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漱剛沐浴完,坐在苑的大桐樹下,欣賞著月,時間已慢慢步濃春,今年桐花開得很好,是簫長漱看到開得最好的一年。
「好喝的。」
「對呀,夫人也很喝。」阿綠在他對面坐下,雙手撐著腦袋笑著說。
「哦?」
「嗯,夫人可能在的蜀地呆慣了,剛來京都那兩個月夜裡總咳嗽,整宿整宿睡不好覺,喝了這湯就會好很多。」阿綠趴在桌上,回憶著剛來京都那會兒的日子,主子很不好過。
蕭長漱目停滯,靜靜看著碗里湯,原來還有這事,他竟然一直不知道。
「夫人這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讓我說出去,說平日侯爺事務繁忙,無心顧及風鈴苑,說與不說都一樣......」
蕭長漱一怔,他有些生氣,可似乎......宋眠並沒說錯,他的確不曾過多關注風鈴苑,不曾多留心。
慢慢放下碗,皎潔月如一片薄紗輕輕攏上宋眠的,他抬起那雙纖細白凈的手。
如果不是靈魂互換,他不曾想一直和他較勁的宋眠,如此瘦弱。甚至比盼兒還要瘦些,可他卻只是叮囑盼兒多吃些,而沒在意......
「是我對關心不夠......」蕭長漱喃喃著,像是說給自己,又像是說給阿綠,「沒想到今日會趕來救我,原本以為......不得我消失。」
聽到侯爺這句話,阿綠眼睛倏然,立即用手指了:「阿綠從小跟著夫人,夫人子哪哪都好,就是不肯服,明明可以說句好聽話就能討侯爺歡心,可偏不。」阿綠哽咽的頓了頓,又繼續道:「可是侯爺,夫人是在乎你的,只是......不說而已。」
腦海中又閃過白天倒在火海里,宋眠急切喚著自己的樣子,蕭長漱只覺口如有巨石堵住般不過氣。
一直在院里坐到戌時,蕭長漱決定進屋休息,卻不料宋眠出現在風鈴苑外。
「宮裡傳信,急召你進宮面聖。」
這兩日都是以自己抱恙為由,躲過上朝,今晚這個時辰突然接到急召進宮,想必是發生了大事,宋眠看來是躲不過面見皇帝了。
鼻尖嗅到宋眠上有酒氣,好在並不重,蕭長漱微微皺眉:「你不必張,多半是今日廣福寺大火,皇帝派你調查,只需接旨便好。若是問你不知道的事,便以與唐大人調查詳盡后再稟報回絕,知道了嗎?」
宋眠了自己耳朵,今晚的蕭長漱語氣怎麼有些怪怪的,怪......溫的?
眾人走出侯府,宋眠忽想起什麼,轉問:「那齊福樓的要說嗎?」
「皇帝若知道和白蓮教有關,必定會問起,如果沒有問及,暫且不稟報。」多說幾句話已十分吃力,蕭長漱只能啞著嗓子小聲道。
「哦,好。」
看蕭長漱神擔憂,宋眠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能解決。」
目送著宋眠上馬車,見停下又轉頭看向自己,「嗓子不好就讓阿綠給你熬碗雪梨湯,那個很管用。」
蕭長漱愣住,想說點什麼,話卻哽在邊開不了口。宋眠放下簾子,吩咐車夫。
馬車漸漸行皎皎月,一點點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好......」
深夜大街上行人甚,馬車一路飛馳,宋眠用最快的速度趕至承乾殿。
皇帝已在此等候,宋眠剛大殿,便立即跪下請罪來遲。好在蕭長漱一直得皇帝喜,只是晚到片刻,皇帝並未在意。
「無礙,快起來吧。」
宋眠嫁京都安寧侯府,也只有在大婚後宮覲見時,見過皇帝一面,印象中的皇上不如今晚這麼和藹,也就沒想象中如此張。
「不知皇上深夜急召臣所謂何事?」
