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葛大嬸想好之後便去了顧茵那還蒸屜，還把賣出去的銀錢一併給了過去。

王氏點過銅錢，心裡算了算，知道對方十分老實沒有眛下銀錢，臉上這才有了笑影兒，話也多了起來。

「你看著人不錯，怎麼就該那麼個侄子。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他下回再來，我還是不會饒過他的！」

「不會再有下次了。」葛大嬸連忙保證，然後便猶豫著怎麼和眼前的婆媳倆開口了。

畢竟雖想的是雙贏，可葛大龍尋釁在先，若是這會兒提出合作，就怕們懷疑自家一開始就別有居心。

王氏和顧茵已經開始收攤了，等們拾掇完都要準備走人了，葛大嬸還是站著沒。

顧茵便詢問是不是還有旁的事。

葛大嬸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把自己的想合作想法同們說了。

顧茵沉不語，王氏轉頭看不吭聲也把給閉上了。

「不如您隨我們家去，咱們坐下來仔細商量？」

葛大嬸自然應好，還幫著結果顧茵手裡的傢伙什，三人一起回了緇巷。

小武安聽到他娘的聲音就迎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墩布。

見到有生人在，他趕躲到顧茵旁邊，拉上的角不吱聲了。

葛大嬸早年丟了孩子，就和現在的小武安差不多大。

最是喜歡孩子不過的，連忙笑道：「好孩子別怕，我不是壞人哩。」

說著話王氏和顧茵去灶房裡放了東西，請了葛大嬸去堂屋說話。

小武安低頭不敢瞧，蹲到角落開始地。

葛大嬸眼神離不開他，羨慕道：「你家這孩子可太伶俐了，這麼小就知道幫著做家事。」

沒有家長不聽旁人誇自家孩子的，王氏也跟著笑道：「他打小就知道幫著家裡幹活兒，就是子靦腆了些。」

寒暄過後，葛大嬸便說起正事兒，隨後便看向王氏，徵詢的意思。畢竟在的認知里，王氏這婆婆這般兇惡，家裡的大小事務肯定是做主。

聽說家想幫著自家賣包子，打開銷路，王氏先是面上一喜，隨後又想到了什麼，「買賣上的事是我說的不算，你還是跟我兒媳婦商量。」

說著話他看到小兒子正蹲在牆角費力地地，也找了墩布跟著他一起干起活兒來。

顧茵給葛大嬸倒了碗水，笑道：「我娘真的很好，那天是急眼了才同我吵。買賣上的事確實都聽我的，嬸子不妨直接和我說。」

葛大嬸接了水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道：「既是合作我也不瞞你們，我和我家老頭子年紀都大了，搗鼓饅頭油餅的，至多也就是能做百來個。一般早市過半，我家的東西便都銷空了。若遇上今天這樣碼頭上趕工的時候，客人們沒那個時間去尋其他攤子，我們的東西只能賣上一個多時辰。」

大嬸抿過一口水，接著道：「我們也試過請人，但都是不過幾個月便另立門戶去了。我們那攤檔位置好，租子也就貴，加上葛大龍那混不吝的吃喝拿要……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夫妻現在每個月凈賺的可能還沒你家多。」

