錆青磁倒是不以為意。

“沒關系，那就隨便聊聊好了。”他終于開口說了句完整的話，仍有些剛睡醒的覺，換句話說，就是嗓子還沒有徹底打開。

幸好是如此，聲音也真實了不。

作為一名古風翻唱，對太有畫面的古風腔完全沒有抵抗力。

如果回到現代嗯，還能稍許淡定些。

回了個：“好的，大大。”

然后就不知道聊什麼了。

顧聲從來不混圈，在二次元里除了自己社團的兄弟姐妹，余下的只是偶爾被人勾搭，去唱別人寫好的一首歌。當初之所以選擇古風翻唱，沒有做cv，就是因為覺得歌手不需要混圈，自己學學后期，就能玩的自得其樂。但是cv總不能自己和自己配戲吧

所以很多cv都有自己的微信平臺，各種應付自如。

歌手能說會道的很。

顧聲靠在沙發里，琢磨了半天，和大人適合聊什麼話題。

“大人沒在忙”

“嗯，在休息。”

“那大人平時休息，都會做什麼呢”

“睡覺，”錆青磁略微停頓，“或者，會去錄音棚。”

所以頭牌真的如傳聞一樣，還有非常忙碌的主業商配也只是副業。

顧聲對頭牌的敬仰，又多了幾分。

“大人今天也會去錄音棚”

“嗯。”

“也是游戲配音嗎”

游戲和二次元的各個圈子是最常聯手的，不管是寫手還是cv，包括大牌的古風歌手，也常被邀請去為游戲唱主題曲。記得，好像最近新出了一款游戲，三個圈子合作，寫手助陣，cv和古風歌手做宣傳片。

“嗯。”

“那麼大人都三年沒有參加完周年慶了，怎麼今年就參加了呢”

“今年剛好十年慶，”錆青磁略微沉，“完十周年，我不太可能逃開。”

難怪這次，他能會出現，十年慶可是大日子。

“倒也是那麼，大人以后還會復出嗎”

“不會，”他簡單回答，“這次十周年后，就徹底在網絡封麥了。”

“好可惜。”

錆青磁幾年前就已經不接新、不做劇、不開生日專場。這幾年所有作品都是出自錄音棚，全部是商業配音不過，就算是他當初在網配，也沒配過幾部戲，朋友也就是最初網配還未流行時，那些元老級的人。

不的人，完全不，悉的人，都是好友

沒有八卦。

或者說，沒有人有料，去八卦他。

直接導致的結果是，顧聲找不到話題聊天了，很了解錆青磁，是他究竟配了多戲，甚至每句經典臺詞都能背出。但是也不了解他，作為一個真實的人，他住在哪個城市，做什麼職業，甚至是在工作還是讀書，都一無所知。

努力思考，下一個問題。

“你的聊天，很像是訪談。”錆青磁很善意地糾正。

o好像是。

顧聲輕呼出口氣，老實待：“其實我不知道，大人喜歡聊什麼”

“我已經不在二次元很久了，當作三次元的朋友，隨便聊什麼都可以。”

“嗯那大人吃飯了沒有。”

好吧，三次元的問題更沒營養。

誰來告訴，完全網上認識的兩個人，要怎麼聊三次元

無意識發散意識，慢慢地想起來，自己找錆青磁的初衷：“對了，大人，我想起來找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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錆青磁的聲音，有著笑：“不容易說吧。”

“就是我覺得，可能因為大人幫忙我爭取到了，那個和各位大大合作翻唱的機會，可能網上會有一些不太好的傳言，”顧聲站在錆青磁擁護者的角度，很認真地告訴他，“其實一開始我真的想的很簡單，能和那些大大合作應該是每個小明的追求吧。可是我怕，給大人帶來不好的影響。”

“嗯。比如”

“比如掉比如八卦滿天飛”

“嗯。”

頭牌似乎不太在乎

過了會兒，錆青磁發來了一段比較長的錄音：“如果網絡上的語言讓你不開心了，關上電腦，它就什麼都不是。作為一名配音演員，唯一值得在意的，只有自己的作品。除了作品，別人說什麼，都和我沒有關系。”

這麼解釋起來立刻就讓覺得，自己好小孩子脾氣，竟把網絡的事當真，還唯恐給他帶來不好影響

o不愧是錆青磁大人。

不過怎麼了大人在安自己

頭牌又發來了一條微信，帶著玩笑的聲音，問：“我的回答，還滿意嗎”

“嗯”

“那麼，聲聲，”錆青磁語音有笑，聲音低下來，“你是不是欠了我什麼”

o有嗎

額好像真的有

“大人想聽什麼”幸好還是下午，家里沒人。

“我聽絕說，你會樂”

絕那一定是庚小幸說的了

“會一些，小時候學了鋼琴，后來因為自己喜歡古風曲子，就自學了古箏和簫，”顧聲猜想錆青磁的意思，“大人想聽我邊彈邊唱”

“如果方便的話。”

方便倒是方便就是怕發揮不好。

顧聲猶豫了幾秒，還是答應下來。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搬出來，把麥放在鋼琴旁，略微清了清嗓子，戴上耳機。用打字給錆青磁的微信發了條：我ok了，大大來我房間吧。

還沒來得及發過去房間號，錆青磁已經進來了

沒想到就來過一次，頭牌大人竟還記得。

給房間上了碼，這才清了清嚨：“大人想聽什麼”

錆青磁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你習慣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嗯唱我考社團時的歌吧，”顧聲記得那時候也是自彈自唱，所以這首曲子記得清楚，不用看樂譜，“呼哧，有些張，可能會彈錯”

回憶了會兒，開始了前奏。

這種古風歌的鋼琴伴奏，并不用追求技巧，只需要簡簡單單，干干凈凈就好。

最終，還是要看歌手的嗓子如何。

前奏結束，顧聲唱出歌詞：

“風沙漫延，擾晴天，丹心照明月。

遙城外，兵相見，浮生又一劫。

君獨守皇宮已非昨日威嚴，誰在此哽咽。

故人一直就站在君的面前，不問也不怨。

故人，發已衰白，風塵覆蓋，不奢求重來。

只盼君能收起戰臺，斷頭換不來。

最后的城墻破開，登高海，一片煙火海，

無能為力，尸遍滿地，故人心已遠。

”

邊彈邊唱，不能分神。

似乎約著，聽到錆青磁清淡地笑了聲，說出了歌的名字：“故人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