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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25.逢春25

每逢佳節,各路寺廟的香火便愈旺盛,祈福、祝禱、還願、遊覽者盡皆有之,馬上就是中秋了,姜府也安排了一回進香祈福的行程,姜筠雖勤於念書,但這等可外出散心的事兒,自也不想錯過,遂秉明姜夫人他也想去,姜夫人當然準了。

嘉寧長公主帶著的駙馬老公,以及兩個小孫又出去玩了,說是中秋前一天才回,所以,前往伽藍寺的眷有姜大夫人姚氏、姜二夫人孟氏、大房長媳韓氏、大房次媳逢春,兩位老爺及大爺姜策都是不得閑,所以,府的男人裏頭,只有二爺姜筠和三爺姜築隨行,三爺姜築今年十三歲,尚未婚。

因要早早出門,昨日請夜安時,姜夫人已說,今晨不必去問早安,要趕吃好早飯集合,丫鬟們起時,逢春睡得正香,姜筠便手去逢春的鼻子,逢春在憋悶中懵懵的醒來,只見姜筠側斜臥,單手撐頭,笑瞇瞇地說道:「該起了。」

逢春很想一句『起你個頭』,好在,滿眼古古香的環境提醒,這裏不允許罵髒話,對自己老公更不能,默默平息下起床氣后,逢春眨了下眼睛:「噢。」然後打著呵欠,慢騰騰地坐起來,逢春睡在里側,打完呵欠后,偏頭看睡在外側的姜筠,「二爺怎麼不?」

姜筠沖逢春勾了勾食指。

逢春湊上前去:「怎麼了?」

姜筠並不開口,只是出手來,突然呵起逢春咯吱窩的,逢春不防他來這手,登時被撓得咯咯直笑,笑得歪三倒四,裏連連討饒道:「,別撓了,咯咯咯,快停下……」姜筠依舊撓個不止,逢春幾乎笑得不過氣,笑鬧中已又跌躺回枕頭。

「還困麼?」到了最後,姜筠側在逢春上,笑瞇瞇的問道,「若還是困,我就再幫你神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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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連連擺手道:「我夠神了,你可千萬別撓了,我要笑死了快……」兩人方才笑鬧的幅度有些大,逢春寢的襟口便泄了春,姜筠瞄到兩團的白皙后,眸,俯下頭去親吻噬咬,逢春輕輕吸了一口氣,輕推他的脖子,「要起了,二爺。」

姜筠悶頭嗯了一聲,然後撤開去,逢春再次撐臂坐起,手攏好襟,卻不經意看到姜筠間的窘相,睡雖然寬鬆,但架不住廓明顯,逢春只覺臉頰一熱,默默別開了頭,被逢春發覺了窘態,姜筠清咳一聲:「起吧。」說著,開帳子先出去了。

逢春做了幾個深呼吸,以此來緩解緋紅的面頰,然後起下床,水進來,逢春才洗罷臉,正用絞好的溫臉時,姜筠從凈房回來了,小鴿忙將另一盆溫水換到盆架上,讓姜筠洗臉凈面,洗漱完畢后,逢春先給姜筠束好長發,再讓丫鬟收拾自己。

兩人才擱下筷子,姜夫人那邊便有人過來,說馬上就要出門了,讓他們直接到二門去,漱了口,兩人一起離開如意苑,陳媽媽、晴雪、以及和玲隨行,其餘人留守在家裏,姜筠穿著湖青的綢袍,上面刻著細長的竹紋,逢春則是一水碧的領長,下配月白的褶,一雙淺的繡花鞋完全下,大家閨秀的標準,笑不齒,行不足,每次離開如意苑的地盤,逢春都牢記閨秀儀態。

二門之,姜築已率先在了那裏,手裏正悠悠地晃著一馬鞭,見姜筠夫妻二人過來,十三歲的年郎,朝氣蓬地拱手而笑:「二哥,二嫂來啦,大伯母,我娘、大嫂只怕還要一會兒。」

姜筠微微而笑,上前與姜築說話,逢春待在姜筠后側,安靜的當背景,小叔子神馬的,也是不能隨意說笑的對象之一,逢春在心裏腹誹,照這種變態的形來看,能正眼瞧看絡說話的男士,除了姜筠、同姓長輩和兄長、外加以後的兒子婿外,只怕也沒別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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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姜大夫人姚氏、姜二夫人孟氏、以及韓氏一塊過來,簡略見過禮之後,該乘車的乘車,該騎馬的騎馬,一行人奔赴京城南郊的伽藍寺,兩位姜夫人同乘一車,逢春和韓氏共坐一輛,若是逢春一人獨坐,肯定要打瞌睡,然而韓氏在側,逢春只能忍著慢悠而起的睡意,和韓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好容易挨到了伽藍寺,逢春下車的心,是迫不及待的,然而,不能沒形象的一躍而下,得扶著晴雪的手,慢悠悠地走下矮梯,伽藍寺的香客多為達貴人,山下設有不停車拴馬的地方,拜佛講究誠心誠意,所以,通往寺廟的多層石階,很多香客都選擇步行而上。