王氏在旁邊聽了一耳朵，道：「我聽老劉頭說碼頭上的好攤位不知道多人等著轉讓呢，你們夫妻要是做不了，怎麼不把攤子轉讓了？」

葛大嬸眼神黯了黯，便把自家早年丟了兒的事說了一遍。

儘管事過去了很多年，說到傷心還是不紅了眼，「只要我不死，我活一天就得保這攤子一天。就盼著萬一哪天我家囡囡回來了……」

王氏心腸，最聽不得這些，也跟著紅了眼睛。

葛家夫婦好歹還有個盼頭，但是他男人和大兒子卻是骨無存，連那個「萬一」都沒有。

悶著頭出了堂屋，顧茵輕嘆一聲，遞了帕子給葛大嬸，「您莫傷懷，仔細子。」

葛大嬸接了帕子了眼，又正道：「不提那些，我說這些都是為了和小娘子表明，我家是真的誠心同你家合作。」

顧茵點了頭，也正需要這樣一個機會，畢竟還有幾個月就要準備小武安的束脩了。

道：「嬸子是敞亮人，我也和你開門見山。咱們做的這些吃食利潤薄，兩個包子才能賺一文錢。嬸子看，你們分幾合適？」

葛大嬸做了大半輩子吃食了，什麼東西能賺多銀錢，顧茵不說心裡也清楚。

但因為這份開誠布公，不由高看了顧茵一眼，道：「你家婆婆既然能讓你當家，顯然你也是個有主意的。你看幾合適？」

「嬸子覺得四可以麼？」

按著顧茵的想法，這葛家夫婦有那麼便利的攤檔位置，不一定非要和家合作。便是五五分賬，也有人願意在他家寄賣。但確實自家利潤確實薄，花錢的大頭又近在眼前，讓不出那麼多。

葛大嬸的心裡預估是三，想的是雖然自家幫其他人賣東西簡單——之前就有兩家來問過了，但第一家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差，第二家更讓人惱火，工減料不說，用的食材還不新鮮！碼頭上攤子多競爭大，換前頭那兩家那樣的，掙不到銀錢先不說，沒得砸了自家攤檔招牌。也就顧茵這手藝，讓葛大嬸有底氣有信心，覺得能弄出個雙贏的結果。

自家對不住人家在先，葛大嬸想了想就道：「還是三吧。」

顧茵也並不想佔人便宜，最後還是定了讓出四的利潤，又約定好了包子的數量，說好第二天定契，才把葛大嬸送出了家門。

這時候王氏也調整好了自己的緒，「都商量好了？」

顧茵點頭，「說定我們讓四利潤給葛大叔葛大嬸，明天先多做一百個送到他們那兒。」

王氏先是笑，後頭又發起愁來，「咱們平常做百十來個，明天再做一百個，加起來得二百來個，那你晚上還睡不睡了？」

顧茵說不礙事，「早起一個時辰就行，再說咱們只做早市，下午我盡可以補覺。每天多做一百個，扣掉給葛大嬸家的分利，咱家每天能多得三十文錢哩！」

「怪我沒本事，不然也不用你這麼累。」王氏看著自己一雙爪子，同樣是五個手指，前頭包餛飩就不頂事兒，到了包包子這裡，那包出來的和顧茵的一比那更是天壤之別，想了半晌，王氏問：「是不是還是因為武安的束脩，所以你才這麼拼？」

顧茵笑了笑沒接話，轉去灶房提出了錢箱子，「娘要不要來數銅錢？」

王氏聽到銅錢響就眼睛發亮，滋滋地開始數銅錢。

一通數下來，這天竟然掙了一百文！

昨兒個知道掙了五十文錢的時候就樂得白日發夢，今天數完雖然高興，卻沒有那個熱乎勁兒了。

「不然，武安進學的事還是算了吧。反正他那麼聰明，咱們找個秀才先生，教他也總是盡夠的。」王氏打起了退堂鼓。

「娘，」顧茵無奈看，「咱們已經說好的，要到年前的。」

王氏掰著手指頭算啊算的，今兒個也是因為鬧出靜所以賣的多，明日是再沒什麼大戲可唱了，但是和葛家夫婦開始合作，應該掙得和今天差不多。

這樣一個月扣掉租子，能賺二兩半。

眼下已經九月，臘月的時候天寒地凍，運河要結冰，船隻不通行，碼頭上沒人自然也就沒得生意。

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十五兩還是遠在天邊吶！

不過看著兒媳婦信心滿滿的模樣，王氏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暗暗在自己心裡道，無論事與不，這分都記下了。