「朕也是剛得到消息,今日廣福寺大火,又引得翠山山無故炸毀,十幾戶村民傷勢慘重,你可知道這件事?」
「啟稟聖上,因夫人今日正巧在廣福寺祈福,大火一事臣的確知曉,且當時臣也在場。只是這翠山炸毀,臣是從聖上口中方得聽聞。」
「工部來報,酉時三刻翠山山,十幾戶農家家宅被山石掩蓋,現下正在搶修。今日太后與貴妃同在廣福寺還願,們離開廣福寺不久,就得知寺廟走水,如此幸運之事,想必也是上天保佑。」皇帝起來到宋眠跟前:「但朕不允許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廣福寺大火以及翠山炸一案,朕由你調查。」
「臣領命。」
皇帝不知何時走到的大殿門前,背對著,著天邊一明月,「朕老了,如今這大殿之上,也只有長漱你,才是真真正正只屬於朕的臣子。」
宋眠想起蕭長漱和唐秋展所談及,當下朝局勢力分割,皇帝最寵的兩位親王既不孝敬皇帝膝下,又不為國效力,獨獨沉溺黨爭。
就連他二人都能看清楚的局勢,貴為天子又怎會不知呢。
奈何這朝野各家勢力關聯就好比老樹盤錯節,牽一髮而全,皇上想輕易破這僵死的棋局,恐怕也是有心而無餘力。
「臣必不負聖上信任。」
皇帝側首看著眼前的青年,宛然已有了蕭旦年的模樣,想及故友,眼中有淚閃爍,「能看見你現在獨當一面,想必蕭弟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說起自己的公公,蕭長漱並未同宋眠提起,關於蕭旦將軍的名,宋眠還是在自己父親口中聽到寥寥,只知蕭將軍驍勇善戰,是個忠君國的好將,只可惜在與白蓮教一戰中為國犧牲了。
或許是今晚月容易勾起人心中的,宋眠皇帝緒染,眼眶也有了淡淡的紅。
「臣一定會像父親一樣,忠於皇上,忠於大魏。」
宋眠回到侯府,本以為大家都各自睡去,卻不料蕭長漱等人還在風鈴苑等著自己回來,就連唐秋展也在。
「你怎麼來了?」宋眠瞥見他手裡的酒杯,湊過去一聞,「還喝我的棠青!」
「這怎麼能說......」
沒等唐秋展說完,蕭長漱搶先一步,「皇上沒對你怎麼樣吧?」
宋眠搖頭,在他旁邊坐下,雲青立即為其倒上一杯酒:「沒,皇帝這麼喜歡你,哪捨得怎樣啊。」
蕭長漱這才放心下來,唐秋展搖搖扇子,觀察著二人臉上的表,尤其蕭長漱,向來敏聰慧的他已然覺察出一些貓膩。
「問你呢,這麼晚,上我家不會就為了討杯酒喝吧?」宋眠將遮住唐秋展臉的扇子扯下來,「可是為翠山炸山一事。」
唐秋展嘿嘿一笑:「夫人果然聰明。」
「聖上召我宮也是命我調查廣福寺大火和翠山炸兩件事。」
「我方才與秋展說,廣福寺今日大火,不像意外。」蕭長漱一說話,嗓子就干灼著疼,喝了勺雪梨熱湯潤潤又繼續:「今日我在廣福寺的偏殿里,看見地上有大量燈油便覺得可疑,後來寺廟遇大火,我便斷定這絕不是偶然。」
「明日還需再去廣福寺一趟。」唐秋展道。
宋眠想起齊福樓一案還等著調查,便心力不從心,沒想到為大理寺卿的蕭長漱,原來平日里這麼忙,「那太師府那裡......」
「齊福樓一案關係到白蓮教,不能怠慢,需趕在皇上知道前查清楚。」蕭長漱早已有打算:「秋展明日去太師府,繼續調查齊福樓的案子,廣福寺那邊我同你去。」
宋眠上下打量著他,「你現在是侯爺夫人,怎麼跟著我辦案?」
「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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