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蝶前腳剛進蔣閻房間,后腳就聽到門口鬧哄哄的一陣聲響。無銜接地非常完。

可不想讓他們把和蔣閻的流言散播出去。流言又不能變現，不是對外宣布蔣閻是的，他就真的會變的。反而會弄巧拙,遭致蔣閻的厭惡。

所以乖乖地帶上包和鞋,藏匿到他的房間。這是唯一他們應該不會貿然進來的地方。

姜蝶著門板，環顧四周：柜,疊得齊整的床，排列得當的書桌。除了專業和微模型相關的書,還擺放著唱片機。

原來他除了微模型外還真的喜歡聽音樂。意外和理沖突的，的一面。

散漫地回想起曼谷的街頭他塞到耳中的歌,后來記下歌詞去搜了搜,發現是一個Gavin.D的泰國歌手唱的，《ARocketToTheMoon》。

搭一艘火箭去到月亮上。

下載下來,耳機里播放的除了聽力材料之外,突兀地就此多出了這麼一首歌。這樣他們的共同好又多了一項。

除了唱片機，最讓姜蝶到意外的是他桌上居然還放著一只煙灰缸。

他會煙嗎？可是從沒見蔣閻過。上也從來聞不到難聞的煙味。

缸面干凈得一不染,看不見任何煙灰。似乎主人并不在用它,但就是無端放在那里，無法讓人忽視它的存在。

……蔣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姜蝶因為這只煙灰缸陡生困,雖然對于其他關起來的角落充滿好奇，比如他的柜里掛著什麼服,屜里又放了什麼件，但出于尊重,強忍住了窺探的**。

姜蝶拿出備忘錄，寫道：

7.架喜歡聽音樂

8.架會煙（？）

重新抬起頭,房間里滿是蔣閻上的那薄荷味道,輕吸一口氣就能聞到。

姜蝶出門前也噴了香水,但到晚上已經淡了，本無法在這個房間留下痕跡。

想，自己都那麼乖了，作為獎勵，無傷大雅地留下味道，應該不過分吧？

姜蝶將指尖溜進包，猶豫片刻，把隨攜帶的香水了出來。

雖然并不是什麼昂貴的味道，幾百塊錢的人工流水線，出現在這個房間或許是一種污染。但越是這樣，越是叛逆地希蔣閻能在今夜枕著這個味道睡。說不定，興許會夢見。

姜蝶在掏包去拿香水的這一刻，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看見過的，一只流落街頭的小狗。

當時需要很長時間呆在街頭觀察人群，但總會走神，看著看著眼就飄到了那只發灰的小野狗上。

它原來是什麼呢？如果洗干凈應該是白的吧。

那一刻姜蝶覺得它和自己好像，臟兮兮的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于是好奇地注視著它，看著它從街的盡頭出現，搖搖晃晃跑來，停在一個被丟棄的廢毯前。

它停在那兒，抬腳留下了它的氣味。

那是世界上并不漂亮的角落，卻是小狗最喜歡的港灣，所以它把它的氣味留下來。

而眼前的這個房間，也是喜歡的地方，也想像那只小狗一樣標記這里。

盡管這里和小狗的破窩有云泥之別。它高筑在頂層，高聳云。

因此也無法像小狗那樣理直氣壯。

姜蝶胡思想著，心虛地掏出香水，作一松，包里的手機被連帶著出來掉在地板上。

“咚——”

一聲很清脆的，不容被忽視的聲響。

姜蝶的作整個頓住。

*

門外丁弘大嗓門嘰里呱啦講個不停，向蔣閻彰顯自己改邪歸正的決心，絕不再背后拉小群議論！其余人也紛紛跟著附和。

正當他說累了，停下來喝口水的功夫，那聲手機落地的聲音從房里傳了出來。

眾人一驚。

“老大……你房里有人嗎？！”

目膠著到門板上，他們已經聞到了驚天八卦的氣息。

蔣閻淡定地瞥了一眼：“那是我的貓。”

丁弘等人驚訝又失地別開眼。

“老大……你居然會養貓哈。”

“我可以擼一擼嗎？”

某貓人士倒是眼前一亮。

“小貓怕生。”蔣閻搖頭，語氣里著一縱容，“屋子里進了陌生人也會覺到氣味。”

好像真有這麼一只貓似的。

“所以會長的貓是在對我們下逐客令嗎……”

“哈哈……那我們是該走了，不打擾會長和會長的貓了！”

