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過,雲州城彷彿一下就掉進了冰窟窿里,漫天風雪刮,枯枝凍結冰,天地只剩下寒涼二字。在這樣極度惡劣的天氣下,人們彷彿默契般都不出門,囤滿足夠的食窩在家裏,子被爐火烤得暖暖的,再悠哉悠哉地吃著烤瓜熱湯,生活別提多了,當然這樣的樂之事怎可了花折梅。
多虧了這幾天的風雪不斷,每天落下的積雪足夠院中地里的紅姜生長,也省去了他每天城城外兩頭跑遭罪。就這樣閑坐家中,悠哉喝茶,人生甚!
「呼」
門從外被推開,呼嘯的北風卷帶著鵝大雪灌了進來,直撲向坐在堂正中的花折梅,吹得他頭髮臉,猛一陣的哆嗦,連忙喚著葉寒趕關門。
紅姜已地,地上積雪盈尺可自融化澆灌紅姜,不需要多費心,但未雨綢繆還是買了幾口大水缸,專門用來收集雪水,以便日後好種植雪姜。
葉寒關了門,著凍僵的雙手連忙靠近邊哈氣取暖,卻看見花折梅一邊喝著熱茶,一邊手指輕晃打著拍子哼著小曲,好不快活。
「真把自個當大爺了,還趁我不在的時候居然把我的雲茶都泡來喝了。」
葉寒走近火爐邊坐下,邊烤著火邊說著花折梅。要知道這雲茶可是雲州城特有的清茶,以清冽甘甜回味悠長聞名,也只買了一兩留作待客之用,沒想到居然被花折梅給翻出來喝了,看得一陣痛。
未經葉寒允許就擅自用的東西,花折梅也知自己這事做得不地道,可好久沒喝過好茶了,剛才替葉寒拿東西時偶然在屜里看見,這不饞蟲一上來沒忍住就舀了一小勺泡來喝,沒曾想卻被撞個正著。
花折梅頗是不好意思,見葉寒走近坐下連忙狗子給倒上一杯剛沏好的雲茶,賠著笑臉回道:「這麼冷的天反正無事可做,這茶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拿出來泡上一壺,紅泥小爐,清幽茶香,凝思靜心,養冥想,不亦樂乎也!」
「好吃懶做就好吃懶做唄,承認一下有這麼難嗎,還扯上什麼靜心冥想?假不假呀?」上雖這麼說著花折梅,葉寒還是笑著接過他手中的茶,一點點輕吹慢喝著,驅散著上的寒意。
見葉寒沒生氣,花折梅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穩穩落回肚子裏,回道:「這怎麼能說是假呢?我確實是在冥想思索,而且想的還是那天去三元樓的事。」這次他確實沒有說謊,那天的事著實有些地方讓他想不通。
葉寒才懶得理會花折梅的謊話連篇,反正茶也已經喝了,總不能讓他吐出來,看來下次得找一個更加的地方藏好,省得他的狗鼻子又聞到。
目在主屋轉了一圈,葉寒沒瞧見青川的影,不納悶,向一旁正對自己喋喋不休說著的花折梅問道:「青川呢,怎麼沒看見他?」
「他在小書房練字,這不是你每日給他佈置給他的任務嗎?」花折梅攔著葉寒不肯走,想讓給自己解開心中的小疑,「你先別走,青川在小書房裏跑不了。你先給我說說你那天為什麼只去三元樓而不去其它的酒樓。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讓你走。」
見對方一副死皮賴臉的耍混模樣,葉寒敷衍了事道:「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因為三元樓裏面有很多不缺錢的夫人小姐,紅姜這麼新奇好看之最能引起們的注意力。」
葉寒正準備從旁邊溜過去,但還是被花折梅一下攔住去路,繼續追問著,明顯沒被葉寒的敷衍之言說服,「來!你那天到了元寶街就直接去的三元樓,其它酒樓本連看都沒看一眼,你又是怎麼就確定三元樓的客人主要是以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為主?」
「想知道?」葉寒別有趣味看著花折梅,逗著他。
