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雲琛起床后胳膊酸痛，這就是昨晚石頭拋多的下場。

要不是困得眼睛睜不開,小破城還意猶未盡,打算一直和玩這個新遊戲。

太剛升起一半，在天邊掛著，圍繞在磚石房外的鬼魅一個個消散,雲琛在它們消失前留下的尖聲里,端起搪瓷盆，從竹筒里倒出一點水拭上沒好的傷口。

搪瓷盆來自小破城送的藤蔓箱,邊緣紅,里印著個「囍」字,保存得很好,沒有生鏽。

充當「巾」的布料與搪瓷盆來自同一個地方,是件破到沒法修補的汗衫,雲琛用軍刀卡把它割幾份，分別做巾和抹布。

吃完紅果子早飯，掃視一圈佈下的陷阱,放走一隻懷孕的母兔,雲琛帶上品,跟著小破城出發。

前往李杜娟日記本發現之地。

一藤蔓在前方帶路,枝條分出一頭,牽著雲琛的手,走向與平時外出完全相反的方向。

城市裏原本種植的灌木,無人修剪后開始蠻橫生長，侵原本的道路。即便在冬日也生機，綠意常在,與旁邊禿禿的大樹形鮮明對比。

雲琛時不時就會看見一兩道鬼魅留下的黑,隨著太的強烈照，這些正在緩慢蒸發。

鬼魅留下的黑，如果有強照，便會蒸發，若曬不到，便會一直保留。

……

約莫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引路的藤蔓停下。

前方，兩扇高高豎起的鐵門爬滿綠枝條，每一桿子流淌著紅褐銹跡，掛在鐵門上的鎖鏈也穿著銹。

鎖鏈只是個擺設，鐵門留著一道足夠年人鑽過去的。

雲琛問：「是這裏面嗎？」

藤蔓上下晃。

雲琛突然注意到藤蔓自地里長出，而非從城市那蔓延而出，其餘部分藏在地里了？

城市意志的特殊能力嗎？

雲琛沒放在心上，鑽過隙，進到鐵門。

雜草叢生，每隔幾米便立起一塊石碑，石碑頂部裝有黑白照片，大多已經看不清人臉。

雲琛微愣，想到大人的描述，這裏是墓地？

空氣一下冷上幾分，的昆蟲爬聲十分明顯。

雲琛看見一把在石碑旁的鐵鍬，很完好，只是木柄部分壞了點。

毫不猶豫地拔出鐵鍬，這是的了。

小破城向前遊，似乎擔心雲琛分不清藤蔓和其他植，遊的枝條頂端特意開了朵小花。

這裏唯一開花的枝條！

雲琛被逗樂，扛起鐵鍬立馬跟上。

一口青苔覆蓋的枯井，旁邊躺著一塊的石板，藤蔓正在移石板，其上同樣青苔覆蓋。

雲琛注意到石板上似乎寫著字，蹲下，鐵鍬放在一旁，取出軍刀卡刮掉青苔。

凹痕重現，字跡浮現。

上面寫著：

我喜歡營地的附近有井，

不用找水源也能一下就有水喝。

了了累了，有時忍忍也能過去……

只是無法忍暗無天日的絕，

通往希的道路何時能夠開啟？

2021/李杜娟

雲琛默念著這段話，也不知道希之路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為什麼呢？

突然，旁邊的藤蔓高高豎起，雲琛注意力轉移，看向那邊。

石塊移走後，下方是一個深一米多的長方形坑，裏面空空什麼都不剩，小破城撿東西還真是一點不留。

這個坑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地方嗎？

藤蔓焦急地搖晃枝條。

雲琛問：「怎麼了？」

藤蔓一枝條圈起一堆落葉放進坑裏，指指雲琛服的口袋，又用另一枝條撈起一半樹葉，隔了一會兒，第三枝條撈起剩下的樹葉，蓋上石板，又打開石板，藤蔓震驚。

雲琛明白了，「您是指您當初沒有拿完東西，裏面應該還剩下不，但現在都沒有了是嗎？」

藤蔓點頭小花。

雲琛挲下：「難道是被其他人類發現之後拿走了嗎？」

藤蔓沮喪，小花自閉。

白來一趟，什麼都沒發現，來得毫無意義。

雲琛安他道：「我們不能要求做什麼事都必須有收穫，我們來到這裏這件事本就很有意義，您看，我不是還撿到一個鐵鍬嗎？」

指指地上的鐵鍬。

「啵~」小花重新綻放。

雲琛走到石塊旁邊的枯井邊，不遠有著顆壯的大樹，樹榦之抵得上幾個年人的合抱。

這口井很深，已經完全乾涸，井壁上去沒有一點意，反而是井口和井沿有著青苔。

之所以會往這看，是因為李杜娟的日記里提到過井。

枯井從上面往下瞧著並無特別的地方，雲琛到大樹邊上，樹榦樹皮並無特別，走回來又重新看向石板。

石板上還是那些字沒變，但的視角變了。

藤蔓看見愣在原地，隨後撿起地上的一枯枝，在石板上劃出一道斜線，他聽見說：「原來是這個。」

枯枝從第一行最後一個「井」字，劃到下一行往前一個字的「下」字上，每一行往前進一個字，最後出來的話便是——

「井下有暗道」

這是李杜娟留在石板上的信息。

說得應當就是那口枯井。

雲琛拾起不乾枯的草，了個小草團，生火點燃后扔下井中。

草團及井底，火焰仍舊燃燒著。

雲琛思索下井的方法。

藤蔓自請纓，它做出高高舉著枝條往井下扔的示範作。

雲琛看完沉默半晌，說：「就算本來直接跳下去死不了，您這樣也會把我扔死的。」

小破城：「！」

他虛心請教。

雲琛帶上能點火的材料，用一藤蔓捆住自己的腰，再藉助另一藤蔓進行攀爬，藤蔓都在外固定著。

