗,邊洗邊聊著。
「侯爺人真好,今晚竟讓我們同他一起吃飯,完全沒有主子架子,就像是哥哥一樣。」雲青道。
阿綠知道雲青不清楚侯爺和主子的,也笑著附和:「是啊,侯爺向來都是如此,你以後呀就把侯府當作自己的家。」
「嗯!」
小圓聽見二人的談話氣得直跺腳,蹬蹬的踩進去,高聲對著他們二人:「有的人啊給點兒甜頭就認不清自己份了,賤奴永遠是賤奴!還想當侯爺是親戚呢?做春秋大夢去吧!」
說完,憤恨的將煮好的湯罐丟在托盤上,又蹬蹬的出去了。
「這死丫頭說誰呢!」阿綠剛想丟了帕子追出去罵,卻被雲青攔住,「算了姐姐,就是嫉妒,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阿綠仍在氣頭上,用力著碗,彷彿那碗就是小圓的臉,「下次再讓我逮著罵人,非得給點教訓不可!」
「你說什麼!」柳盼聽到小圓重複了剛才在廚房聽見的談話后,用力將手裡的湯罐摔向牆壁。
今日早晨就見大夫人一襲男裝,同侯爺一同出門,傍晚二人又一起回來,有說有笑的。柳盼心中本就怨言頗多,只是想著上香那日惹侯爺不開心,強忍不去叨煩他。
結果忙了一整天,侯爺回來沒來留香苑看,這也就罷了,居然了這麼多人一起吃飯,獨獨沒!
是啊,柳盼現在在侯爺心中就是一個歹毒的人,而宋眠,善解人意!
頃刻間所有的怒氣像是洪水猛將吞沒,再也忍不住了!柳盼起抱著侯爺送的花瓶,一一朝地上砸去。
「我就知道,宋眠嫁進來那天起,侯爺上是遲早的事!」
小圓沒想到主子反應如此劇烈,立即上去阻攔。
「你滾開!」柳盼將小圓推開,又走像床邊的高腳桌,抱著侯爺第一次送,也是最喜歡的玉海棠,將其砸碎。
聽見門外響起宋眠的聲音,轉過去,只見宋眠站在的臥房門前,視線先停在屋的一片狼籍,又停在趴在桌邊哭的小圓上,最後落在了自己上,眼中全是震驚之。
柳盼看著那樣的表覺得虛偽之極,不應該開心嗎!
開心得到了侯爺的片刻喜,開心得到了侯爺的片刻陪伴?如今怎麼會是這樣的表!
蕭長漱本想著今天整日都在忙案子,沒來得及看看盼兒,特地想著若是明日明,就邀一同去柳江邊賞早春桃花。
沒想到剛踏進留香苑就聽到如此大的靜,等他來到盼兒臥房外,見到的卻是這樣一番場景。
眼前的盼兒就像是,一個他不曾認識的陌生人,猙獰的表,蓬的頭髮。
「大夫人專程到訪,是來向我炫耀的吧?」柳盼歪歪扭扭走到蕭長漱跟前,抬起玉指了的肩頭,「炫耀你得到了侯爺的寵?」
蕭長漱黑著臉,強忍著怒意:「你在做什麼?瘋了嗎!」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柳盼咆哮著想要去抓蕭長漱的臉,卻被尚還有理智的小圓攔下:「主子,那可是大夫人啊!」
「大夫人……哈哈哈哈哈……不寵的大夫人嗎?」柳盼掙開小圓的桎梏,將手裡抱著的玉海棠抵在蕭長漱臉上:「瞧瞧,這是侯爺送的,這些、這些、這些全都是侯爺送的!」
玉海棠冰涼的讓蕭長漱分外清醒,告訴著他看到的一切都如此真實,不是自己的幻覺。
順著柳盼的手指,一地地的碎片,這些碎片就像是掉在了他的眼裡,狠狠扎著眼睛。他別過頭,不想在看下去。
柳盼走到蕭長漱邊,雙手攀在自以為的宋眠肩上,小聲的自問自答:「侯爺送過你什麼嗎?沒有……侯爺什麼都沒給過你!寵,關心,就連一個件都沒有!你拿什麼和我比!」
口悉的鈍痛再次襲來,蕭長漱閉上眼,著門框輕輕息。
他想,或許是大火那日火煙侵心肺導致的,這宋眠的子到底還是弱了些。
「你以為今天陪了侯爺整日,他就真的上你了?侯爺只我一個,只我一個!」柳盼不依不撓的吼著。
看著氣急敗壞的樣子,蕭長漱心底似有涼風吹過,一瞬間竟然覺沒方才生氣了,也不知為何。以前對盼兒都是諸多耐心,無論盼兒多小脾氣小緒,他都有耐心去哄,去順著。
可是,看著此刻他從未見過的盼兒,蕭長漱竟然不想忍耐了,些許是今天查案太耗心神,他轉準備離開,不曾想柳盼抓住他的胳膊,「宋眠你給我站住!」
在上蕭長漱的一瞬,被他面無表的甩開,柳盼跌坐在臺階上,裡又罵了幾句,見宋眠似乎並未將的話放在心上,自己倒卻像個瘋婆子似的,漸漸得也安靜下來。
著空無一人的小院,有的只是慘白月和帶著冷意的風,柳盼抱著膝蓋小聲啜泣著。
蕭長漱腦袋昏沉,他了太,決定還是迴風鈴苑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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