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古稱廣陵、江都、維揚,因為鹽業興盛和京杭大運河帶來的便利,自古以來便是中原版圖上最繁華璀璨的一顆明珠,是人人嚮往的「堆金積玉地、溫富貴鄉」,有「淮左名都,竹西佳」之稱。後世還流傳著許多歌頌揚州的詩詞,什麼「十年一覺揚州夢」啦,「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啦,「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啦,總之奐,令人心嚮往之。胤祚坐在馬車上,過車窗看著外面獨韻味的江南繁華,思緒卻不由飄到了林黛玉上。昨晚聽到這個名字,他愣了足足有兩分鐘,才在心裏臥槽一聲。怪不得他總覺得林如海的名字和背景特別,還以為是清朝哪個大,原來他穿的不是歷史上的清朝。這個清朝它綜了紅樓!林如海不就是林妹妹爹?出榮國府的賈氏不就是林妹妹的娘?胤祚恍惚了一會兒,然後就激起來,沒想到穿越一回,竟然能親眼看看林妹妹!那可是國民神林妹妹啊!迷弟迷妹滿華夏,完勝所有偶像豆的林妹妹啊!誰還不曾在中學語文課本上窺見過的一二風姿呢?胤祚對紅樓了解不多,但也很喜歡林妹妹,昨天知道能有見到真人的機會,他激地差點睡不著。胤祚呼出一口氣,忍住馬車快一點的衝。因著這份迫不及待的心,時間彷彿過得特別慢,胤祚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的景,只覺得時間過去許久,馬車才終於停了下來。胤祚聽到外面跪迎的聲音,也不用人抱,自己掀開簾子跳下車轅,一眼就看到跪在林如海邊的小孩。黛玉虛歲才只有四歲,自然看不出什麼「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似弱柳扶風」的風,實際上現在還是個小小糰子,和胤祚一樣裹著厚厚的服,看上去像兩個差不多大的球。長得倒是玉雪可,約可以窺見長大后的風姿,只是臉蒼白,能看出來並不好。至於他為什麼能看見黛玉的臉......自然是因為有的小姑娘看似在認真磕頭,實則膽大包天打量他,然後被抓了個正著了!胤祚高興的,林黛玉此時還沒有經歷過「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的痛苦,父母雙全,家世斐然,自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是以雖然因為不好顯得羸弱了些,但並無怯懦之態,相比原著的小心,計較,舉止有度,落落大方,更顯平和坦然。要是能一直這麼開心下去就好了。胤祚微微一笑:「林大人請起。」又非常克制地和賈敏和林黛玉打招呼:「林夫人,林姑娘。」賈敏和林黛玉連忙行禮,口稱「六阿哥」。非常客氣方了,胤祚看了一眼自從被抓包后一直紅著臉躲在賈敏邊的林黛玉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客院是已經收拾好的,院子緻闊朗,環境清幽舒適,很適合養病居住。胤祚一行被迎進林府,自有宮人歸置東西,胤祚則端坐著由黃院判把脈。下船前是請過平安脈的,只是胤祚大病初癒,又坐馬車走了半日,黃院判難免要仔細些。胤祚沒覺得不舒服,並不是很擔心。果然,黃院判很快鬆開手,捋須笑道:「無礙,阿哥病養得不錯。」胤祚笑了笑,轉而看向賈敏和黛玉。這兩個子都不好,黛玉屬於年早夭,至於賈敏,好像沒幾年就要去世了。可以看出賈敏現在子已經很不好,只是走了這麼一會兒,就臉蒼白一副搖搖墜的樣子,比生來弱的黛玉和胤祚還不如。胤祚連忙讓人扶坐下,對黃院判道:「勞煩您給林夫人把把脈吧。」黃院判自然不會推辭,林如海更是激不已。林如海即便在京城也請不到黃院判這種水平的太醫,更別說到了距離京城千里迢迢的揚州了。今日托胤祚的福得了個機會,林如海自然不會拒絕。胤祚只提了賈敏,然而黃院判看著林如海和林黛玉的臉,乾脆把這二人也帶上了。把完脈,黃院判沉良久,別說林家人,就連胤祚也坐不住的時候,黃院判才說出自己的診斷。林如海不算健壯,但也沒什麼大病,不要太勞累即可。黛玉是娘胎裏帶來的弱,一時不要,需要長期仔細調養,幾年下來應該能和常人差不多。林如海和賈敏驚喜不已。林家子嗣艱難,他們婚二十餘年,如今膝下只有黛玉一,偏偏生了一副病弱的子,這些年來不知道了多心,然而請了多大夫也只讓好生調養著,卻沒人敢保證能治好。如今黃院判能肯定地說黛玉以後可以和常人差不多,他們一直提著的心落了下來,高興的不知說什麼好,看黃院判和胤祚的眼神充滿激。黃院判不如山,提筆道:「如今天寒,姑娘夜間總是咳嗽難以睡,我開兩副葯,吃完即可痊癒。」