雙手抓著藤蔓，順著井壁慢慢向下。

井壁不，在固定的地方還有幾個凹陷不明顯，但顯然是落腳點的地方，下的作逐漸練。

越往下，線能夠照到的地方越小。

雲琛抵達井底，將方才扔下的草團碾灰燼，踩著圓形點，觀察周圍。

井底很暗，雲琛似乎看見了一條道路，黑漆漆的令人心生恐懼。

小破城的枝條纏繞在手腕上，給增添不勇氣。

雲琛快速點燃一個在樹枝上的小草團。

火焰芒照亮四周，井壁一格格的磚塊紋路清晰可見。

在右前方，有一扇半人高的門，簡單地扣著。

解下掛鈎，向上拉起門，火焰微弱的草團往裏探去，勉強可見裏面的廓。

雲琛驚訝極了，那竟然是房間嗎？

一手撐住門，人順帶著往裏鑽，手一松，門便自關上。

此時手中簡陋的「火把」已消耗完最後的生命。

漆黑一片。

小破城：「！」

雲琛到手腕一，「怎麼了？哪裏奇怪嗎？這裏不安全嗎？」

連忙點起新的火源，看見跟著的藤蔓被自關上的門，夾著。

雲琛忙問：「夾疼您了嗎？」

藤蔓搖晃，他沒疼，就是嚇了一跳。

讀出小破城意思的雲琛：「……」

您膽子怎麼比我還小？

藉著微弱的火，雲琛發現這是個寬闊的空間，面前就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煤油燈。

在中州見過煤油燈，知道怎麼用。

裏面還有燈油，挑起燈芯，點亮煤油燈，屋亮堂不。

這裏約莫5個平方。

小桌、小床以及堆積的雜和狹窄的過道。

高度在一米六左右。

不要問雲琛怎麼知道的，在這裏能直立行走，那頂部與正好有一個頭的高度差。

「這是住的地方嗎？」

床上的被子整齊摺疊，積滿落灰，雲琛走了兩步，注意到地上有東西。

撿起，那是個塑封袋，裏面裝著幾張紙。

紙上是李杜娟的字跡。

從塑封紙里取出紙張，閱讀。

「我的同胞：

我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決定出發了。

我想我應該有常人眼裏更好的選擇，但就像我外婆常說的那樣，我骨子裏就刻著不安分，我想探知這一切。

這裏是我的據點之一，如果你發現了這個地方，能看得懂這封信，說明你應該是人類，這個地方和所有資，你都可以拿走。

但我有一個要求……

如果你將資帶走，且解決了你的困難，在遇到其他人類的時候，請出援助之手。

我們人類唯有團結一心，才能對抗災難。

李杜娟留」

第二張紙上寫道：

「假如我沒有回來，床板下的東西應該還在。」

雲琛喃喃道：「變化真的好大。」

仍記得對方12年日記上的張狂話語，是這多年來的經歷讓長了嗎？

怔愣間，藤蔓送來一。

是床板下找到的東西，用塑封袋儲存著。

小破城見雲琛並沒有高興，他很不理解，為什麼？

打開塑封袋，裏面有著三樣東西。

一張摺疊起來的地圖，以及兩本日記。

雲琛沒有急著看地圖，先翻開了日記。

「2014年11月9日，星期六，暴雨

18歲這天，我殺了人，營地里的人瘋了，他們很吵，為了麵包的事鬧得很兇，那是我帶回來的麵包。聲音越來越大，他們想把憤怒發泄到其他人上。我冷眼看著他們企圖用下半的小東西展現征服，用刀子割斷他們的脖子，所有人遠離了我，投票讓我滾出營地。

他們說：「你和你爸一樣是畜生，你爸是強.犯，你是殺人犯，你在這裏太危險了。」

我看向那幾個人，們不敢看我。

他們不記得是我告訴他們如何躲避鬼魅，不記得是我一個個找出在地圖上標註的資源點，也不記得是我將他們一個個從怪口中救下，建立起了這個營地。

我活下來，我擁有經驗、力量和技巧。

他們活下來，是因為我。

人類真讓人噁心。

我一個人能過得更好。

我很清楚我的目標：活下去，找到外婆，和外婆一起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在這一頁的下方，是新的字跡。

「18歲的我，你很堅強，我們開局地獄，中間地獄，或許結局也仍舊地獄。

但在地獄行走的路上，我遇到了無數的好，我相信奇跡終究會出現。

我會加倍努力地在地獄活下去，見證奇跡。

PS：那個營地被鬼魅發現人死了，我知道的那天高興地吃掉四個土豆。」

在這之後的幾頁均是空白，接著便是李杜娟總結的生存技巧。

「居安思危，不要讓安逸的環境毀掉對危險的察覺，只有自的力量值得依靠。」

雲琛翻看了幾頁，忽然到十分愧，李杜娟危險如此努力堅強的活著，呢？

「我也要活著！」

小破城獃滯地著周宛如有實火焰燃燒。

在房間旋風掃，用床單裹住所有資，以被子加固。

碩大的包裹比人還大，上下抵著狹小的空間，垮那小軀。

「杜娟姐，您就是我學習的榜樣，我也要變像您這樣強大的人！」

一步一拖，艱難地向門口前進。

在出門時，命運的床單卡住了脖頸，想要讓在努力的道路上因智商問題而窒息亡。

雲琛擺手：「救、救命！」

小破城：「⊙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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