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君一走,顧嬤嬤趕進來,見顧時歡眼眶泛紅,著急問發生了何事。
顧時歡委屈得很,上攏了條薄被,一頭撲進顧嬤嬤懷中,放聲大哭,“嬤嬤,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這個地方,我要回家,我想阿娘想爹爹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顧嬤嬤心疼,以為是祝長君趁家小姐失憶就欺負,心里氣極,咬著牙問:“小姐,到底發生了何事大爺他欺負你了”
顧時歡拼命點頭。
“如何欺負的”若是太過分,不得要跟大長公主說說。
“他、他、他.....”如何欺負呢顧時歡不知該怎麼說,“反正就是他弄得我很疼,我蹬了他一腳,他就兇我,嗚嗚嗚......哇哇哇......”眼淚嘩嘩嘩。
顧嬤嬤聽完愣了,原來是這麼回事麼
見顧時歡哭個淚人,趕安道:“小姐,這事.....你確實也有不對,人家第一次難免會疼些,你忍忍就過去了。男人最好面子,尤其是這方面,你這麼一腳踹過去,他紓解不得又出了丑,難怪會發怒。”
顧時歡哪里聽得進去哭嚷著要立馬收拾東西回家,顧嬤嬤說好好好,隨后等哭完了,給看了看傷,還好只是流了點。扶著去凈室洗干凈后,讓人給端來一碗最吃的紅豆糖水,顧時歡才徹底平靜下來。
苦口婆心,“小姐,那些回娘家的話可莫要再說了,為了娘家好,你得忍著些。”
顧時歡不解,“為何”阿娘可是大長公主,是皇上的姐姐,難道還怕他祝長君不
顧嬤嬤一一給分析眼下境況,“這是皇上賜婚,你們即便私底下再如何鬧,但也不能鬧出府外頭去,若是讓皇上得知你們不滿這樁婚事,你覺得他心里是何滋味再說了,雖然夫人是大長公主,可哪里得皇上正眼瞧過,這些我不說你也應該曉得。”
大長公主不是皇帝的親姐姐,天家兄弟姐妹眾多,個中也十分淡薄。更何況,皇帝的生母元淑妃曾是大長公主生母景貴妃邊的一個婢,因被先帝看中睡了,事后景貴妃認為背主爬龍床,一直懷恨在心,便總是可著勁兒的欺負元淑妃母子。哪知后來先帝駕崩后,他的七個兒子為爭儲死的死傷的傷,最后健全的八皇子也就是當今圣上,撿了,才了皇帝。
他一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了道圣旨讓景貴妃陪葬,可見是有多恨,連帶著對大長公主也沒好,等年紀一到,草草賜了個經商起家的顧駙馬給。因此,大長公主聽起來名聲響亮,可實際上完全及不上手握實權的祝丞相。
顧嬤嬤喝了盞茶潤,繼續說道:“ 再說大公子,也正是因你的婚事才得以謀了個吏部郎中,要不然,憑他年紀輕輕又毫無基,這從四品職哪里到他坐”
顧時歡有個哥哥,比大四歲,顧時茂,去年六月升職吏部,得上司吏部尚書看中,將嫡三兒杜玉蘭許配給他,今年初才的親。區區一個翰林小生突然躍居緋袍之列,又是升又是娶妻的,說沒丞相這層關系,誰信
“還有......”顧嬤嬤又再次說道:“大小姐嫁進文國候府三年無所出,依舊腰桿子是為何還不是仗著你這樁婚事文國候結祝丞相,連帶你姐姐也在侯府人敬重。小姐請想想,若是你這親事沒了,境遇又當如何”
顧時歡上頭還有個姐姐,比大三歲,顧時嫣,嫁給文國候世子鄭霍為妻,親三年無所出,因底氣不足,便主給他納了兩門妾室。雖不得夫君喜,但頗得公公婆婆看重,手里握著侯府中饋大權。
聽完顧嬤嬤的一番話,顧時歡沉默了,手里的紅豆羹也不香了。記憶中自己在家頗爹娘疼,哥哥姐姐也寵,沒想到自己缺失的這幾年記憶里,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如此一來,自己倒不好任了,可想起之前祝長君兇的樣子,心忍不住有些發憷。
真要與這麼個人過一生麼
抱著這個問題,想啊想,進了夢鄉。
......
