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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子,莊氏才忍不住道:「以為那孫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得上我的朗哥兒!」
跟著莊氏的是的心腹李嬤嬤,這會兒聽著莊氏這般說,便朝著四周瞧了瞧,小聲提醒道:「夫人,小心讓人聽了去。」李嬤嬤跟在莊氏邊多年,自然曉得莊氏的脾氣算不得好,只是上頭有個嚴厲的婆婆著,便事事小心恭順。到了私下,莊氏的本自然便暴出來了。
瞧著莊氏還不消氣,李嬤嬤又道:「咱大公子還未到說親的年紀呢,瞧瞧那表姑娘,才多大?兩人都還是孩子呢。」
莊氏卻說:「朗哥兒打小便優秀,日後定然會有大出息的,所以這甄老太太才早早的盯上我們朗哥兒。」說著便無奈道,「讓我擔心的是,老太太也有這個意思。上回在我那小姑子面前,也提過一回。好在徐氏識趣兒,這事兒倒也沒再提了。」
若是兩位老太太都有結親的意思,那這件事的確有些棘手。李嬤嬤安道:「不是還有侯爺嗎?大公子是嫡長子,這親事老夫人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說起長寧侯,莊氏便道:「我自然旁敲側擊的提過,可他倒是中意這個外甥的。而且侯爺是孝子,只要老太太發話,哪會說一個不字?」
說的也是,這長寧侯的確是出了名的孝子。李嬤嬤笑了笑,又道:「其實表姑娘的確生得聰慧伶俐,聽說這段日子念書也極用功,老奴瞧著,方才那舉止神態,比之前乖巧了不。若是按照這般下去,日後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
莊氏狠狠剜了李嬤嬤一眼,對甄寶璐素來有偏見,哪裏容得了別人說的好話?只言辭堅決道,「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讓步,唯有朗哥兒的親事,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那丫頭想進長寧侯府的門,只要我在,便是妾室也不到!」
見莊氏正在氣頭上,李嬤嬤忙稱是,這才陪著莊氏去前頭拜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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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寶璐將老太太的一番話細細琢磨著,這才有些想法。徐承朗是長寧侯府的嫡長子,又是個飽讀詩書的偏偏貴公子,就算眼下未到娶親的年紀,卻已經有好些人家私下打聽過……莫不是老祖宗也想嫁給徐承朗?
甄寶璐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兒,轉過頭看旁的年,委實覺得太過青了些。
上輩子一心想嫁徐承朗,可老祖宗卻從未關心過這個孫的親事,這輩子居然早早的盤算起來了……
可惜甄寶璐的子便是如此。想要一樣東西的時候,就算再難,都想要得到,不想要的時候,就算別人送到的面前,也不會多看一眼。
這輩子的徐承朗,就是不想要的。
甄寶璐不聲的將手了回來,笑笑問道:「不是說綉心表姐也來了嗎?」
徐承朗表愣了愣,對上小表妹極為自然的笑容,這才尷尬的收回手,說道:「嗯,只是方才在放生池那邊遇見了宋兄……」
徐綉心一見著宋執便走不了。甄寶璐心下卻不是滋味兒,這宋執可是姐姐的,哪裏得到?