姜蝶握著撿起來的手機，臉在門板上，約能聽見對話聲，沒聽清，但似乎是圓過去了。

危機解除！

松了口氣。沒想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握在手里的手機突然放聲高歌——電話打進來，是送藥小哥。怕自己剛才接不到正好把靜音關了。

離門還死近。

一門之隔的眾人自然聽到，但還沒意識到不對，順說：“會長，你房里的手機好像響了誒。”

結果一看，不太對勁。

蔣閻的手機不正在他手邊擺著嗎？！

丁弘和其他幾人眼觀鼻鼻觀心，很有默契地不再說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揮手和蔣閻告別，臨走前他皮地留下一句：“老大，你的貓公的母的？”

蔣閻砰地關上門。

吃了閉門羹的丁弘毫不介意，火速點開了【不要告訴月亮】的微信群。

他的確是在會長面前發誓不再拉群，但這個是已經拉過的，不算在。

他真是機智啊。

“特大瓜，特大瓜，老大在家里養貓了——”

“有圖嗎？康康”

“嗐，這也能算特大瓜？”

“那如果是貓郎呢？”丁弘故作神地發道，“甚至有可能是男的。”

“啥啥啥啥？”

“？？？？？”

“別賣關子！搞快點！！”

“我們今天拜訪老大，發現了一個很驚恐的事實！”

“他的臥室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藏了個人。”

“還有百分之一呢？”

“那就是他真的養了只貓，那貓了[微笑]”

*

姜蝶心驚膽戰地呆在房里一不敢，直到外面的大門關上，接著，面前的門也被打開了。

門外出現蔣閻面無表的臉。

姜蝶故作輕松地打著哈哈：“這個……藥好像送過來了，就在樓下。師哥幫忙開一下吧我先走了！”

不敢看他臉，識趣地趕逃之夭夭。

第二天一早的專業課，無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知道自己又捅簍子了。

昨晚回去就發現微信小群聊得火熱，全在討論蔣閻的那只“貓”。

心虛得一聲不吭，卻又莫名……怎麼說呢，不合時宜的得意。

好像自己真是一只搗的小貓咪，知道這樣做會惹主人生氣，但禍已經闖下，以此宣誓著別人都不知道的主權。

快到上課的時間點，門口饒以藍低氣地走進來，盧婧雯跟在后，坐到姜蝶旁邊，迫不及待道：“絕了，新瓜你聽說了沒有？”

“什麼？”

“蔣閻金屋藏！你快去看論壇！”

姜蝶預到什麼，點開來一看，果然是有關于“貓”的事件。

流言就是星火，一旦點起來，勢必燎原。

盧婧雯八卦道：“我看到帖子的時候還在猜這個貓會不會是饒以藍，以為真追到手了。結果剛在路上看到那臉就知道不可能。”

姜蝶跟著又瞥了一眼，饒以藍正在桌底下如臨大敵地劃著手機，估計還在論壇里沖浪。

“我覺得那貓只有可能是男的饒以藍才能接了，不然也太丟人了。”盧婧雯托腮碎碎念，“說實話我也比較希是個男生，這樣我能接。”

姜蝶一驚：“哈？你不是都有文飛白了嗎？”

“哎喲，我這意思不是喜歡蔣閻。”慌忙擺手，“就是你懂吧，誰都得不到的人，憑什麼可以？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如果是個男的，好像容易接點。”

姜蝶含糊地應了聲：“是哦。”

“誒，你不是進學生會了嗎，沒有聽說到什麼部八卦？”

豈止部八卦，真相我都知道。

坐在你面前的就是那只流言中心的“貓”。

“我能知道什麼……”姜蝶盯著投影儀上的課件，板著臉，故作無所謂。

“……失真可怕，連這麼大的八卦都激不起你興趣。”

盧婧雯慨地拍了拍的肩。

*

捕風捉影的事兒喧鬧了一陣很快就過去了，因為運會來臨。

姜蝶被分配到的任務還算輕松，負責運員的項目簽到和收發號碼布。運會總共持續了三天，總算圓滿落幕，沒有出現什麼岔子。

蔣閻沒在群里說什麼謝的話，直接在群里不聲不響地甩了個大紅包。

姜蝶趕手指一，52。

真是個麗的數字，真想手P個0上去，就變了蔣閻發給自己的520紅包。

不自笑出聲，笑著笑著又覺得自己好傻，表一斂。

紅包十秒被搶，平常一直當甩手掌柜的副會長在群里冒頭：以上搶紅包的今天都得來唱歌啊！我定了通宵大包，辛苦大家連續工作好多天，都來放松放松～

要換以往姜蝶肯定推拒，但他倆這個作的時間點也配和得太天無，讓人疑心蔣閻跟副會長是一伙的。

也就是說，他也會去？

見其他人紛紛在群里回了ok，姜蝶也回了個好。

聲場大概是世界上最鼓勵遲到的地方。除了組局者，踩著點到的一看就是老實孩子，遲到反而意味著夜生活富，是個不斷趕場的“能人”。所以很多人即便有時間也拖拖拉拉，故意擺譜遲到。

