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個夢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夢裡有個老人教我煮粥煲湯，我醒來就覺得腦子裡好像多了些東西。」顧茵說著就幫王氏卸下包袱，一邊翻看買的各東西，一邊問說：「娘想吃什麼？我給您一手。」

顧茵最擅長的是熬粥煲湯，其他白案點心做的也很不錯。

王氏看鎮定自若的神態，懸著的心就往回落了一半。

看著手裡的東西，一咬牙，一閉眼，一狠心，囫圇地往顧茵手裡一塞：「你隨便做些什麼，這些你都儘管用！」

看到王氏那視死如歸的模樣，顧茵笑著頷首應下，轉進了灶房。

王氏買了不吃食，最多的是麵，有一大袋，而後是一小袋米，掌大的一小塊豬，兩條小魚，一小籃子蛋和蔥姜那些。

顧茵便決定做魚餛飩。

拿出大盆和面面，一個的麵糰后將大盆放到一邊蓋上干布醒面，之後先把魚刺比較的大塊魚整塊地片下來，切碎，剁魚醬，剩下的魚骨魚頭小火煎一會兒加水煲湯。

剁好的魚加上同樣剁餡的五花，蛋，蔥花，薑末，許米酒和其他調料，順著一個方向攪拌上一陣上勁，餡料便準備妥當。

這時候面也醒的差不多了，顧茵出一張大麵皮，把面片像摺紙似地對摺幾次，用菜刀切出方方正正的餛飩皮形狀，再把調好的餡料往餛飩皮里一抹，隨手一便是一個小小「元寶」。

而王氏這邊，說是去收拾其實把包袱往堂屋一放，又放心不下折回來著窗戶兒看。

小武安看到了他娘的怪異舉，也跟著蹲在一起往裡瞧。

一大一小兩個人頭頭看到顧茵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練又麻利，王氏總算是定下心來，小武安則嗅著著魚湯的味道一面流口水，一面眼睛發地看著顧茵。

「娘，嫂嫂好厲害，好好看啊。」小武安吸溜著口水小聲道。

王氏聽得發笑，「你這小子才幾歲，知道啥好看，啥不好看？」

小武安自然不是以男人欣賞人的眼神去看待顧茵，靦腆地笑道：「就是覺得嫂嫂下廚的時候好認真，好像會發！」

顧茵的神專註而認真，通散發出一種竹在的自信氣度，確實彷彿變了個人。

「你這小子還沒吃上就誇上了！」王氏低聲音笑罵。

顧茵當然知道王氏在看自己，也不點破，只一邊微微笑，一邊自顧自地做手裡的活兒。

包好的餛飩放煮沸的魚湯一汆，沒多會兒就打著轉兒齊齊浮上來。

「娘快來嘗嘗。」顧茵用笊籬把餛飩連湯帶水的舀進大碗，撒上一小碧綠的蔥花，頓時就香氣四溢。

王氏連忙拉著小武安後退，做出離灶房還遠的模樣喊道：「這就來！」

熱騰騰的餛飩端到手上，薄如蟬翼的餛飩皮呈半明狀，出若若現的餡料，就著發白的魚湯和碧綠的蔥花，是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

觀看了整個過程的王氏明知故問地道：「這是做的啥？」

「是魚餛飩。」顧茵也很配合地回答。

「魚做不好可腥的很。」王氏這倒不是故意挑刺，而是時下一般人對魚的理還不到位，所以大家都更喜歡豬。王氏也是為了省錢，這才在買了豬后又買了兩尾不怎麼值錢的小魚。

們說著話小武安已經先吃上了，一個餛飩口還沒怎麼常出味道就呼著熱氣，直呼好吃！

「小兔崽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兒，慢點兒吃！」王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也吃起來。

王氏時是吃過許多好東西的，但一個餛飩口，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真不是小兒子沒見識，是這餛飩真的好吃！

薄如蟬翼的餛飩皮口即化，裡頭的餡料咸香，魚並不見腥，反而給豬增添了鮮。那魚湯就更不用說了，鮮得讓人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頭！

比小時候爹娘帶吃過的大酒樓的白案師父做出來的還好吃！

一大一小埋頭顧不上燙埋頭苦吃，兩碗餛飩不消一刻鐘就被消滅，連碗里的魚湯都被喝了個乾淨。

顧茵看著他們一大一小風捲殘雲的模樣，突然想起了上輩子爺爺臨去之前和說的話。

爺爺說：「丫頭，你是咱們家幾代人里天分最高的，食譜到你手裡不用人教，你照著就能做出差不離的東西來。你爸雖然是打小被我拘在廚房裡學的，但他天分遠不如你，一直到他過世，還不如你學這麼幾年。只是爺爺得說一句，你做菜過於匠氣了。希你有一天能真正做出讓人覺得幸福的食來。」

