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肅正風氣,從今日起,監察科正式立案調查,在調查過程中被發現異常的獄警,立即停職察看,在調查結束后正式予以懲……」
隨著長一聲令下,監察科的調查員們開始分組對所有獄警的值班室開展調查。
游安等人被要求在集合點暫做等待,直到初步搜查結束。
游安和謝淵對了一個眼神,他們都想到了那晚撞上的易。
比起謝淵,游安覺自己的麻煩更大,是確確實實捲了這個漩渦。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可能被當作證據的晶幣已經被藏進通風管道,的值班室是乾淨的。
沒過多久,一名調查員返回,在負責的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誰是負責地下三層的?」一雙微微凹陷的鷹目掃過在場眾人,凌厲人,彷彿能看每一個人的心底。
游安隨大流地稍稍低頭,就像學生時代上課突然被老師提問,想要不被倒霉選中的最好方法,就是低頭避免對視。
「是我。」一名相貌平平的獄警從人群中站出來,形五都毫無特,屬於扔到人群里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那種,過目既忘。
「從你的值班室里搜出了一點小東西,」長朝著手下的調查員揚揚下,「把他帶走。」
「長,我是剛調來負責地下三層的,之前的負責人是卡爾,值班室里的東西一定是他留下的!」這名獄警被調查員鎖住雙臂,他不敢大幅掙扎,只能提高嗓音喊道。
「把他帶下去。」長神不變,並不因為他的話語有毫容,「卡爾又是哪個?」
「報告長,卡爾上個月死了。」
長的眉頭狠狠一皺,「死了,怎麼死的?」
「暴斃,據說是突發疾……」
「去查查。」長示意道。
集合點一片死寂,有人淡然自若,有人事不關己,有人焦躁不安。
游安把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又從右腳換到左腳,垂著眼開始數腳下的地磚。
一、二、三……
數到五十八時,終於有人按耐不住出聲道:「長,我們都還有工作。您把我們扣在這兒,什麼時候能才能走,多給個準話吧。」
長看了一眼左手的腕錶,估著搜查得差不多了,「還有幾個小問題需要跟各位單獨聊一下,多耽誤大家幾分鐘。」
獄警們開始排隊逐一進旁邊的三個小房間。
很快就到了游安。
進房間前,游安和排在隔壁隊列的謝淵飛快對視了一眼。
小房間就像一個簡陋的審訊室,空間狹小而抑,黑漆漆的牆面上沒有任何窗口,在後的房門被關上后便為一個完完全全的閉空間。
一盞老舊的燈泡在頭頂發出暗淡的,訊問坐在桌子對面,冰冷的面容一半在燈下,一半在影里,顯得慘白冷。
游安在他的對面坐下,椅子挪發出細碎的聲音,引來訊問冷淡的一瞥。
「游安?」
「是。」
「今年新職的一級獄警?」
「是。」
平靜短促的回答讓訊問稍稍有了一些興趣,他上下打量了游安一眼。
「怎麼想到來當獄警?」
「這個問題和本次調查有關係嗎?」游安抬了下眼皮,淺灰的瞳孔在冷下發出無機質的澤。
「關係不大,只是有些好奇。」訊問將雙肘撐在桌角,微微前傾。
這是一個帶了點迫的姿態,可惜他的詢問對象連眉梢都沒有一下。
「畢竟,你的前兩任候選人都『不幸』意外亡,相比之下,你可以算是一個幸運兒了。」
「是嗎?」游安的臉上終於帶上了一恰如其分的疑。
在勾起這點疑后,訊問卻突然言歸正傳,「其實對你這種『新人』,一般沒什麼可問的,你們通常不是重點調查對象。」
訊問盯著面前的人,不放過的每一個微表和細小的作,「你的值班室正常又普通,不像那個倒霉的負三層的傢伙。」
看到游安沒有出任何如釋重負的神,訊問顯得有些失,他停頓了一會就繼續說道:「但是很可惜,我們收到了一封關於你的舉報信。」
一個薄薄的黃信封被推到了桌子中間。
游安低頭看了一眼,很普通的樣式,是斯科拉星獄部的通用信封,任何人都可以拿到,沒有特殊標誌。
這意味著星獄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舉報者。
是想要把推出去當棄子的埃爾多,還是每次貨時在電梯口影里的神人,抑或是某個意外目擊了易的路人,甚至,可能是發現了近期異常的謝淵?
