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白問道:「那你妹妹怎麼辦?」
徐璉看了後的小姑娘一眼,笑著對李浮白說:「曉蘿的病已經大好了,等會兒我把送去我父母那裏。」
小姑娘這兩年被病痛折磨得不輕,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乾乾瘦瘦,渾山下全是骨頭,抱起來都咯手,後來被徐璉從接到鯨州,悉心調理著,這臉上才多了點。
「這位公子是?」徐璉看向跟著李浮白一起過來,這段時間以來,李浮白有什麼事都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從來沒聽他說過還有其他的朋友。
「是我的一位朋友,姓鄧,鄧無。」
徐璉拱手道:「鄧兄。」
聞燈回禮:「徐兄。」
待徐璉將他妹妹送到父母邊,回來后,一行人就出發前往灃州。
聞府中看起來一切如常,但是昨天晚上聞朝易已經派出去好幾隊人馬尋聞燈。
昨天晚上,茶茶端著湯藥從廚房回來,卻哪裏也見不到聞燈的影,深吸了一口氣,想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然而端著托盤的兩隻手不住地抖,托盤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好似才回過神兒來,對著院子外面大聲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小姐不見了——」
府中的下人立刻被驚,一時間,上上下下幾百個護衛都聚在聞燈的院子外面,茶茶帶著秦統領,與他講剛才事發時的經過。
在書房中理事務的聞朝易很快得知了消息,他連忙趕來,看著聞燈空的房間,轉頭問秦統領:「府里搜過了嗎?」
秦統領答:「回家主,已經搜過了,並不見小姐的蹤影。」
聞朝易又問茶茶:「到底怎麼回事?」
茶茶剛才哭了一場,現在眼睛還是紅的,對聞朝易說:「奴婢給小姐端了葯來,小姐說葯有點涼,讓奴婢去廚房把葯再熱一熱,等奴婢回來的時候,小姐就不見了。」
說著說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地掉下來。
聞朝易此時已經平靜下來了,聞燈離開聞家無非就兩個可能,一是被迫,二是自願。聯想到聞燈在之前跟自己說想要去灃州私下裏見見那位袁二公子,聞朝易現在更偏向後者。
他走進聞燈的房間,在梳妝臺前停下,拉開第二層的屜,原本放在這裏的他送給聞燈護的小金剛杵,已經不在了,那金剛杵是認了主的,除了聞燈,其他人拿了也沒用。
況且除了他和聞燈也沒有人知道這裏放著智恆大師所贈的法。
走的時候還知道拿著金剛杵走,可見果然是早已準備好的。
只是聞府中都是護衛,和轄制修行者的陣法,又是怎麼出去的。
聞朝易上的的鬍子抖了抖,定然有幫手的,聞家大小姐現在跟人跑了,那人還不知道是男是,是好是壞,他氣得抬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連地面好似都跟著震起來,他道:「胡鬧!真是胡鬧!」
房間中眾人屏住呼吸,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過了一會兒,聞朝易的緒漸漸平復下來,他問茶茶:「你知道小姐最近都跟什麼人接嗎?」
茶茶的腦中驀地閃過在聞燈那裏看到的陶瓷小人,問小姐那個陶瓷小人是誰送給的,但是小姐一直沒說。
不知為什麼,茶茶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將此事瞞了下來,對聞朝易搖頭道:「奴婢不知,小姐一直待在院子裏,並未見外人。」
並未見外人?聞朝易抿著,府中的下人都在這裏,他們已經被秦統領審問過一遍了,在今天晚上都沒見過聞燈。
不過無論如何,如今斷不能讓袁家知道聞燈失蹤的消息,要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這樁婚事就只能告吹了。
聞朝易很滿意這樁婚事,他認為這樁婚事不管是對聞燈,還是對聞家來說,都是有利無弊的喜事。
聞朝易道:「你們暗地裏在鯨州仔仔細細地跟我查查小姐的下落,鯨州要是找不到就去灃州,找到后立刻把給我帶回來。」
「是。」
聞朝易不放心,又叮囑道:「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屬下明白。」
聞朝易起,拂袖離去。
一想到聞燈一個人在外面可能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茶茶就忍不住小聲泣起來,當時應該早點從廚房回來的,那樣或許就能勸小姐留下來。
秦統領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見哭得越來越厲害,將一塊帕子塞到茶茶手裏。
茶茶愣了一下,抬起頭時,秦統領已經帶著府中其他護衛離開了。