「嗯!」
「很簡單!你只要買份禮去一趟陳婆家,保準雲州城大大小小的事你都能一清二楚。」
「就這樣簡單?」花折梅瞪大眼珠子,有點不敢相信葉寒這話的真實,但細想一下又瞬間恍然大悟,「你是提前把雲州城各大酒樓的況了個遍,知道來三元樓的客人多以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為主,所以你當天其它酒樓瞧都不瞧一眼直奔三元樓而去,而且三元樓的掌柜是個的這件事你事先就知道,而不是什麼說被你察覺到的。」
葉寒隨意地聳了聳肩,間接承認,「商場如戰場。如果不是多虧了陳婆這個包打聽,要不然這紅姜哪能如此順利地賣出去。」
「你可真詐。」花折梅現在不由得同起那一弱的清麗子,怎麼就遇見了葉寒這個「心狠手辣」的商。
學著青川,葉寒抬就朝花折梅小踢了一腳,霸氣側,「我這『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以為三元樓老闆不知道嗎,能在雲州城元寶街佔得一席之地的人哪個不是老狐貍,而就是這群狐貍里修鍊的狐貍。」
花折梅好不委屈,怎麼葉寒也學起青川對他使用暴力了,正著自己苦命的小時,又聽見正準備離開的葉寒轉過頭來與他說道:「要不是說起陳婆,我還差點忘了。你等會兒兒把我前天買的禮和治風的葯給吳伯送過去。要不是吳伯扶襯,我們哪能在雲州城立足。」
「現在去?」屋外風聲又,雪也悉悉簌簌地下起來,這樣的大雪天花折梅有點不想出門。
葉寒甩了記白眼給花折梅,立即回道:「廢話!不現在去你還想天黑了去嗎?你要是想月黑風高送過去也行,反正你今天必須把東西送到吳伯家,否則你就準備在雪堆里過一晚上吧!」
屋外又是一陣狂風呼嘯而過,花折梅心裏極度不願,他甚至都能知到連門上附著的重重寒意,不甘反問著,「你怎麼不去?你要是親自去送,那不更能表達你的謝嗎?」
真是養尊優的大爺,這好吃懶做的本改不了,葉寒也懶得跟他在這事上較勁,直接解釋道:「我要是去送,吳伯那麼一老實人能收下嗎?就算是收下,還不得拿出東西回禮?你不是腳快嗎?你等會兒放下東西就直接跑,就算吳伯要給你東西,你也不能收,聽見沒?」
心不甘不願,花折梅還是提著幾大包東西出門了,臨走前還不忘再垂死掙扎一下,「我送了過去,如果吳伯又送了回來,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吳伯收不收是一回事,我們能不能知恩圖報又是另一回事。難道你的聖賢書里沒講過這個道理嗎?」
每當遇到讀書人面的事時,花折梅最終都會屈服,這不轉就走進了滿天風雪中,不一會兒就沒了影。
葉寒回到房中,見小書房安靜如常,就連剛才自己與花折梅一番爭執裏面都沒傳來青川半句話,許是青川讀書練字太過專心吧!見爐子上的水沸騰直「噗噗」作響,葉寒又去再拿出一點雲茶,衝上一壺新茶,端著去了小書房。
小書房很小,就在主屋大堂後面,是由一塊大木板分割出來的小隔間,估計是原主人家也有讀書人,特意開闢出一小天地用來靜心讀書。
兩面書架,一張長桌一把椅,這就是小書房的主要陳設。由於靠牆也沒有窗戶,這個小隔間就是一又又冷又暗的小黑屋,還好葉寒提前在裏面放了一個大火盆取暖,所以掀簾一走進,滿屋的暖氣直接迎面撲來。
可能由於小書屋很小的緣故,長書桌上的一盞明燈就已足夠照亮整個房間,而青川此時就正趴在書桌上,低著頭聚會神地看著書,不過這看書又不是寫字,怎麼雙手在不停地呢?反倒是像在做著什麼。
葉寒捧著茶水走近,話音先落,「青川,看了這麼久的書,累了吧,先喝點茶休息一下,提提神。」
見葉寒突然出現在小書屋,青川連忙把桌上之手一攔就藏在了桌下,不待葉寒走近,褐黑長書桌上早已無一,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紙屑,形狀多似星辰,但也很難讓人猜出青川究竟在做何。
