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飯點,也不是圖書館要關門,沒什麼人走來走去。此時此刻,樓梯間里就林西和江續這麼對峙著。
平視的視角,讓林西甚至能從江續那黑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瞬間石化的模樣。
腰上還有江續手掌心的餘溫,被他過的地方,好像有火在燒灼一樣。林西一都不敢。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臟砰砰砰地,彷彿要跳出膛。
江續見林西一句話都不說,微微皺了皺眉:「不是要和我談談?」
呆若木的林西,終於被他的話喚醒。理智回歸大腦,越加覺得眼前的景讓人尷尬。林西臉上瞬間紅得如同的番茄。
林西是那種越是窘,就越是會用惡劣的語氣來掩蓋的人。
「你幹嘛突然地……」林西指著江續的鼻尖,說不出口「抱」字,轉而惡狠狠地說:「那什麼我!你什麼意思?」
江續挑眉,一臉無辜的表:「你不是說,我總是用鼻孔看你?」
林西白皙的臉被氣得通紅,叉著腰在臺階上踱了兩步,最後氣憤地指責江續,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你……臭流氓!」
……
林西真是越想越氣,一路罵著髒話,從圖書館往寢室走。
這江續,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麼老是對人手腳?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冠禽?
明明已經走了很遠了,林西腦中還是會閃過他直勾勾盯著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熱。
不管上如何老司機,心都住著一個小純潔。不得不說,沒談過,真是一種缺點。是個男的靠得太近,都會面紅心跳的,一點都淡定不下來。
記憶中,所有和男人這麼親近距離的經歷,好像都是和江續。林西和他也算是有孽緣了。
猶記得上一世校慶那天,第二攤是在江續的酒店裏進行的,因為一直有客戶、經理之類的找他,他一直進進出出。大家都是在社會上打拚的人,對此也都理解,他一直不在,林西也就沒注意他了。
發現韓森是gay之後,林西整個人都崩潰了。
十年的時間,僅有幾次機會和韓森見面,每次他邊都有不同的人,好不容易他邊沒有人了,又被男人頂上了。
這場暗真的是命運多舛。
從廁所回來,林西整個人已經被徹底被擊潰了。
時隔多年,同學們聚在一起,也是放浪形骸的樣子。大家越玩越大,玩得遊戲也十分惡趣味,誰輸了,誰就去親當年喜歡過的對象。
林西渾渾噩噩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想,怪不得有句話說「同學聚會,拆散一對是一對」,一個個結婚的結婚,有對象的有對象,趁遊戲機會來,完全是不懷好意。
林西不想參與那些惡俗的遊戲,坐到一旁決定大醉一場。林西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喝到後面整個人都有些神恍惚。
宴廳里放著懷舊的歌曲,一首一首,林西聽著有些想流淚。的青春,居然就這麼就沒有了,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抹了抹眼睛,林西覺到一陣困意來襲,閉上眼睡了一會兒。
耳畔是大家笑笑鬧鬧的聲音,迷濛之中,林西覺到有人低頭湊近了,那人溫熱的呼吸拂掃在林西額頭上。
一隻溫熱的手在林西臉上輕拍:「林西?林西?」
林西睜開眼,近距離看見了江續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他的睫很長,瞳孔很黑,鼻樑高聳,鼻樑骨上還有一個小小的骨節。
酒作用之下,林西迷迷糊糊的,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倒是江續,見林西醒了,像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很快彈開。
他沉默地回到林西旁邊的位置,始終正襟危坐。黑的西裝外套被他了,只著一件白襯衫,雙手疊,眉頭蹙地看著。
林西醉得迷迷糊糊的,問他:「你怎麼躲這了?你遊戲輸了嗎?」
江續愣了一下。
「是不是他們也要你親喜歡過的孩?」
「嗯?」
林西笑,特別豪爽地說:「要不我給你親一下?反正我們都沒有喜歡的人。」說完,自嘲地咯咯笑了。
那天,江續也是用這樣直勾勾的目盯著,醉意朦朧中,林西看見江續的瞳孔里映著自己的影。
江續臉冷峻,想都沒想,勾了勾。
「不必。」
「……」
林西回憶這段過去,也是覺得日了狗了。好心好意地給他解圍,他姓江的,要不要這麼嫌棄?!
