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的記憶力並沒有並沒有關於父親太多記憶，可是晏褚想著，只是簡單幾封信，就能讓一個原本必死的人重獲生的希，對於對方而言，原或許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吧，只可惜，上輩子他直到死也沒再見到這個兒子一眼。

「晏褚，幹嘛呢，高興楞了？」

林青山在一旁推了晏褚一把，現在正是去方家迎親的時候，吉時可不能耽擱了。

晏褚回過神來，暫時沒去管那三百積分，帶著一群知青和鄉鄰，熱熱鬧鬧朝林家趕去。

因為晏褚的長輩遠在都城，婚禮里裡外外都是林家人辦的，村裡也有不說閑話的人，覺得表面上林家是嫁兒，實際上和招贅沒區別，錢撿了一個上門婿。

這些話不好聽，黃茹花實在是煩死了那些多的八婆，心裡清楚一個正常男人的自尊心，懂點道理的知道這些閑話，不會遷怒媳婦，要是遇到個黑心的，聽到這些話，還不把錯都怪在媳婦和媳婦的娘家頭上，自卑又自傲的人天底下多了去了，心機深的就在心裡給你記著，等哪天他佔了上風了，有你好瞧的。

黃茹花這子就是容易想太多，但是愁的也不無道理，好在晏褚並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再說了，其實村裡人包括一部分知青說的也有道理，現在的他確實像是個吃白飯的，工作是媳婦舅舅安排的，房子是媳婦家裡之前的老房子，聘禮就只有原帶著的那個歐米茄手錶，就是那個手錶，也就是走個場面，到時候還是會作為林丁丁的陪嫁還回來的。

晏褚聽了那些流言完全就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越發覺得他媳婦好，老丈人和丈母娘寬和大方，他能做的就是對他們更好。

時間見證一切，總有一天，別人會知道岳父岳母把丁丁嫁給他，是虧了，還是賺了。

*****

「聽說了嗎，高考恢復了？」

1977年十月，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傳遍了附近的幾個村莊，消息是有人從縣裡帶來的，幾乎在同一天，所有得到消息的知青都瘋了。

沒有一個知青不盼著回城，包括那些已經在村裡娶妻生子的，對他們而言，回城幾乎已經了執念，他們的親人在城裡，他們的夢想在城裡，比起貧瘠的鄉村，繁重的勞務，顯然城裡面輕鬆的生活才是他們習慣的生活方式。

林廣看著原本分配給知青的那塊田，今天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拿著旱煙槍，吧嗒吧嗒著煙，深深的抬頭紋，滿是愁緒。

「這算是什麼怎麼回事呢。」

黃茹花這兩天一直提不起勁，又是桌子，又是拖地的，只要一停下來就頭疼。

「當家的，你說晏褚那孩子......」閨已經結婚大半年了，除了還沒懷個孩子，幾乎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掉福窩裡了，當初背後說閑話的，現在誰不羨慕閨啊。

晏褚是個有責任心又妻子的，現在他一個禮拜六天的時間在公社小學教書，晚上回家，幫著媳婦燒水做飯，村裡的大男人哪個會幫媳婦干這個。林丁丁的小日子，晏褚都不讓涼水，連的小都是他幫著洗的。

家裡的收就更不用說了，他在小學教書，一個月有二十塊錢的工資，剛過手還沒熱乎，就全都到媳婦的手裡了，不煙，不喝酒，不打媳婦，夏天的傍晚，還常常能見到小夫妻在河邊或是山腳下散步納涼，常常能看到林丁丁手裡捧著一束漂亮的野花，問誰摘得？還不是晏褚特地才來逗媳婦開心的。

村裡的男人可能會覺得晏褚這麼做太沒男人的脾氣，老婆娶進門不就是生兒子加使喚的嗎，不聽話就打，打服了就該知道怎麼服侍男人了，他對老婆這麼好，讓人覺得沒了男人的骨氣。

人們對此嗤之以鼻，一群沒心肝的大老爺們兒懂什麼，對著一個個不洗澡，又煙又喝酒，每天臭烘烘就想著鑽被窩的臭男人，晏褚這樣的好丈夫，簡直被對比了天神。

當初還在背後嘲笑林丁丁眼瞎找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浪費了那好家室的同齡孩，別提多後悔了，早知道晏褚是個這麼的丈夫，們早就上了。

再加上這個丈夫模樣還是出了名的俊俏，簡直讓人嫉妒的抓耳撓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別瞎想了，晏褚是高中生，這次高考恢復怎麼會不參加，今天隊里統一幫他們報名，他和丁丁的名字都在上頭。」

林廣國雖然詫異閨居然也報名參加了高考，可是對於閨的績他心裡還是有數的，估計就是湊熱鬧去的，相反晏褚，那可是來自都城的高中生，高考考上的希很大，到時候一個大學生，一個鄉下小村姑，即便晏褚記掛著妻子，沒有當陳世的意思，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夫妻倆的差距越來越大，這日子過得，怕是也難。