游安的心裡飛快過一個又一個可能,面上卻依然不聲。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訊問的食指在桌面輕叩了兩下。
「不是我,我沒有做任何違規的事。」游安直視訊問的眼睛,語氣堅定。
訊問輕笑了一聲,這笑意非但沒有讓他看起來變得平易近人,反倒更加不懷好意了。
「你應該知道一句話,坦白從寬。」
牢底坐穿。
游安自在心裡接上了後半句。
雖然確實想在斯科拉星獄里混到退休,但絕不是這麼個混法。
「長,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房間里安靜下來,在這種環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且難熬。
「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卡爾嗎?」
「不認識。」
良久,訊問才靠回到椅背上,輕了一下眼皮,「你可以出去了。」
游安起行了一禮,抬腳往門口走去。
「等等。」
游安頓住腳步,「長,還有什麼事嗎?」
「近期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隨時向監察科報告。」
「是。」
房門被合上,詢問半瞇著眼睛,這一點也不像個新人,心理素質有些太好了。
就算沒有問題的獄警,在面對監察科時,也免不了多會有一些張緒。在游安上,他卻一點有沒有察覺。
整場問詢就像陷一團綿綿的棉花里,輕而易舉被釋去所有力道。
問完話的獄警可以自由離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游安和謝淵幾乎是前後腳出的房間。
「你那邊怎麼樣?」
「就是例行詢問,沒什麼特別的。」
兩人邊走邊聊。
「不過,那個舉報信讓我有點在意。」謝淵低聲道。
「你也有舉報信?」游安的眼中閃過一道微。
「你也有?」謝淵恍然。
「這是個幌子!」
這樣就說得通了,如果是真的證據,早就被帶走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走過場被詢問。
游安陷沉思,雖然暫時沒事,但是這場調查依然是高懸在頭頂的達克利斯之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我們之前到的……」
「噓。」游安的食指在間用力比了一下,「小心引火燒。」
謝淵閉上了。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調查,今天的日常巡視就推遲了不時間。
星獄的犯人彷彿也到了這風雨來的氣息,安靜的變得更加安靜,躁的也變得愈發躁。
比如在經過索羅·辛的牢房時,就傳來了幾聲重重的撞門聲。
游安不朝門上的小窗看了一眼,索羅·辛趁機飛快比了個口型。
[我可以幫你解決麻煩。]
游安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只當這人又發病了。
傍晚,監察科派遣數名巡察在星獄各層開始巡邏。
游安像往常一樣去食堂打飯,在經過走廊里巡邏的巡察時還友好地點頭示意。
當食堂窗口的工作人員把裝滿餐食的餐盒還到游安手中時,的手指下意識挲了一下,餐盒底下黏了一張紙條。
游安若無其事地將紙條夾在指間,在側時自然而然地塞進了的口袋。
回到值班室,游安展開這張避人耳目遞來的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小小的黑字。
[老時間,后廚——E]
是埃爾多送來的消息。
游安下意識地了眉心,這是頂風作案啊。
無緣無故爽約肯定是不行的。游安一邊思索著,一邊點燃打火機。
橘紅的火舌迅速卷上紙張,將字跡一點點吞噬,只留下簌簌殘灰。
以此推論,有緣故的被迫爽約是可行的。
游安:計劃通!
心裡有了計劃,游安便坦然自若地吃起晚飯。
不知道是不是監察科的威勢迫人,今天食堂好似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做飯,比平時的餐食口味更上一層樓。
游安一邊吃,一邊在心裡罵了埃爾多數遍,要不是這個倒霉傢伙拉下水,還是很歡迎監察科來巡查的。
改善伙食,造福打工人。
夜裡,游安和謝淵開始了新一的巡視。
這一次,游安特意把索羅·辛所在的牢房放在了巡視的最後一段。
等經過索羅的牢房時,巡視已經接近尾聲,同時也接近了埃爾多和約定的時間。
正如游安預料的那樣,索羅又一次拍打著小窗,試圖引起的注意。
這一次,游安沒有視若無睹地直接經過,反而停下了腳步。
索羅看到的反應,不更加激了。
門上的小窗被敲得「哐哐」作響,甚至引起了不遠的巡察的注意。
「怎麼回事!」巡察提高了聲音,從過道盡頭大步走來。
作者有話說:
打火機:游安帶我來上班是給領導點煙的!不是毀滅跡的!
游安:我真的是個正經打工人(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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