顧茵這邊數好贏錢，心裡也在做著計劃。

包子今天做的有些多，若是沒有葛大龍打岔，一百五十個絕對賣不完。明日一共做上二百個應該盡夠，粥倒是要多準備一些，尤其馬上天冷了，熱騰騰的粥湯應該更不愁賣。

前兩天都算是試營業，麵買的最多，其他材料將將夠，這兩天也算是清一些門道，糧油之類不容易放壞的材料便可以多準備一些，免得日日都要出去折騰。

和王氏一說，王氏沒有不應的，先把銅錢歸攏到錢箱子里，又折回屋去拿回了一開始剩下的碎銀子，通通歸到一給顧茵。

「往後銀錢都歸你管，你腦子也比我活絡，隨支隨用。」

顧茵點頭道：「那我每日把賬冊給您看。」

王氏連連擺手，「別別別，我看到字兒就發昏。咱們一家子，難不我還怕你不實誠？」

顧茵狡黠地眨眨眼，「娘可別話說這麼死，我每天上十文錢，保管你不知道。」

「家都讓你當了，還只十文錢，沒出息的樣兒！」王氏好笑地輕輕拍了一下。

之後婆媳兩人便相攜出去買東西。

因為這次要準備多日的食材，兩人分頭行，顧茵去買和菜，王氏負責去買重一些的米面。

半個時辰后，兩人約定好的地方面。

分開時王氏還好的，此時卻是一臉憤憤。

顧茵問怎麼了，王氏就道：「我先去買了面，後頭又去買米，那米鋪糟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聽我說話就把我打發走了，讓我明天再去或是去其他家買。這不是欺負人麼！」

王氏去的是離緇巷旁不遠的大興米鋪，是一家老字號店鋪，做生意素來公道，不會新米陳米攙著賣，更不會缺斤短兩、耍。

鎮子上倒也有其他米鋪，但因為大興米鋪生意好，附近同類店鋪爭不過，都開的遠遠的，一來一回得半個時辰。

就算王氏力氣大，顧茵也捨不得背著米走那麼遠。

「我陪娘過去看看，若是這家真不賣了，咱們就去找一輛推車，去遠一些的地方看看。」

婆媳二人先回家放了東西又出了來。

誠如王氏所說，此時大興米鋪里糟糟的，幾十袋米堆在門口，夥計們個個跟斗敗的公似的，耷拉著腦袋站兩排。

一個掌柜模樣的年輕人正叉著腰在罵：「都當我新來的好欺負是不是？你們在這行當做多久了，現在來和我說新米舊米分不出來？你們這是把我當傻子騙吶！」

最前頭活計趕求饒道：「掌柜莫生氣，真不是小的故意糊弄您，實在是小的們日常就做搬運和招待的工作。其餘事都是前頭的掌柜負責的。今兒個前掌柜一走，小的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兩種米被混在一起放。不過您既然能接掌柜的職，不若您來……」

新米和陳米價格差了一備，若是分辨不仔細、調換了來賣，那不僅是虧本的事，更是砸了經營多年的招牌。

那掌柜沉著臉，氣的后槽牙都吱嘎作響。

周圍早就不人紛紛在指指點點地看熱鬧，擎等著看這掌柜的洋相。

「這夥計怎麼敢這麼對掌柜說話，飯碗不要了？」

「你不知道，這大興米鋪原是文家二房的產業，這新來的掌柜卻是大房的人。這明顯是兩房人打擂臺呢！」

此時顧茵聽了一耳朵也明白了，難怪夥計上來就敢趕客，敢是忙著鬥呢！

顧茵並不想牽扯進旁人的糾紛，正準備喊上王氏走人。

卻見那前頭嗆聲信掌柜的夥計突然轉頭喝道：「都看什麼看？今天不營業！」

說著話那夥計對著其他幾人一使眼，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子紛紛上前，手就來推搡看熱鬧的行人。

眾人如鳥狀一散而開，顧茵瘦弱，不知怎麼就被到人前。

眼看著夥計朝顧茵了手，王氏立刻一把鉗住，罵道：「說話就說話，你手是幾個意思？！」

那夥計倒是認出了他，罵道：「又是你這婦人！我都說今兒個不賣了你還過來做什麼？幾輩子沒吃過米吶？！」

顧茵聽得這話也生出了幾分火氣，「來米鋪自然是買米。你既不會分，我自己分就是。」

那夥計抄手冷笑道：「你這小娘子莫要口出狂言，這新米陳米都長得差不多，非是老行尊分不出！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顧茵依舊不卑不，「那我只買我自己分好的。便是陳米，我也給新米的價格！」

※※※※※※※※※※※※※※※※※※※※

和編輯商量了周日V，就是後天啦~

……

謝在2021-03-1812:01:53~2021-03-1911:53: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baohy354795瓶；k-stop2瓶；Always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