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安靜得詭異,伺候的宮人們噤若寒蟬。
太后的臉沉得可怕,崇德皇帝神淡然,溫良依舊單膝跪地,其餘的人作壁上觀。
聽到溫良一翻表白,此時又跪在那裏,可讓如翠姑娘心疼得要命,溫大人那般貴(溫良怒:╭(╯^╰)╮本大人才不貴!),怎麼能跪那麼久呢?幾次想開口都被肅王妃暗中制止了,使得不由暗暗瞪了幾眼太后,埋怨非要將事弄得這般麻煩,是二了點,也不代表沒腦子,看大夥的反應,皆是想將昨天的事揭過的,誰知道太后非要揪著不放。
終於,二皇子忍不住上前一步跪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大公主也直接從椅子上下跪下來,兩人同時說道:「請皇祖母和父皇熄怒!」
「你們幹什麼?」太后怒道:「瑤兒你腳上還有傷,仔細又嚴重了,你們還不快快扶大公主起來?」說著朝一邊的幾個嬤嬤怒斥。
大公主卻不肯起來,姣的容上浮現幾許愧:「皇祖母,請您別為瑤兒傷懷,是瑤兒的錯……」是的錯,若不是為了給出氣,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會想要教訓一下溫夫人,本來只是想要嚇一嚇溫夫人,誰知道當時會真有個太監假扮鬼來嚇人。
二皇子也說道:「孫兒多謝皇祖母一片拳拳慈心,只是孫兒的傷確實與溫夫人沒有關係,請您別為孫兒傷之事傷懷。昨兒是孫兒見月極好,便想邀請心不好的皇姐去賞月,不料卻遇到裝鬼嚇人的宮人,當時天太暗,我們都沒有看清楚路,才會撞到一起,溫夫人並不是故意的。皇祖母,是孫兒先前講敘不清楚,讓您誤會了溫夫人,孫兒罪該萬死。父皇,兒臣未能及時同皇祖母講明當時況,讓皇祖母因為憂心孫兒和皇姐而誤會,請您責罰。」
說著,二皇子深深叩,一派誠懇懺悔。
太後面稍霽,神複雜地看著二皇子,如何不知道他這是要將所有的罪都往自己上攬,也讓不要與皇帝置氣,若是真的要和皇帝對著干,雖然是太后,但這天下最大的還是皇帝,結果得不償失。
太后心中嘆氣,越的心疼大公主和二皇子,也更討厭引起這事的如翠姑娘。這種心沒有人能明白,大抵是有點將這幾年從肅王妃那兒到的氣藉機轉移到溫夫人上了——誰是從肅王府出來的?所以太后明知道此事有,還是想藉機懲治一翻。可是太後來不及出手,就有太多的人幫了,明明是個丫環出的子,未免也太好運了吧?
崇德皇帝雖然表依然淡斂,但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好多了,添了幾許讚許。二皇子見狀,心中一喜,明白自己這一步險棋走對了。
二皇子此舉鋌而走險,卻未嘗沒有得到好。皇帝面上淡然,卻已經暗地裏讓人將昨晚的事調查清楚,知曉了裏頭還有大皇子、三皇子等人參與,甚至連大公主和二皇子都為另外兩個皇子的棋子。崇德皇帝心中震怒,不過卻不想將此事攤開讓人看笑話,私底下自然免不了一場責罰。而二皇子此時將罪都往自己上攬,一時間雖然會被懲罰得重了些,但也能挽回一些在皇帝心中的形象。
半晌,太后輕嘆一聲,說道:「好孩子,都起來吧。」讓人扶起大公主和二皇子后,太后又看向也同樣起的溫良,淡聲道:「子修,你自便進宮常到哀家這裏,哀家心裏也是將你當晚輩來看待的。老實說,哀家覺得夏氏無論在哪方面都匹配不上你,在溫太妃臨逝前,哀家答應過,會好好照顧你,哀家自然也想給你最好的。」
聽到太后提及已逝的溫太妃,溫良臉上出了些許的懷念和悲痛之,他至親的人一個兩個離開了。爾後聽出最後一句意有所指的話,溫良深深一揖,溫聲道:「讓太後娘娘失了,是子修的不是。可是,這世界上的事就是這般,或許眾人皆認為不好,但子修心裏明白的好就足夠了!太後娘娘,是子修不孝,讓您費心了!」
話都到這般,太后能說什麼,只能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哀家不管了,你們要怎樣就怎樣吧!」
太后的意思也很明顯,這事不追究了。殿的人聽罷,不由得跟著笑起來附和了句「太后英明」,皇后甚至在心裏覺得太后早就應該這般做了,也省得今兒被兒子媳婦等人一聯合起來又氣了一回。
不過太后雖然暫時偃旗息鼓了,但卻不代表就此放棄折騰人。要說太后心裏對肅王妃有多不待見,就對溫良的媳婦有多不待見。原本只是因為想要給大公主出出氣,讓人知道大公主是寵著的公主,想要欺負也得掂量一下,現在倒是演變了和肅王妃置氣,就是想狠狠地折騰肅王妃罩著的人。
「溫夫人看著也伶俐,聽說話也有趣,有空也進宮來陪陪哀家說說話吧。」太后如此說。
聽到這話,溫良和肅王妃都有些急。
「母后……」
「太后……」
見他們面急,太后心裏反而覺得解氣,你越是不讓干就越要這麼干,太后認為這次之所以讓如翠姑娘全而退,完全是大家都幫的原因,以後日子還長著,就不信你們能時時進宮來護著!於是太後娘娘馬上拍板決定了如翠姑娘以後時常進宮的命運。
溫良和肅王妃相視一眼,同時心中一嘆。他們真的不是為二翠擔心啊,而是為太後娘娘擔心,你要召個二貨進宮陪你不是召個禍害麼?外一被二貨氣壞了,他們也會不好意思啊。