葉寒把手中的茶水放下,狐疑看著一臉張的青川,見他白凈的小臉漸漸浮上一層薄薄的紅暈,聲音結結帶著驚訝,「姐姐,你你怎麼來了?」
「你藏了什麼?你不是在看書練字嗎?」
被葉寒這麼一詢問,青川更是張得不樣子,小臉緋紅雲霞,那雙如夜深邃的墨眼更是不自然地往下瞥,雙手也護著桌邊擋著,就像是了東西的孩子生怕被人看見一般,「我我」
許是自己出現得太突然把青川嚇得語無倫次,葉寒也看出來青川這是有自己的小,不想要自己知道,也沒有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窺視,只是提醒他喝點熱茶暖暖子,別把自己累著了,然後自己便離開了小書房。
見門簾落下,門外的腳步聲越行越遠,青川這才輕吁一口氣放下心來,連額頭上冒出的細汗也顧不得,先把桌下藏著之放回桌上展平,又繼續著未完的事中,甚是專心致志。
連著下了幾天的鵝大雪,小寒時節就這樣如期而至,帶著比冬至更加寒冷的熱,迫使著雲州城的家家戶戶都只能在自家屋裏,「不許」出門,葉寒三人也不例外,房門閉燒旺火盆,一起包著餃子過節,任屋外冰天雪地,屋四季如春。
葉寒搟皮,青川填餡,花折梅來包,三人井井有條配合極好,可也不知是誰起的頭,開始往人臉上抹麵,互相抹白,然後漸漸越演越烈,開始往人臉上撒麵。
「青川,別扔!」
葉寒剛一聲喊道,就只見眼前一片麵直撲面而來,連忙閉眼扭頭躲過,只不過反應太慢,葉寒滿頭青還是白了半邊頭。
由於手中也滿是麵,葉寒只能夠著肩頭去臉上的部分麵,拉長的聲音里著無奈與嗔,「青川,你看你,弄得我上滿頭是,怎麼洗得掉!」
「姐姐你娃娃了!!」看著葉寒一副小花貓的樣子,青川忍不住大笑起來,可還沒等笑完就突然被一捧麵撒中,一臉「白茫」,緩緩睜開眼一看,旁花折梅正笑得得意。
鎖定「兇手」,青川也立刻反擊,雙手捧起一把麵就往花折梅臉上揚去。可花折梅仗著個高、反應敏捷,立刻就往後退,功避過一劫,卻沒想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忘記了自己邊還有葉寒這個護犢子的敵手,然後也落得滿頭「白髮叢生」。
「讓你欺負青川!!」見花折梅一臉「慘白」,葉寒轉頭看向青川,笑眼宛轉波,「青川,我替你報仇了!」
話音剛落下,葉寒就遭到花折梅的「報復」,全麵染,慘目忍睹,青川見狀,大喊著「姐姐我替你報仇」,然後就拿起碗從一旁面袋中舀起滿滿一碗麵向花折梅潑去,然後屋麵大戰全面開始。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停」,玩累的三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看著互相都認不出來臉的人,都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滿麵也隨著大笑的簌簌落下,狼狽極了,而地上更是狼藉不堪,不知道的還以為雪落進了屋子裏,滿地覆白,無一倖免。
玩夠了,時間也不早了,葉寒邊拍著上的麵,邊說道:「咱們先把餃子包出來吧,要不然等會兒連晚飯都吃不上。」
聽葉寒這麼一說,青川和花折梅這才覺察到腹中無飢漸起,於是都收起玩心賣力地包著餃子,不一會兒就整整包滿了一盤,然後葉寒端著一盤千奇百怪的餃子去了廚房,花折梅和青川則留在堂屋打掃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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