黃茹花的擔心還真了真，把抹布往桌子上一甩，和丈夫一樣，同樣沒覺得自家閨報名有考上的希。

「當家的，那名單不是得過你手嗎，要不你把咱們婿的名字，悄悄的，悄悄的......」

黃茹花還是不好直說讓他把婿名字從名單上去掉的事，畢竟這是太損，一個普通的農家婦，雖然擔憂閨，可也實在沒法坦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還想不想閨好好過日子了。」

林廣國白了媳婦一眼，盡知道出瞎主意，自己把名字從名單上一去，等到時候要考試了，其他人都收到了準考證，就晏褚一人沒有，讓他怎麼想，又不是傻子。

「放心吧，咱們婿不是那樣的人。」林廣國眉頭鎖，看的黃茹花撇了撇，一邊說著婿不是那樣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大晚上的，翻來翻去睡不著覺。

*****

「林丁丁，你男人來接你了。」

結婚後，林丁丁找了活補家用，他們這邊靠海，有一些工廠會分出一些活來，讓附近幾個村子的婦幫著織網，一群人邊聊天邊幹活，林丁丁手腳快，一天下來能掙個兩三錢，一個月下來錢不多，卻也能減輕一些家裡的負擔。

因為織網的地點定在村頭一戶家裡院子比較大的人家家裡，晏褚每天從學校回來，都會順道經過，來接媳婦回家，傢伙都習慣了這對結婚快一年依舊膩乎的小夫妻，說笑的話多數也是帶著善意的。

林丁丁把自己織了大半的網收起來，看著站在門口寵招手的丈夫，笑的甜，輕快地跑了過去。

「得意什麼，高考都恢復了，知青們還能願意在這小村子里呆著，我看著晏褚也待不久了，現在越恩，到時候了黃臉婆就有多打臉。」

看著那個俊秀拔的男人小心護著邊的妻子的背影，一個和林丁丁差不多年紀的小媳婦嫉妒的嘀咕了一句，邊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默契的往離遠的地方稍微挪了挪。

那人顧著嫉恨了，也沒察覺到這一點，還妄圖引起別人的共鳴。

「你們就看著吧，那晏知青對林丁丁好還不是因為林丁丁的爸爸是生產隊隊長，舅舅是公社副主任嗎，等他考上了大學，了大學生，看他還會不會這麼結這個媳婦。」

說的信誓旦旦，實在是自己的日子過得太差，就眼紅人家的，恨不得人家所有的幸福都是虛假的，是裝出來的才好。

「今天去縣裡彙報任務，買了你最吃的包子，還切了五兩，晚上回去給你做蛋蒸，再給爸媽也拿點過去。」

晏褚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用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包子，因為放著，即便天氣已經轉涼了，包子還是帶著餘溫。

「咱們一人一半。」林丁丁欣喜地接過包子，想也不想就將包掰了兩半，把餡多的那一半塞到了晏褚的裡。

「是國營一店的包子吧，那家的包子餡多，比較香，不像二店，都是瘦的。」林丁丁吃著丈夫特地買的心包子，樂的眉眼彎彎，明明只是普通的包，就彷彿吃到了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晏褚，你說我要是考不上大學怎麼辦啊。」

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向活力非凡的小姑娘突然間耷拉下了肩膀，即便是在吃自己最喜歡的包，似乎也沒了滋味。

林丁丁自己心裡頭清楚自己的水平，雖然從兩人結婚後，晏褚就常常給補習功課，在高考恢復這個消息傳來后，更是加大了補課的力度。

只是羅馬不是一天建的，林丁丁的底子擺在那裡，並不是有晏褚幫助，績就能突飛猛進的，就是初中學歷，連當初那些知識也基本上還給了老師，更別提現在要補上的還有高中幾年的課程，考上大學，就像做夢一樣。

「晏褚，你要是上了大學，你就去吧，我在家等你。」

抬起頭，看著邊上那個無論何時都能讓臉紅心跳的丈夫，堅定地說道。

知道，晏褚不該待在這個小村莊里，他有才華，有更廣闊的未來，而自己不該是那個束縛他的人，再說了，晏褚做的努力也都看在眼裡，即便周圍的議論讓心慌，可都不想自私的留下對方。

「傻瓜。」

晏褚總算是明白了這些日子總是茶飯不思的原因，原來又胡思想了。

「你罵我。」

林丁丁現在可是男人的掌中寶，也被寵的有些脾氣了，一聽自己忍痛犧牲的鼓勵居然換回了一個傻瓜，嘟著不想搭理他了。

「就算你沒考上大學，難道你就捨得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去上學，我要是了了怎麼辦，晚上睡覺涼了怎麼辦，我的小媳婦可真狠心，就這麼拋棄的丈夫不管了。」

晏褚無奈點了點小丫頭的鼻子，從頭到尾他可沒想過拋下一人去上學，即便他考上了大學，他也會帶一塊離開。

「什、什麼意思。」

林丁丁瞪大眼睛，隨機就是欣喜的歡呼。

「天快暗下來了，咱們趕回家做飯去吧。」林丁丁將剩下的包子往裡一塞，哪裡還有之前的愁緒，輕快的腳步彷彿要飛起來，也不敢看晏褚此時的表，總覺得剛剛像在演苦戲的自己，在晏褚的心裡一定無奈極了。

晏褚搖了搖頭，看著那個還像個孩子的小妻子，跟在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