姜筠扶著姜夫人,姜築扶著姜二夫人走在前方,韓氏和逢春循規蹈矩的跟在後頭,六人外頭圍著不婆子和丫鬟,再外圍還罩了一層板著酷臉的高大府衛,且這些府衛均穿著正規的兵服,一看就不好惹,平頭百姓自然遠遠避著,有些見識的大概已猜出哪些家會有這麼大派頭,畢竟能把大頭兵當護衛使喚的,不是王府就是公主府,或者掌兵的將軍府。

伽藍寺香火鼎盛,檀香味遠遠便可聞著,待爬到伽藍寺的寬闊廣場時,逢春上已出了一層薄汗,前頭的姜筠轉過頭來,見逢春氣細細,額頭見汗,不由皺眉問道:「累了?」

逢春心裏淚奔,面上卻是溫婉的鎮定:「沒事。」

姜夫人也轉過頭來,溫聲道:「春丫頭弱,一氣走這些階梯,怕是累著了,先去廂房口氣,緩過勁了再拜佛。」見兒子一臉憂,姜夫人索道,「筠兒,你也跟著去吧。」再朝分給逢春的陳媽媽去,道,「你領他們去咱們府常去的廂房小歇片刻。」陳媽媽忙滿口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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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二夫人孟氏掩口笑道:「大嫂子,當你兒媳婦可真好,活似當兒養著一般。」

姜夫人淡淡微笑著:「一個婿半個兒,薛家的大姑爺,弟妹還不是喜歡的跟什麼似的,別說閑話了,他們歇他們的,我們拜我們的,阿籮有了孕,你不是要還願麼,走吧。」

姜府每回來進香之前,都會提前和伽藍寺打招呼,供歇息的廂房早就預備下了,屏退房裏的丫鬟后,逢春拿帕子摁著汗珠,同時對旁邊的姜筠建議道:「二爺,以後在人前,你別顯得……太關心我。」古代一點也不流行當眾秀恩

姜筠見逢春脖頸也有意,從袖中取出一方細帕子,輕輕的細頸:「為何?看你累的夠嗆,我問問怎麼了?」

逢春悶聲道:「那麼多人看著我,怪難為的……」他隨口問一句話,立即變了被圍觀的熊貓。

姜筠揚了揚眉,低聲笑道:「你那樣,我既不聾,也不瞎,怎麼可能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我待你是何態度,府里的人誰不知道,我對你好,你怕議論,那我若對你薄寡義,你就不怕議論了?」

前一種議論,大多會是酸話,后一種議論,只怕就難以耳了,逢春想了一想,彎眉微笑道:「二爺是守禮之人,做事自有分寸,是我想差了。」逢春本就生的俏,一笑之下,更顯麗容如花,姜筠看得心頭一盪,卻收回替拭汗的手,佛門凈地,不可做之事,他怕爪子不聽話,做出逾禮的作。

在羅漢床上坐了片刻,逢春的呼吸漸穩,汗漬也落了下去,姜筠卻微微蹙眉道:「你虛,太醫說,你多活,我讓你閑時多往園中散散步,你又不怎麼肯去,只在咱們院裏逛,你看,才走這一會兒山路,你就累這般,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不知想到了什麼,姜筠忽然展眉而笑,「來時的路上,我看到路邊有小孩兒在踢毽子,這樣罷,我給你弄個毽子,你每天踢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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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眼睛一亮,笑問:「那我每天要踢多個?不如二爺給我佈置個任務,我好照做。」一幅學生要求老師佈置作業的上進模樣。

姜筠很用逢春的積極態度,沉著說道:「除了你不舒服的日子,你每天要踢三回,每回踢到沒力氣為止,天氣若好,你就在外頭活,若是颳風下雨下雪,你就在屋裏踢,一天也不許落下,唔,我晴雪和碧巧監督你,對了,還得幫著記下數,你哪天踢一回,或者踢,我可是要罰的。」

逢春眨了眨眼睛:「……那罰什麼?」

姜筠一臉高深莫測道:「等你罰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逢春緩過勁后,便跟著姜筠離開廂房,前往佛殿挨著個的焚香磕頭,待到送子觀音那一茬時,姜筠拉著狠磕狠拜,逢春直磕得頭重腳輕,心頭大怒:待調養好了,只要倆人努力,多娃娃不能生,磕這些塑金的石雕有用!磕得再虔誠,要是對象不配合,就是磕死也沒用!

等拜完所有的佛像,燒香磕頭的作,逢春已從生疏質變為嫻,姜筠難得出府,就想四逛逛,但逢春不便拋頭面,姜筠遂打算先將送回廂房,自己再帶人出去遛彎,誰知,等兩人回去廂房時,房裏居然坐了好些人,一戶正是逢春的娘家定國公府,另一戶,逢春也認得,正是高氏的娘家,壽昌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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