姜蝶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踩著點來九點趕到包廂。

因為知道蔣閻不在上述人群中，他若是來，一定會準點。怕自己遲個一兩鐘，蔣閻興許就走了。

然而到場的寥寥數人里，并沒有他的影。

那估計就是不會來了。

估算錯誤，姜蝶不免心生失，緒也跟著低落。

來都來了，坐到凌晨走吧，不然面子上過不去。姜蝶做好打算，到角落開始扮演得心應手的捧場王，幫大家切歌點歌。

人還是，場面有點冷，副會長低頭猛按手機，順手按了通知鈴聲讓服務員再上一打啤酒。

“別了吧，剛點的還沒喝完呢。”

有人勸阻，他不甚在意地擺手：“我還了別校的朋友過來，別擔心。到時候酒只不多。”

他里的朋友還沒來，下一波來的卻是姜蝶目前最不想看見的人。

盛子煜和孟舒雅，兩人是一塊兒到的。

一起進門的姿勢，就曖昧地昭示了什麼。但沒有人上前問他倆現在是什麼關系，礙于姜蝶在這兒，怕場面尷尬。

姜蝶早對他們的到來有預判，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讓裝介意還真考驗演技的。

孟舒雅卻似乎覺得的反應不夠有趣，偏要來招惹，一雙煙熏的眼睛在里照過來，大紅一張一合。

“師姐坐得近，能麻煩幫忙點首歌嗎？”笑道，“《廣島之》。”

拿了兩個麥，其中一個麥遞給了盛子煜。

他猶豫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接過。

姜蝶聽到盛子煜唱著那句“越過道德的邊境，我們越過的區”時很想笑。

孟舒雅是覺得這句歌詞會刺傷嗎？特意點了這首歌對唱。

忍不住覺得好可憐，像楚門的世界般被蒙在鼓里，還覺得自己很有魅力。殊不知爭搶的“寶貝”本就是眼中的不可回收垃圾。

作男和癡款款深對唱，包廂門再次推。

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站在門外，帶著鴨舌帽，臉藏在影里，耳釘卻很閃。

姜蝶回頭，見不是蔣閻，不興趣地收回視線。

那個影走過來，停在跟前說，說了句讓讓。

明明還有另一條路可走……是有多懶，非往這兒。

姜蝶心腹誹，往回一，讓出通行的空間。

他穿過和茶幾之間的微小距離，牛仔的糙布料避無可避地過的膝蓋。

那人在黑暗的線下依然輕車路，坐到副會長邊，搭著他的肩道：“sorry，剛結束那邊的局，沒來晚吧？”

一聽語氣就是混跡夜場慣了的人。如果他遲到，估計不是裝模作樣，而是真的他的人太多。姜蝶終于在包廂的霓虹照過來時看清他的臉，得出以上結論。

副會長跟大家簡單介紹說：“這是我科大的朋友，邵千河。”

《廣島之》也唱到了尾聲，邵千河笑著說：“你們怎麼唱這首歌，這不是必備分手曲目嗎。”

見兩人臉異樣，他又恍然：“哦，還是說你們不是？”

“……”

一個突如其來的外人，打破了似是而非的和諧，終于問出了他們不敢問的問題。

下一首的間奏響起，要唱的人沒心思唱了，手等待著盛子煜和孟舒雅發話。

孟舒雅只是笑笑沒說話，轉臉去看盛子煜。

盛子煜迎著眾人的眼神，遲疑片刻，牽起孟舒雅的手。

“是我朋友啊。”他語氣不太爽，“哥們你說唱個歌就要分手，不合適吧？”

孟舒雅眼里的笑意一點一點爬上來，似有若無地掃過姜蝶。

姜蝶卻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手機時間。

距離零點還有一個小時，太無聊了，要不提前走了吧。

“sorry，那我唱首歌賠罪？”邵千河扭頭突然對著，“小福蝶，幫我點首歌可以嗎？”

突然被cue到網名的姜蝶一愣。

下意識地口道：“你要點什麼？”

“你知道我在等你們分手嗎。衛蘭的。”

這話一出，包廂里所有人的臉都變得相當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