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當游安從謝淵口中得知他們提出改善隔音牆的意見被批準時,不面震驚。
「我們星獄的辦事效率居然這麼高的嗎?」
「不過——」
謝淵的這個轉折讓游安心裏一慌,「不過什麼?」
「因為現在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去辦這件事,所以游警您需要親自去星獄指定的供應商那裏採購隔音材料,並運送回來。」謝淵解釋道。
「果然,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游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
「明天,供應商的公司在石林區,需要橫半個斯科拉星。星獄長給您批了三天時間出這趟公差,這段時間星獄里的日常事宜會由其他獄警幫忙代管。」
游安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安排,每日必做的只有日常巡視,其他工作可以等自己出差回來補上。
「你收拾收拾行李,我們明天一早出發。」
「我也去嗎?」謝淵愣了一下。
「當然,你是我的協警,」游安義正言辭道,「你不會是想懶,把事都讓我一個人做吧?」
「不是,因為通知里沒說我要去……」謝淵在游安的盯視下,聲音越來越輕。
「但也沒說你不能去,」游安拍板道,「就這麼定了。」
謝淵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想到自己也要出差。
從理智上來說,謝淵覺得他應該找個借口拒絕。
萬一在他離開的這幾天裏,地下發生點什麼意外,這個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謝淵一邊思索,一邊走回值班室,但是「出獄」這個選項就像散發著甜香的餌,勾得他蠢蠢。
兩分鐘后,謝淵決定參與這次前途未卜的行程。
當務之急,他得先搞一張偽造的份識別卡。
第二天一早,游安和謝淵在半亮的天中匆匆趕到列車站。
他們需要乘坐最早的一班列車,前往石林區。
早晨的列車站,旅客格外稀,整個候車大廳都顯得空的,只有偶爾經過的工作人員和推著行李的客人。
游安在候車廳里轉了一圈,來到大廳角落的一臺自助取票機前。
「滴——」刷了一下個人份識別卡,機緩緩吐出兩張印著油墨的紙質車票。
謝淵跟在游安的後,看著的舉,不有些好奇。
「這是什麼?」
游安微愣,將手裏的車票遞給他一張,「紀念車票。」
謝淵翻轉著手裏的車票,他記得只有在很多年前,才有乘客憑票上車的規定。
自從帝國推行個人份識別卡后,這些落後繁瑣的手續就都被廢棄了。
「不是直接刷個人份識別卡就可以上車了嗎?」
游安笑了一聲,「你這個問題跟我問得一樣,現在的年輕人都有收集車票的習慣,只有老人才不習慣這種紀念票。」
游安小心的收好那自己那張紙質車票。
「我喜歡收集到每一個地方的車票。很可惜,通部10年前才在所有的列車站設立了紙質車票取票機,方便人們領取紙質車票作為紀念使用,再往前的車票都只有電子的。」
謝淵若有所思,記下這個新知識。
候車廳的廣播響起了提醒乘客上車的通知,游安和謝淵在閘口刷了份卡,就走站臺,登上前往石林區的特快列車。
靠在舒適的座上,游安登陸星網搜了一下他們要見的供應商的相關信息。
蒙特羅建材公司,隸屬於蒙特羅集團,是斯科拉星最大的財團之一。
合作單位包括斯科拉星獄及斯科拉政府下的數個企事業單位,蟬聯數年傑出企業榮譽獎項。
游安飛快瀏覽了網上關於蒙特羅集團的相關報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麼大個企業,都不提供□□嗎?」
「大批量的長期訂單應該可以,我們這種臨時訂單,可能排不過來吧。」謝淵隨口說道。
游安叉掉了搜索頁面,打開列車的午飯菜單,開始逐頁挑選起來。
已經樂觀地把這次出差當一次公費旅行,鑒於通、住宿、吃飯的費用都可以報銷,游安決定卡著報銷的上限點餐。
一份在熱銷榜上排名第一的豪華列車套餐,再加一份蛋糕作為餐后甜點,還有一個水果拼盤。
游安在屏幕上刷刷點了幾下,看向著窗外的謝淵,「你想吃點什麼?」
「來一份和你一樣的就行。」
謝淵對食沒有太多要求,他著窗外沉沉的天空,覺有些可惜。
今天不是一個晴天。
吃過午飯,游安又問列車員要了午睡的小毯子和靠枕,將座椅調試到舒適的位置。
「我先睡一覺,最近的工作量都導致我睡眠不足了。」
游安把通訊調到勿擾模式。
謝淵點點頭,順手拉下了窗邊的遮簾,「我們要晚上才能到。你可以好好休息。」
游安戴上了眼罩,沒過一會兒,的呼吸就變得綿長。
游安這一閉眼,就睡到了天黑。
等醒來時,已經錯過了列車的晚餐飯點,列車正在緩緩駛石林區車站。
「我睡了那麼久?」游安看著時間,有些不可置信。
謝淵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眼下的青黑,委婉道:「你最近熬夜確實有點多。」
游安稍稍活了一下睡得發僵的手腳。
「我們預定的住宿距離車站不遠,下車后可以先找個地方吃晚飯。」
