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穹峰小廚房，原本只是個倒座，早已廢棄不用。

但蘇漁來了之後，就逐漸清理，擺放東西，常用常新，如今已有了五臟俱全的樣貌。

最近思索新菜譜，就喜歡在這小廚房裡。

「二師姐，六師弟剛才衝撞了你，我替他向你賠禮。他脾氣剛，但並無惡意，只是從前……」陸一舟低頭，也有些說不下去。

蘇漁擺手，「我知道，從前我與你們關係惡劣。」

只要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他厭惡我，實屬正常。」

陸一舟臉紅，「我已經把師姐近日為我們勞心勞力的事，都與六師弟說了。日子久了，六師弟在峰上多與二師姐接，一定也能有所會。」

他說著就拿出芥子袋裡珍藏的油紙包。

「這份一品吞雲妖花，就是六師弟帶回來的，二師姐你拿去用。」

蘇漁放下手中玉簡，倒在躺椅上，也不收下，只是抬眼看他，「所以，是他有所求？求我什麼，直說吧。」

陸一舟吸氣，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現在的二師姐。

他忙把六師弟的事說了一遍。

蘇漁挑眉，「你要我幫他煉製，能領悟到九劍歸一的丹藥？」

陸一舟也知道自己所求艱難，但二師姐都能煉出七咂丹，也許這也難不倒呢？

他心懷一奢，「大師兄當初翻遍南潯藏書閣，才找到了能助六師弟提升劍心的歸一劍法。可大師兄一走，他卻困在了九劍歸一的層次。若不能突破，六師弟的劍道就會停在築基中期。轉修其它劍法，大師兄說他劍心永難大。」

蘇漁扶額。

他後來在小說確實拋卻劍心，轉修了邪道噬劍法，自己了人干。

這些年的問題，實在一個比一個刁鑽。

「知道了。」

陸一舟本來以為師姐也不一定有把握，沒想到語氣篤定，悠然自信，他驚喜萬分。

「二師姐需要什麼？我這就去準備。」

這也不清楚。

蘇漁瞇眼看向他，「等著。」

陸一舟怔住。

「修鍊乃是逆天而行，」蘇漁從躺椅上站起，「想用外解決一切障礙，豈能如此簡單？」

陸一舟面倉皇，確實，煉丹師每開一爐丹，就折損一分靈力跟心神。

他的七咂丹也來之不易吧？

「二師姐，今後有用我之，你隨意差遣！」

蘇漁簡單嗯了聲，又閉上眼，「等吧。等他習練九劍歸一之時，帶我去觀。」

陸一舟愣了。

……

劍心是什麼，為什麼修鍊歸一劍能磨礪劍心？

蘇漁並不清楚。

原練劍，但也只勉強知曉修劍心，就能達到人劍合一的最高境界。

而歸一劍，九九八十一劍，最終合一劍。

莫非是在修習歸一劍的過程中，劍修能將自也融為八十一劍的一部分，達到人劍合一，才有助於磨礪劍心？

蘇漁蹙眉。

那個大師兄沒在信中細說這些。

而現在這個六師弟又因何問題，卡在了如今八劍的層次，問陸一舟這個音修，也是一問三不知。

這讓如何有創新菜的方向？

【二師姐，六師弟要去後山練劍了！你現在是否有時間？】

蘇漁躺在竹椅上，嘎吱嘎吱地搖，半餉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

至穹峰後山，有一人煙稀的竹林低谷。

茂竹林據說是那位大師兄在百年前種下，長之後，他平時練劍就來此。

後來崇拜他的師弟師妹們，也喜歡來這裡練劍練刀。

時日一久，竹子浸染凌厲劍氣。修為低下的人，站立在此，都能到陣陣勁風，颳得疼痛，堅持不了半刻。

「二師姐，我們就站在十丈以外。此非劍修不能常來，容易損耗。」陸一舟神有些張，低了聲音。

蘇漁沒說話，站在高向竹林眺。

只見今日六師弟閻琰，換了一嶄新乾淨的玄勁裝，正從腰間拔出兩柄墜著紅穗的細劍。

劍刃瑩白鋒利，出之時就勁氣數道。他面前參天高竹，一瞬斷裂六段，切口平整，掉落地上。

「六師弟的劍氣果然還是如此強橫。」陸一舟慨。

蘇漁瞇眼，這不就是天選切配員嗎？

忍不住看向自己芥子袋裡加了恆溫陣、陸一舟前幾日買回來給做新菜的金背狼肋骨。

用赤銅刀，也剁不開這一品妖的分毫。哪怕後來把陸一舟去，他使出築基中期的琴訣，竟也毫無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