寫完黛玉的藥方,黃院判才皺眉看向賈敏,這位才是最嚴重的。賈敏看著黃院判臉,轉頭對黛玉道:「玉兒出去玩兒吧。」「不要」,林黛玉搖頭拒絕。「這......」,賈敏不敢在胤祚面前多話,但又不想讓兒聽自己的病,只能猶豫地看向胤祚。胤祚明白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林黛玉有一顆玲瓏心,已經知道賈敏的病不容樂觀,與其遮遮掩掩,不若干脆知道,免得多思多慮傷害子。於是胤祚一本正經道:「林夫人,林姑娘不知道會更擔心噠......的!」賈敏一想也是,只能讓黛玉留下。黃院判這才嘆了口氣:「夫人葯吃得太多了!」林如海臉一變,他們夫妻早年無子,為了求子請大夫、找偏方,確實沒吃藥,就連他後來也吃了不,是葯三分毒,但是:「何至於此?」「若只是吃藥自然不至於,但是夫人本就因吃藥傷了子,產後又沒有調養好,更是雪上加霜,這還不是最要的,從脈象上看,應是請了名醫調養過,虧空補回來一些,本應沒有大礙。但夫人多思多慮,傷了志,以至於肝氣鬱結,鬱癥已。平日是否喜悲傷於苦,食難下咽,常默然,臥不能臥,行不能行?」賈敏在林如海和林黛玉疑的眼神中了猶豫一下,輕輕點頭。林如海臉一白,他博覽群書,醫聖張仲景著作《金匱要略》裏關於「百合病」的這一段描述自然讀過。百合病就是志郁,《皇帝經》中有關於志郁的記載:「隔塞閉絕,上下不通,則暴憂之病也」「愁憂者,氣閉塞而不行」,換句話說,賈敏這病是愁出來的。賈敏有什麼好愁的?不過「子嗣」二字罷了。林如海拉住賈敏的手,眼眶漸漸紅了。林黛玉大大的眼睛裏也蒙上了一層水霧。胤祚哪裏看得了這個,連忙道:「《皇帝經》裏說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志傷,當也有克制。」黃院判「嗯」了一聲:「五行相剋,喜克怒,怒克憂,悲克思,思克憂,憂克恐。夫人之癥,當以『怒』『悲』克之,只是過猶不及,且治標不治本,夫人還是應當些思慮才是。」林如海自然連連應是,能有辦法已經足夠驚喜了。黃院判又開了藥方,林如海鄭重地收好,連連向黃院判和胤祚道謝。送走林家三口,胤祚卻不由想起林黛玉,賈敏的這些癥狀,後來的林黛玉似乎也有。難怪現在大方有度的孩,後來卻那麼哭,還被人說小兒;難怪現在只是有點弱,後來卻越來越差,乃至於最後咯而亡。原來是志鬱結啊。也是,自從賈敏病逝,進了賈府,似乎就不得意。及至父親病逝了孤,又對賈寶玉求而不得,更是心裏苦悶。心思本就細膩敏,哪裏藏得下那麼多委屈。胤祚不由嘆了口氣。何嬤嬤笑道:「阿哥爺為林夫人嘆氣?」胤祚點點頭,天真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汗阿瑪和額娘擔心噠!」不知道他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何嬤嬤笑瞇瞇:「好,阿哥這麼孝順,皇上和娘娘知道了一定高興。」胤祚重重點頭,心裏卻想著黛玉的和他差不多,可以帶著一起調養,還要轉移一下的注意力,別沉浸在對賈敏病的恐慌里才好。以後如何且以後再說,至他在的這幾個月為神出一點力吧!......胤祚在林家安頓下來,修整了兩日,第三天就開始啟蒙。學得自然是《孝經》,這是康熙代的任務。胤祚來之前,林如海本是打算為正經為黛玉請啟蒙老師,先前已然看好一位,乃是進士出,姓賈名化字雨村的,前幾日已然談好,一應束脩等也預支付了些,本來商量一二日即可府為黛玉啟蒙,只是遇上聖駕到了揚州,林如海事務繁忙,不得不推延了些。如今要為胤祚啟蒙,林如海不得細細查了一遍賈雨村的底細,這一查嚇了一跳,賈雨村先前竟是因貪酷被革職!這樣的人哪裏敢往胤祚面前帶,不得趕解了契。有此一樁,林如海也不敢另請先生了,乾脆親自為胤祚啟蒙。幸而胤祚子弱,一天只能讀書一個時辰,林如海忙碌些,兼顧胤祚和公務不問題。不過上課第一天,胤祚就問林如海:「怎麼林姑娘沒來上課,聽說也開始啟蒙了?」他直勾勾地看著林如海,左眼寫著「不是吧,你不會是老古板,不想讓兒學《孝經》吧?」,右眼則是「雖然男不同席但我們才四五歲還是小孩子,你不會這麼喪心病狂吧?」林如海:「......」只是不確定胤祚願不願意和林黛玉同窗,故而不敢妄專而已,並不是老古板!林如海:「......來人,去請姑娘過來。」
天地為熔爐兮萬物為銅,山河為宴兮鍋在我手! 我看見這世間微塵颺上青天,而九重宮闕之上,天命揮毫,作黎民嗷嗷之卷。且由我。淺斟風雲夢一盞,亂烹朝堂如小鮮。蒼生笑我多任性,圍爐打馬伴花前。來來,四海來客。請赴我這,人間華筵,山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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