謝淵沒有意見,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犯一些類似紀念車票常識錯誤,他決定一路都跟著游安走。
石林區是斯科拉星著名的工業區,工廠林立,製造業發達,卻也是一片食荒漠。
游安兩人走出列車站,天已經黑,只有路邊幾盞孤零零的路燈照亮了車站前那條禿禿的砂石路。
路邊唯一一家便利店亮著昏黃的小燈,老舊的招牌燈箱甚至滅了一半,兩人看著眼前的荒蕪景象,同時陷沉默。
沒有其他選擇,游安兩人只能走進便利店。
可能是因為生意一般,老闆對店鋪的打理並不算心。
鐵質的貨架上,商品並不齊全,有些了標籤的架子已經斷貨,有些價碼牌錯了位置,和商品並不對應。
游安隨便從貨架上拿了幾樣食,確認沒有過期后,就去收銀臺結賬。
收銀臺的刷卡機不知用了多年,卡得不行,游安刷了幾次,才聽見刷卡功的「滴」聲。
兩人靠這點食墊了墊肚子,便打車前往住宿的旅店。
辦理好住手續后,游安和謝淵坐在旅店一樓的餐飲區,等著他們的晚飯。
秉著不出錯的原則,游安點了這裏的招牌拌面,謝淵也要了一份一樣的。
這裏出餐倒是快,游安拿起筷子挑了幾麵條塞進裏,表突然僵。
煮過頭的麵條混合著味道奇怪的醬,在口中形微妙的口。
艱難地咀嚼幾口,咽下裏的麵條。
別問,問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如果早知道石林區的飯那麼難吃,就算再困,也不會錯過列車上的晚飯。
謝淵倒是不挑,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面解決了大半。
游安慢吞吞地吃了一小半,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這頓沒有靈魂的晚飯讓游安下定了決心,要儘快把事辦完,買最早的一趟車離開這片食荒漠。
隔天早晨,游安和謝淵直接搭車前往蒙特羅建材公司。
車子穿過一片片灰的廠房,路上不僅人煙稀,連車子都沒有幾輛。
偶爾有車經過,都是那種高大的貨運輸車,車后帶起一片灰濛濛的煙塵。
車子停在一扇鐵門前,這裏的建築風格和周圍工廠如出一轍。
要不是那個掛著[蒙特羅建材公司]的招牌,本分不清是哪家公司。
事先約好的接待人員早就在門口等著,看到兩人下車,萬分熱地迎了上來。
「游警,您好。我是這次採購的負責人,貝克。」貝克率先朝游安出手。
游安和他握了握手,「貝克先生,您好。」
「我們這次的採購需求,您應該都了解了吧?」
「隔音材料,我們公司做這個可是專業的,您就放心吧。」貝克拍著脯,帶著兩人往會客室走去。
整個上午,貝克周到地向他們介紹了推薦的三種隔音材料,就材質和價格做了充分的比較說明。
轉眼,就到了中午。
「游警,我們先吃午飯吧,下午我再帶兩位去看一下材料樣品。」
因為旅館的早飯水平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游安並沒有吃多,此時便順水推舟道:「麻煩您了。」
蒙特羅公司部設有專門接待客人的餐廳,位於員工食堂的頂層。
三人在包間里坐下,貝克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示意侍應生上菜。
嘗試了兩道前菜后,游安的表不知不覺變得舒緩,這裏的廚師水平一定是石林區首屈一指的。
「游警,這道清炒時蔬,您試試。」貝克熱招呼。
游安夾了一筷子,覺自己從昨晚開始就飽折磨的胃終於到了,「味道不錯。」
菜品上了大半,游安看著桌上佔據了大半江山的綠油油的蔬菜,隨口道:「你們的廚子擅長做素食啊。」
貝克靈活的舌頭好像突然打了一個結,尬笑了兩聲。
「我們老闆飲食比較清淡,喜歡蔬菜,所以招的廚子也擅長這方面。」
確實清淡,游安咬著一塊白灼菜心,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飯後,趁著貝克去人給他們添茶的工夫,游安在桌子底下了謝淵一下。
謝淵回了一個疑的眼神。
[你不覺得這頓午飯有些奇怪,味道是不錯,但是清淡的有些過頭?]
游安在桌下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謝淵瞄了通訊一眼,回復:[我以為現在飯局都流行素食了,就像流行紀念票一樣。]
游安啞然,一時不知道謝淵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不,現在的飯局流行的還是菜,蔬菜一般只是搭配的點綴。]
謝淵:[那就真的有點奇怪了。]
游安:[我們沒走錯吧,這裏是星獄指定的供應商,不是什麼黑心工廠?]
謝淵:[沒走錯,他一見面就你游警了,是之前聯繫好的負責人。]
游安:[等等,他知道要見面的是『游安』,但是我們來了兩個人,他怎麼知道就是我?他應該沒見過我長什麼樣吧。]
游安暗自了一口冷氣,有種不好的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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