甄寶璐雖然信得過宋執,也明白徐綉心這會兒只是個孩子,二人之間不可能有什麼事兒,可就是見不得徐綉心纏著姐夫。
甄寶璐便道:「自打馬場之後,我倒是好些日子沒見過綉心表姐了,徐表哥,咱們過去找吧。」
小表妹和妹妹的關係,徐承朗心裏最是清楚。可這會兒倒也沒說什麼,便點了頭:「好。」
待甄寶璐隨徐承朗到了放生池邊,就看到宋執正坐在石桌旁下棋,而同他一道對弈的,正是昨晚陪烤麻雀的薛讓。許是因為昨晚那烤麻雀的滋味太好,甄寶璐瞧著薛讓,臉上便多了些許笑意。甄寶璐啪啪啪的跑了過去,笑容嫣嫣道:「大表哥和宋公子在下棋呢。」
徐綉心正陪在宋執的旁。徐綉心不懂棋,自然是一頭霧水,起初還能嘰嘰喳喳說上幾句話,可之後瞧著宋執這般認真的下棋,便不好意思說話的。這會兒看到甄寶璐來了,登時有了話說,趾高氣揚道:「你別吵著宋哥哥。」
宋執倒是很喜歡甄寶璐,看著小姑娘的臉頰,只覺得舒心,微笑道:「無妨。」
徐綉心低低「哦」了一聲,語氣有些不滿。
薛讓執黑子,落子之後,看了一眼對面的小表妹,自然也看到了一道來的徐承朗。他朝著徐承朗客客氣氣道:「徐公子。」
徐承朗也微微一笑。
只是每回想到薛讓便覺得有些奇怪,這位安國公府的大公子分明比二公子薛談要出的多,為何皇城沒有半點他的傳聞?若非那日洗三禮他同他一道比賽投壺,他怕是也不知曉這位薛大公子的名頭。而那日馬場,他的騎也比他想像中的要湛許多。要不是宋執出了意外,那第一的便是薛讓。
甄寶璐乖順的坐在薛讓的旁,看著二人落子,同徐綉心一樣,也是個門外漢,好在比徐綉心好一些,至能稍微看懂一些。
宋執落下白子,看著面前的年,揶揄道:「薛公子有些分心了。」
是嗎?
甄寶璐抬眼看著宋執的俊臉,這才側過頭看著大表哥,急著撇清責任,聲音甜糯道:「大表哥,我可沒說話……」意思便是沒吵到他,他分心應當同無關。
薛讓一側頭便撞上小表妹水亮亮的大眼睛,淡淡「嗯」了一聲,才繼續落子。不過最後還是輸給了宋執。
徐綉心歡喜道:「我就說宋哥哥最厲害了。」彷彿贏的人是似的。
不過,於甄寶璐而言,一個是未來姐夫,一個是的大表哥,不管誰贏,都是開心的。
宋執說道:「不過是僥倖而已。」他說的是實話。
徐綉心聲音脆脆道:「宋哥哥就不要謙虛了,贏了就是贏了。」
薛讓自然不會在意這小小一盤棋局的輸贏,只是輸了之後,還是下意識看了看旁的小姑娘。想到了什麼,薛讓抬頭看了一眼靜靜立著的徐承朗,說道:「聽宋兄說,徐公子的棋藝甚是湛,可否賞臉來一局?」
徐承朗正有此意,眼下聽薛讓主提出,更是畔一勾,道:「也好。」
宋執讓座,讓徐承朗同薛讓一道對弈。
徐承朗執白子,薛讓執黑子。按規矩,白子先行,徐承朗落第一子。
甄寶璐略蹙眉頭,只覺得這二人表凝重,倒是半點不像普通切磋,彷彿是拚命似的。可分明記得,這二人先前彷彿是不認識的。不過,一想到那投壺和騎馬,這位大表哥都略勝徐承朗一籌,饒是謙遜如徐承朗,心裏多多還是有些爭鬥之心。
可大表哥呢?
細細打量這位大表哥的眉眼,同他雖不像與徐承朗那般青梅竹馬,可幾回接想來,也是多多了解了一些他的子的。是個脾氣好,極好相的。按理說,不會同徐表哥刻意計較什麼吧?
這一局同上一局有些不同,比起先前同宋執對弈時的悠閑,這回一開局薛讓便是步步殺機。
徐承朗的棋藝再如何湛,也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又是個年輕沒什麼閱歷的年,豈是薛讓的對手?素來穩重的徐承朗,也被薛讓殺了個措手不及。
若說先前他是約約覺到薛讓的敵意,那麼此刻他是篤定了。
徐承朗慘敗。而且這一局,比方才同宋執的那一局快了足足一倍。
而徐承朗也是頭一回輸得這般慘。
到底是年輕的年,徐承朗俊臉一陣窘迫,勉強微笑道:「……薛公子果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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