話說回祝長君這邊,他氣沖沖的回到外院書房,洗了半個時辰的冷水澡,才堪堪將那腹下的火給下去。
想起以往他去正院,次次抱著準備跟好好過日子的心思,次次被冷若冰霜的拒絕,那倒沒什麼,至他也沒塊皮,不喜歡他走就是。可這次,顧時歡實在過分,竟然敢將他踹下床,想他堂堂一國丞相,萬人敬仰,卻在府中被自己的妻子辱,著實可恨
他氣不過,又不能拿如何,兀自憋悶了半晌,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幾盞涼茶,才準備歇息。
可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了,也不知為何,腦中反復浮現出顧時歡的模樣。
衫半解的模樣......
含帶怯的模樣......
眼如的模樣......
還有那玲瓏有致的子......
他越想子越熱,越熱心里越煩躁,最后氣得攥拳使勁捶了一下床板,坐起低罵了句,“顧時歡這個狐貍”
隨后,往凈室解決去了。
再出來時,心舒暢了許多,反正睡不著,索坐書桌前理庶務,就這麼神十足的熬了一整宿。
翌日,當戶部員再次見到他們丞相大人時,他眼下烏青,下顎還新冒出不胡渣。眾人心底越加佩服,你看,他們祝大人為了江南水患愁的側夜未眠,如此心系蒼生,著實令人敬佩,難怪年紀輕輕便是閣宰輔,羨慕不得羨慕不得啊
老規矩,先拍一通馬屁,“大人如此兢兢業業、鞠躬盡瘁,實乃百表率啊,還大人多保重,咱們大越朝可不能缺了您”
祝長君已經被這些人的馬屁拍得麻木,聽完眼皮都未曾掀一下,直接拿起賬冊看起來。
......
元安堂。
祝老夫人得知昨日總算事,心里高興,雖然......短了些,不過沒關系,日后再慢慢調養。
至于怎麼調養,得擬個章程出來,便請來了惠安堂的老大夫,坐等祝長君。
于是,當祝長君回到府中時,半路被老管家攔下說老夫人有請。
他問:“何事”
老管家搖頭不知,“倒是請了大夫過來,許是老夫人子不適。”
連大夫都請來了,想必子是真的不適,祝長君抬腳匆匆往元安堂而去。
待進得堂屋,見母親與大夫兩人談笑和諧,他疑,“母親子不適”
“并非我不適,而是你。”
“我兒子子骨向來好,母親不必擔憂。”
啊呀,兒子死要面子還逞強,祝老夫人一臉心疼加憐惜。
說,兒子你有病
祝長君說,不,我沒病
說,兒子你別犟,有病沒病大夫說了算
于是拉著他進堂,請大夫診脈。
老大夫號了號脈,又細細問了些事,比如,祝大人您平日里常吃什麼夜里幾時睡可否夢一個月行房多次一次多久
問題一個比一個骨,一個比一個玄乎,祝長君再是遲鈍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他臉上青了白白了青,想他堂堂大越朝丞相,年紀輕輕卻被人懷疑不能人道,實在有損面。
于是,沉了臉,“母親胡鬧,兒子沒問題”
祝老夫人不依,“沒問題,怎的時辰那樣短”
“......”
不短啊,他自己解決都手酸,哪里短
可這話沒法說出來,他臉上難堪,言又止。
這模樣看在祝老夫人眼里,就是有苦說不出。
兒砸,我懂你
拍拍他的手背,給了個同和安的眼神,起先送老大夫出去,隨后返回來語重心長的勸他,“長君啊,有病治病,莫,你還年輕,要有信心,我也不你生孫子了,你先安心調養。”
“......”
祝長君昨夜才下定日后再也不去正院的決心,這會兒就被他母親輕易打破了。
他想好了,不僅要去正院,還得常去,務必得磨個兒子出來,以證清白
作者有話要說: 祝老夫人:兒砸,我懂你
丫鬟們:大爺,我們懂你
老大夫:大人,我也懂你
祝長君大怒:你們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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