都是三十歲沒對象的人,他拽個什麼?
******
白日天氣晴朗,夜裏繁星滿天,盈白的月亮高懸,星星將月亮包圍著,把夜空佈置得那樣麗。
走在路上,看著景,腳步都忍不住慢了幾分。
江續回寢室的時候已經快到十點了,被林西耽誤了那麼久,導致他回實驗室的時候,還被同組的同學抱怨了兩句。
室友們都在各忙各的,只有林明宇,既不學習,也不洗漱。
江續換鞋,他把江續的拖鞋踢了過來;江續要坐,他把江續的椅子從桌下拉了出來;江續要去上廁所,他也跟在一旁,江續站著沒,忍不住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還要幫我扶?」
林明宇大驚,趕從廁所退了出來。
江續在水池洗手,林明宇守著;江續回了座位,林明宇還是牛皮癬一樣跟著他,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明宇趕挪了自己的椅子,坐到江續邊,一臉愁容:「江續,你趕給我分析分析。」
江續打開了電腦,頭也不回:「說。」
「最近我約小可,都不出來,你說是怎麼了?」
聽到是問題,江續回頭同地看了林明宇一眼:「不好意思,這種題型,我不擅長。」
「別啊,你都不管,我就沒人可問了!」
江續輕嘆了一口氣,想要拒絕的話,被林明宇的苦苦請求堵了回去。
「說吧,你們出了什麼問題?」
「我覺小可好像有點故意避開我。我約,都不出來,去寢室等,說兩句就要走。」林明宇的表有些痛苦:「你說是怎麼了?」
江續打開了桌面上的一個文檔,十分理智地回答:「想分手了吧。」
「不可能——」林明宇緒激。
林明宇這一聲嚷在江續耳邊,正看著論文的江續,忍不住皺了皺眉:「要不買點東西送吧,孩不是都喜歡這樣嗎?」
林明宇一臉糾結:「那我送什麼好呢?」
江續握著鼠的手指往下了,淡淡道:「生喜歡的都差不多,參考邊的人。」
林明宇愁死了:「我邊哪有生可以參考啊,就小可一個。」說著,突然一拍大:「林西?」提到林西的名字,他瞬間又沮喪了下去:「林西不行,林西完全就是個男的!」
江續看著林明宇這麼自言自語的,角了:「要不送個小,生不是都喜歡嗎?」
「你說送活的?」他想了想又不確定了:「我不知道小可喜不喜歡小,沒聽說過。」
「孩都喜歡吧。」江續放下鼠,轉過來,看了林明宇一眼:「連你妹都養過兔子吧。」
「你說林西?」林明宇驚異地看著江續:「是養過兔子沒錯,可是本不喜歡好嗎!」林明宇越說表越誇張:「我差點就信了你了,你居然拿林西做例子,算什麼人?」
江續沉默了幾秒,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不喜歡,為什麼養?」
「因為喜歡吃麻辣兔丁,養著就是準備吃的。」
「……」江續還是有些不相信:「後來那兔子死了,為什麼哭那麼傷心?」
林明宇一臉「天才也會智障」的表看著江續,最後敲碎了江續腦海中那些好的想像:「因為兔子還沒養就死了,死了就不能吃了!」
「……」
林明宇只知道林西養過兔子,卻不知道林西養得那隻兔子,原本是江續的。
有個喜歡江續的生,托林西送了一隻兔子給江續。這小東西,真是讓他一籌莫展。
林西替人送完禮,也沒立即走,只是雙手背在後,微微側著頭看著江續。
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江續:「那個,你不要的話,能不能送給我?」
往前走了一步,自然卷的長發,被紮一個高馬尾,下,的髮鬢兩側有幾綹卷卷的碎發黃橙橙的,明晃晃的,讓人恍惚。
江續還在發愣,抿笑了笑,充滿著的嗔,說:「我最喜歡兔子了。」
……
當初就是那樣把兔子騙走的,也那麼認真地養了一陣子,卻不想是這樣的理由。
小騙子。
江續想著想著,角勾起了一弧度。
林明宇原本還在碎碎念,一看江續居然笑了,忍不住苦著一張臉抱怨:「我都這麼痛苦了,你還笑?你是人嗎江續?」
江續咳了兩聲,清了清嗓。
「不是。」他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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