顧茵在廚藝之家耳濡目染長大，真正開始學廚是父母離世之後。因為知道往後爺爺的缽要自己繼承，所以像完任務一般每年的寒暑兩假都泡在廚房裡，畢業之後更是不分日夜地在廚房裡練了好幾年。

下廚這種事在看來並不困難，只要背食譜，記下每種食材的特、所需的烹飪時間和調料的分量，照本宣科地跟著做，效果便不會差的很多。

至於爺爺說的「讓人幸福的食」，一直以為只存在小說和電視劇里。

但此時看到王氏和小武安吃得眉眼彎彎的模樣，顧茵只覺得心頭一片，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些。

風捲殘雲過後，王氏饜足地著肚皮，激道：「兒啊，你真沒騙人，這手藝不做買賣真的是暴……暴啥來著，反正就是可惜了！唉，你夢裡那個老仙人就沒有和你說點旁的？比如哪裡埋著什麼寶藏之類的？」

顧茵一陣無奈，「真沒有，仙人只傳授了我手藝。娘，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大筆的財富也會坐吃山空，靠手藝吃飯才能天長日久嘛。」

王氏一想也是，要是先人真直接給了大筆銀錢，這外頭兵荒馬的，自家孤兒寡母也守不住吶！

「是我一時想岔了，能有這手藝就很好了！」

「其實我最擅長的還是熬粥，娘要不要也嘗嘗？」

王氏已經沒有不相信了，但想了想還是道：「貪多嚼不爛。咱們先做餛飩試賣。賣的好咱們再做別的。」

王氏這番話恰好和後世新店試營業的思路相契合，而且確實每多一個種類，相應的本就要增加，顧茵也就沒再多說，反正只要餛飩賣的好，往後自己就可以完全放開手腳了。

說定之後，王氏又風風火火地出去置辦東西了。

小武安還在碗底，顧茵看得心疼就問他要不要再來一碗。

他正是長的時候，一碗餛飩已經夠飽，但還是能吃得下的。

可他方才聽著他娘和嫂嫂的意思是那餛飩是準備賣銀錢的，所以他立刻搖頭說不吃了。

顧茵看他既饞又乖的模樣心疼壞了，又舀出一碗魚湯讓他喝。

小武安抱著湯碗小口小口十分珍惜地喝完。

半個時辰后，王氏也從外頭回來了。

先買了需要的食材放回家裡，而後便敲開隔壁的大門，喊許氏的名字。

許氏早先就聞到了隔壁傳來的香味，站在院子里大口大口聞了好久。

聽到王氏的大嗓門，還當是王氏禮尚往來給自己送吃的來了，結果樂呵呵地開門一瞧，王氏兩手空空。

「找我幹啥？」許氏蹙眉叉腰，語氣不善地問。

王氏這次倒沒同吵，好聲好氣地問說：「我家想做點吃食的小生意。只是我好些年沒回來了，空有手藝，不知道現在行，只好同你打聽了。」

「你那手藝還能做買賣？」許氏嗤笑，但看著王氏做低伏小的模樣，心大好，又接著道：「我只知道碼頭那裡人流量大，好些小攤販都在那。」

王氏聽得連連點頭，又問他：「那那些擺攤用的是去買現的還是定做的？」

許氏道：「你真當我啥都知道啊？自己不會去鎮子上問嘛？！」

見真不知道，王氏也收了好臉，叉腰道：「不知道你橫個啥？！」

「你這潑皮，我好心做了炸米糕給你，你家做好吃的不說送來一點，上來找罵是不是？」

「就不給你吃，饞死你！」王氏得意地昂了昂下，到鎮子上去打聽了。

到了這天傍晚的時候，王氏從外頭挑回來一套擺攤用的。

因為是現的，價格自然比自己尋木料做的貴，足足花了二兩銀子。

不過老闆也好心，同說這些回頭要是用不上還能折銀錢賣回去，王氏心裡這才好些。

顧茵看一整天在外頭奔忙，挑著擔子忙得滿頭是汗的，趕給倒水，又給絞了汗巾子臉。

「娘該讓我一起去的，總不好一直讓你一個人忙。」

王氏咕咚咚灌下一大口熱水，「大夫說靜養你不知道嗎？且老實在家待著。再說這買賣要是做起來了，往後有的是你忙的時候，也就這麼一天半天的得閑了。」

顧茵也就沒再多勸，進灶房去做準備工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茵的餛飩攤擺到了寒山鎮的碼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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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幫我想了個新文名，昨天半夜試著改了下，結果反而不漲了，我又改回來了（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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