等溫良攜同他媳婦退下后,太后也讓人將大公主和二皇子送回他們的寢宮休息,肅王夫婦也趁機告辭離開,最後只剩下太后和帝后三人。
沒有那些小輩在,太后免不了要向皇帝抱怨一翻,埋怨他不幫自己的皇兒,反而幫著個外人,瞧大公主二皇子今日被嚇得怪可憐的。太后敢如此抱怨也是看皇帝現在心好,若是遇著皇帝心不好時,也只有閉的份兒。
崇德皇帝淡淡一笑,說道:「母后,您先前也說過,溫太妃將子修托負於你,便順著他心意一次,有何不可?相信溫太妃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欣於子修現在的選擇,證明他將往事放下了。」
「可是,若是將瑤兒指婚於他,不是更好麼?咱們瑤兒樣樣拔尖出挑,哪是個丫環可以比得上的?娶了個丫環出的人,還不知道被多人笑話呢。」
聽罷崇德皇帝有些樂了,忍不住調侃道:「若是他在意流言的話,當年就不會弄得皇弟被世人懷疑斷袖了。母后你瞧,皇弟在京城裏不也是流言滿天飛,但你見他何時在意過?」
太後有些不服氣:「他是不在意,但哀家這作母親的心裏焦急。你再瞧瞧蘊兒,那些大臣家的眷怎麼說的?竟然敢說蘊兒這模樣兒哪家敢娶作媳婦兒?本就嚴肅了,肅王妃還這般教……」
「哦,沒什麼不好啊。」崇德皇帝一副與有榮嫣,彷彿肅王府的小郡主是他得意的孫一樣:「兒並不輸男兒,蘊兒若是有出息了,將來又多了個能幹的臣子頂半邊天,就像朝廷中有皇弟鎮著,朕也安心幾分。」
「皇上!」太后震驚地道:「蘊兒是孩兒!」
「朕知道,可蘊兒長得像皇弟,連那神態都像,不是麼?」
「那也是個孩兒,沒法變男孩兒……」
一旁的皇后聽著母子倆的對話,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暗忖道:肅王不在意,溫子修不在意,因為那些掀起流言的人都被寵弟不樣的皇帝私底下暗暗理了,有人代勞,肅王又怎麼會在意?至於肅王府的郡主……哎喲,頭疼啊!
母子倆不知第幾次圍繞著肅王府的小郡主的話題說了一會,崇德皇帝見太后累了,囑咐休息便和皇后一起離開了重華宮。
帝后二人走了一段路,崇德皇帝說道:「皇后,皇子和公主們年紀大了,你著宮人仔細伺候,朕希不再有像昨晚的事出現。至於這次的事,等衛的報告過來,牽涉其中的人都要到懲罰。」
看著皇帝淡漠冷的側臉,趙皇后心中一苦,真是給出了個難題,不過作為皇后,如果連都不能為這個男人分擔這些事,估計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做到了罷,屆時他會有多苦?如此一想,趙皇后恭順地應了一聲。
大抵是知曉皇后的難,崇德皇帝手拉著皇后的手,溫言說了一句「辛苦了」。趙皇后笑了笑,回握他的手。
帝后兩人用一種不不慢的步伐走在宮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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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重華宮,年輕的夫妻倆慢慢地走在宮中,散漫,落在兩人上,帶來一種愜意的覺——或者是因為旁有那個人,所以才會覺到愜意罷。
「你怎麼會過來了?現在不是皇子們上課的時間麼?」如翠姑娘奇怪地問。
溫良淡淡一笑,「嗯,確實是他們上課時間,我給他們佈置了作業,讓他們朗誦一百二十遍,背誦一百二十遍,然後再抄一百二十遍。」
如翠姑娘一臉指控:「溫大人你公報私仇!」
「對,我就是公報私仇,又怎麼樣?」他秀麗的下頜微抬,在秋日和薰的下俊的容彷彿一樣讓人無法直視,又得那般出彩,恍若下的琉璃般玫麗無瑕。
如翠姑娘笑瞇瞇地看他,大大方方地說:「沒怎麼樣,我很高興。」說著,紅著臉主地拉了拉他垂在寬大的袖袍下的手,只覺得這手得像工匠巧手加雕琢出來的象牙,溫暖有力,讓捨不得放手。
溫良反手握住的手,側睨了一眼,然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地將拉過來了的臉,語氣不好地問:「丫頭,我昨晚是怎麼吩咐你的?你今天又怎麼做的?」
如翠姑娘馬上喊冤:「溫大人,這不是沒機會嘛,而且這主意太餿了,我相信自己若真的這般做了,太後娘娘馬上會將我轟出宮的。」
「怕什麼,不是有本大人在麼?」溫良笑著打趣。
如翠姑娘嘆了口氣,「就是有溫大人在,所以我才不想給溫大人您添麻煩。」然後又低聲道:「若是皇上和王爺沒有來,太後娘娘說不定會罵你管妻不當。溫大人很好很好,我才不要讓別人看輕你……」
溫良一時不知道作什麼反應,只覺得心中又酸又,最後終於忍不住一把將拉進懷裏,就算周圍還有侍衛宮人看著他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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