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當他是失手好了。
先不往壞了想他。就當他是一時氣急,失了智,才忘了高臺危險。
韶音不由得想,如果他沒有手,會發生什麼?
思緒就此發散開來。
玄墨想要兵符,而且是非要不可。
在死掉的原版劇中,他得到了,並且斬了滿門。
那居然還是一個撒糖的節。
即將斬全家時,玄墨開始做噩夢,一宿一宿睡不好。
被主察覺了,便安他說:「誰家沒有兒?皇後娘娘是去了,但是被他們害死的人家,難道就沒有兒嗎?百姓也是人啊,心也會痛啊!」
又說道:「皇後娘娘生前賢名在外,全天下都敬重,如果還活著,知道娘家如此跋扈,定也會支持皇上,大義滅親!」
多甜啊!主總能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著想,開解他,憐他……
「母親?」一個稚的聲音響起,將韶音的思緒拉了回來,低頭一看,只見希兒仰起一張擔憂的小臉,「母親子不適嗎?」
他剛才被拐跑了,如從前一般喚起母親來了。
「還好。」韶音立刻撤下被噁心到的難表,換上平常模樣,「希兒不要擔心,母親是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
希兒沒有立刻放心,而是又看了幾眼,才點點頭:「好。」
看著他眨大眼睛,煞是認真的模樣,韶音心裏極了。被噁心得不得了的緒,都沖淡幾分。
不過,回想到剛才的劇,又泛起了噁心。
娘家一向家規森嚴,家紀嚴明,怎麼會害死別人家兒,而且跋扈到被滿門抄斬的地步?
指定是玄墨乾的,跑不了!
他又當又立,主還在旁拍手好,一對碧池!
話說回來。
玄墨對兵符志在必得,為他皇后的又絕不會支持,那夫妻之間會發生什麼?
勢必會爭執,會吵架,會在一次次爭吵中消磨。
往日恩將不復存在。
不僅不復,雙方立場敵對,還會變仇人。
到時希兒站在哪邊?他是最難的了。
到這裏就沒什麼好分析的了。
皇后一定要死。
早死一點,玄墨就能保住深帝王的形象,早早去除一大障礙。後面遇到他一生中僅有的摯,才能封為後,與共天下。才能將他的江山傳給他不曾虧欠過的、喜的孩子。
*
用過晚膳,韶音帶希兒到勤政殿探。
夜幕已經降臨,距離玄墨墜下摘星臺已經過去三個時辰。剛剛抵達不久,太醫們便出來了。
「皇上福澤綿延,龍已無命之憂。」太醫院院使行至韶音前,拱手一禮。
韶音聞言形一晃,以手掩口,淚水迅速湧出,哽咽道:「好,好,太好了。」
希兒被的緒染,也跟著落下大顆大顆的淚珠。他小小年紀已經很有禮儀,並不失態,一手攥著韶音的手,一手狠狠抹掉眼淚。
「這些日子皇上邊離不得人。」太醫院院使說道,「微臣等需在旁看顧。」
韶音一手著帕子,蘸了蘸眼角,輕輕頷首:「好,只要皇上沒事,有什麼需求諸位大人儘管提。」
「娘娘折煞微臣等人了。」院使拱了拱手,便又轉去忙了。
韶音低頭抱住兒子,跟他分著喜悅。
是真心到喜悅的。
玄墨死了怎麼能行?太便宜他了。
活著才好。
待緒稍稍平復一些,便命小何公公到永壽宮報信,又到幾位妃嬪報信。
皇上摔下摘星臺,鬧得宮中人人不安。但他命保住的消息傳出去,眾人便鬆了口氣,紛紛說道:「皇上乃真龍天子,洪福齊天,這是上天在庇佑啊!」
韶音心說,他可不就是天道之子嗎?
牽著希兒進勤政殿,探了下昏迷中的玄墨。
這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還有人樣。
「父皇,你快點好起來。」希兒真心實意地說道。
「皇上,你聽到了嗎?我和兒子都在等你醒來。」韶音亦是真流。
太醫們不建議久留,母子兩人表達了下心愿,便回去了。
希兒有自己的居所,但今日不同,韶音擔心他不安,便留他在嘉寧宮歇下。
守在他床邊,看著他睡著了才離開。
回到自己的寢宮,這才跟系統正面對上。
「你別急。」勸系統道,「離劇正式開始還有三年,早著呢,等皇上醒來我就找機會死掉,不影響劇的。」
系統經過一天的反應時間,也冷靜下來了,說道:「這次就饒過你。不過,你儘快結束人線,一定不能影響劇!」
韶音之前的表現都很好,系統對是放心的。
「嗯嗯,我知道了。」韶音應道。
這一關暫時就過了。
玄墨一直沒醒。
昏迷三天時,朝中重臣進宮探,並且委婉表達了政務堆積的況。
化著淡淡妝容,遮掩不住的憔悴,但卻神堅韌努力不讓自己倒下的韶音站出來道:「本宮與皇上夫妻一,如今皇上不便,這些便由本宮擔起來吧。」
「這……」
大臣們猶豫。
「往常本宮也在書房行走。」韶音便道,「諸位大人可是不放心?」
倒有幾位大人在書房看見過的影,且正是跟皇上談論政事,便不是很抵。
本朝沒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說法。
而且,皇上只是昏迷了,很快就會醒來,暫時由皇後代掌政務也沒什麼不妥。
要不是太子年紀還小,本該太子擔任起來的。
「諸位大人可是在為兩個月前南方水患的難題發愁?」在幾位大臣換意見時,韶音又開口了。
談聲頓時一靜。
幾位大臣朝韶音看過來,其中一位閣的老大人說道:「皇後娘娘怎知?」
韶音低聲道:「數十萬流民始終未能安置,皇上為此焦慮得睡不著,本宮亦是寢食難安,遂遍覽書籍,倒也想出一些法子。」
幾位大臣眼中均劃過訝異。
往淺了說,是皇上信任,什麼都跟說。
往深了說……在間接影響朝政。
——誰信從前沒有發表過政見?