茶茶攥著手裏的帕子,默念著上天一定要保佑小姐,讓小姐平安歸來。
李浮白為這趟灃州之行做了充足的準備,充足到連徐璉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從前他和李浮白出行的時候,要麼劍,要麼就騎馬,哪裏像現在這樣,先是買下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馬車裏墊了好幾層的墊子,這還不夠,又馬車底部鑲嵌靈石做了個小陣法來防震,馬車裏放著桌椅,桌椅上放著各種小食。
他將每一都考慮得細緻妥帖,保證坐在馬車裏的人不會有任何不舒服。
徐璉覺得他這快趕上皇帝出巡了,至於嗎?三個臭男人的整這麼多花里胡哨的,聞燈也覺得不必如此,但是李浮白完全陷在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樂之中,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他想把自己最好的都給聞姑娘。
但是這一幕看在徐璉的眼裏就很詭異,李浮白對他這個鄧兄殷勤得是不是太過分了點?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鄧無得是他兒子。
本來他們兩個用不上半日工夫就能到灃州去,如今多加了一個人,這一段路程生生讓他們走了三日。
這一路上,聞燈確實增長了不見識,也嘗了許多從前都沒有吃過的東西,那些書本里看到的描述現在生形象地呈現在的面前。
有時候忍不住會想,如果不是聞家的大小姐,是不是能比現在更自由一些。
可如果不是聞家的大小姐,恐怕早就死了。
聞燈坐在馬車中,側頭向外面,表平靜,不知在想什麼,李浮白也裝作低頭看書的樣子,只是他的心本不在眼前的書本上,大半天過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還時不時地抬起頭,看聞燈一眼。
徐璉將一切收眼底,不對李浮白與聞燈的關係更加好奇。
暮四合,夕殘照,穿過前面的鎮子,明日他們就可以抵達灃州。
徐璉本以為自己對李浮白討好鄧無的行為見怪不怪了,但是看著看著吧,心裏也怪不是滋味的,他從李浮白與鄧無的對話中能夠聽出這兩個人認識還沒多久,至肯定沒有他與李浮白相識的時間長。
徐璉安自己,或許是這位李公子看起來弱不風,弱,所以李浮白才比較照顧他。
吃飯的時候,李浮白坐在聞燈的對面向介紹鎮上的風土人,還將螃蟹剝好了放在小碟子裏,送到聞燈的面前,「鄧兄你嘗嘗這個螃蟹,小二說是他們樓里的招牌,不錯的。」
徐璉:「……」
雖然已經經歷了很多遍,但此時徐璉依舊看得眼紅,他清了清嗓子,邊的李浮白道:「李兄啊。」
李浮白轉頭看他,問:「怎麼了?」
徐璉對李浮白說:「我也想吃那個螃蟹。」
李浮白覺得徐璉莫名其妙的,直接對他說:「你自己拿啊。」
「……」
徐璉喪著一張臉,這都是兄弟,怎麼還差別對待呢?
說什麼不如新,人不如故,都是假的!假的!
李浮白不再管他,問聞燈:「味道怎麼樣?」
螃蟹涼,聞燈不敢多吃,只吃了一點,點點頭,對李浮白說:「不錯的,不過我更喜歡這個玉米烙。」
李浮白暗暗記下,晚上的時候跑到這家酒樓里磨著大廚學做玉米烙,等他學后,從后廚出來,就見徐璉抱站在樓梯口,挑眉問他:「你大半夜的找那廚子做什麼?」
李浮白當然不會告訴徐璉自己去學做菜了,敷衍說:「你別管啦。」
徐璉心裏得不行:「你跟那個鄧公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李浮白一口咬定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徐璉信他個鬼。
可李浮白不說,他拿他也沒有辦法,跟他上樓,問他其他問題:「你是見過那呂姬的,果真有傳聞中那樣好看?」
李浮白想了想,自己都有些記不清那呂姬的模樣了,「還行吧。」
從前徐璉聽了李浮白的這番評價覺得可能是他的眼太高,現在卻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忍不住要說道說道,「我現在懷疑你之前見到的是不是真正的呂姬了,天下第一人你都不心,卻對星雲十三州第一嗚嗚嗚。」
徐璉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李浮白猛地出手給捂住了。
他瞪大眼睛,不明白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樓梯的轉角,聞燈靜靜站在那裏,昏黃的映在平平無奇的臉龐上。
李浮白微微晃神。
他小心打量聞燈的神,見低頭看著腳下的木梯,好似本沒有聽到自己與徐璉間的對話。
李浮白當即鬆了一口氣,心中莫名有多了一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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