不過是沒人知道罷了。
「綠意,你將本宮放在西間書架第三層的匣子取來。」韶音卻直接吩咐下去。
「是,娘娘。」綠意應聲離開。
韶音這才看向大臣們道:「本宮已經梳理了一部分,只差整理一番便可呈給皇上過目,只是還沒來得及……」
還沒來得及給玄墨看,他就倒下了。
幾位大臣在心中補全了這句。
未多時,綠意捧著一隻紅木匣子快步進來:「娘娘,東西取來了。」
韶音就著的手打開,取出裏面的一沓紙張,呈給幾位大臣看:「諸位大人請看,能否幫得上忙?」
「娘娘賢德。」幾位大臣拱了拱手,接過去。
這一看,大驚失!
這般面面俱到、著手巧妙、犀利獨到的策略,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卻人一看便知可行!
太可行了!
「本宮讀書不多,才疏學淺,自覺幫不上什麼忙,只是若什麼也不做,心中難安。」韶音愧道。
「娘娘過謙了!」
「娘娘萬萬不可妄自菲薄!」
「這等才學與見識,若是才疏學淺,那滿朝文武只怕沒有幾個博學之人!」
幾位大臣連連說道。
韶音面上愧不已,心中卻微微笑起來。
當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這份應對水患、安置流民的策略,更是廢寢忘食半個月而。
玄墨此人,野心,他想一舉解決水患問題,開創先河,青史留名。
但他的才能不足以支撐。於是,便讓韶音幫他。
韶音當然答應了,可是賢後人設。
自從嫁給他,這數年間,沒為他出力。先皇還在時,給他的差事,幫著出謀劃策。後來他登基,諸多政務煩擾,亦曾不眠不休為他解決。
說「幫他」,從不是口頭上說說。因此,在摘星臺上他憤怒地說「你能幫我什麼」,讓韶音不高興的。
「能為諸位大人帶來些許啟發就好。」韶音口中謙遜道。
擁有才能,卻不驕傲,讓幾位大臣對印象極佳。
倒也沒懷疑這是冒領皇上的功德——皇上還沒死呢,等他醒來,什麼能瞞住?
互相換了個眼神,紛紛躬行禮:「有勞娘娘了。」
不久后,一份份待批閱的奏摺送進書房。
執硃筆批閱之人,正是韶音。
並不獨斷,也不會不懂裝懂,遇到難以決策之事會召臣子討論。
而才思敏捷,從無私心,一切決斷均從大局出發,顧及百姓利益,更加令大臣們信服。
於是,在玄墨昏迷的半個月間,朝政毫不。
甚至還有大臣腦中偶爾閃過「辦公效率變高了」「差事變輕鬆了」的念頭。
但這頗有些大不敬,才一冒出便下。
「皇上怎麼還不醒?!」
眼看玄墨臉上的傷痕變輕,上的傷勢也在恢復,但是人一直沒有醒來,太后捉了太醫院院使問道。
太醫院院使了額頭的冷汗,苦惱地道:「皇上腦中有淤,淤不散,一時醒不過來。」
「淤何時能散?」這話是韶音問的。
太醫院院使慌忙答道:「最遲三個月便能散!微臣等一直在為皇上施針,助皇上儘快散去淤!」
太后和韶音都滿意了:「辛苦你們了。」
為了祈禱皇上儘快醒來,韶音開了私庫,連希兒的銀錢都挪用了一些,並從父兄那裏借了一些。
要宴請天下鰥寡孤獨之人,並賜給生活貧困之人布匹、米面、食等。對於六十歲以上老人、八歲以下的孤兒,另有贈予。①
以此為皇上祈福。
此一舉,更加令天下人會到皇后的仁德。
一時間,讚頌聲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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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此參考歷史上西漢竇皇后被冊封時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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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文第二天,紅包繼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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