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張凡就被尿憋醒了，而且還有酒後綜合癥「頭痛」。

早餐是油茶手抓羊，張凡一點胃口都沒有，喝了幾口茶，就和石磊他們收拾準備著早點回縣城，結果剛一出餐廳門口就被震驚了，鄉醫院的院子裏面全是人，有老人、小孩，騎馬的、騎托的。

「聽說縣城的醫生來鄉里了。牧民們都來看病，有的都是從好幾十公里遠的地方趕來的。我也沒敢答應，就讓他們在院子裏等」鄉衛生院的院長布銀達拉指著人群說道。

他是沒答應，可讓人堵在門口，擺明了就是不放張凡他們離開。

「怎麼辦？」陳啟發問道。

「還能怎麼辦，老鄉們都來了，就幹活吧，反正咱們也來了。」石磊說道。

「老人家，你這是明顯的鈣流失導致疼筋，我給你開點補鈣的藥。」

「脂太高了，以後要吃，多吃青菜，降脂藥得按時吃。」來的人太多，馬麗華也充當起科醫生。

院長安排了好幾個民族護士充當翻譯，好些年紀大的牧民不會說漢語。

「你這是骨頭沒接好，尺橈關節錯位，導致手部功能異常。只能重新切開複位。」張凡看著一個中年漢子說道。

「那以後還能幹活嗎？」

「手做完恢復后就可以了。這樣，我給你寫個病例，等雪化了，你來縣醫院找我，我給你做手。」

看了一個又一個，越看張凡心越沉重，好多都是未及時治療或者是治療方式不當，導致了嚴重的後果。

能恢復的，張凡儘力恢復，一天下來，闌尾做了兩臺，其中一個都穿孔了，石磊他們以前是大外科，闌尾這種小手沒有大問題。

中午沒時間吃飯，好多病人都是遠道而來，冬天天黑的早，早點看完好早點讓人家趕回去。

第二天，終於沒有病人了，聯繫好縣醫院的120讓他們在路上接張凡他們后，就出發啟程了。

剛出醫院大門，就發現好些牧民來送張凡他們，騎著馬帶著宰殺好的牛羊、酸、油，送了一程又一程。讓他們回去也不回去，就跟著張凡他們朝縣城走，終於看到縣醫院的120后，這群牧民才停住了腳步。

「都是自家的東西，你們一定要拿著。有時間就來，特別是夏天，我們草原上的風景特別漂亮。張醫生酒量還要鍛煉啊。哈哈...」。

懷裏抱著牧民們送的禮，看著這群呼嘯而去的牧民，張凡有點想流淚的覺，他第一次覺得學醫很神聖，第一次不是為了錢或者什麼而慶幸自己學醫。

「會的，我們會經常來的」也不知這種承諾能實現不，沒有政府的支持，普通醫生能做的又能有多呢。

回去的路上幾人都沒有說話的慾，著車窗外的景，張凡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進校時的誓言：

健康所系，命相托。

當我步神聖醫學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

我志願獻醫學，熱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益求，全面發展。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維護醫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心健康鬥終生。

當年宣讀這份誓言的時候，覺得就是兒戲，假大空，可這次的草原之行，讓張凡深刻的理解了醫生這個行業的神聖。

牧民們的十里相送，對他以後的執業道路影響巨大。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回到醫院，石磊去給院長彙報，其他人各自回家，張凡回了宿舍。「啥況，你咋搬走了，還是辦公室王主任幫你搬的，你不會是搬家去了吧，可三十好幾快四十了，你可想好了。」

「我滴個天啊，你死不死，一天不知道想的啥，醫院要來幾個考上編的大學生，這邊住不下，在縣委租了個房子，順便的也讓我過去住，你要是有想法，趁著別人不知道，趕去找院長。」

「好兄弟，宿舍方便是方便，但是洗澡是個大問題，我就算了，能讓王莎住進去就行，我先找院長去。完了請你吃飯。」

「行了趕去吧。」

張凡準備去找王主任問問，房子在哪，還沒出門院長的電話來了。

「怎麼樣，累不累，還能戰鬥嗎？」

「沒有問題，我現在就去科室。」張凡以為又來急診了。

「哈哈，能戰鬥就好，不用去科室，來門診樓。」

不明所以的張凡到了門診樓下，發現院長站在伊蘭特旁邊打電話。掛了電話圖就對張凡說道：「不錯，這次去鄉里乾的不錯，縣委領導專門打電話表揚了縣院，現在上車去吃飯，新人報道了，今天給他們接風、為你們慶功。」

「要喝酒啊，院長我就不去了吧，你也知道我一喝就醉，讓石主任他們去吧。」

「石磊已經去了，手都不怕還怕喝酒嗎？不去不行，上車。今天縣裏領導要出席，主要是為了表揚你們，順便給他們接風。」

這次考編進醫院的有五個人，兩個學臨床的，公衛一個、藥學一個、檢驗一個。臨床兩個男生，其他三個是生。出席宴會的縣領導是主管文教衛生的康樺，是一位領導。

「縣醫院的醫生，在大雪封山汽車無法通行的況下，不辭艱辛、克服困難騎馬進牧區，並用高超的醫療水平、湛的技，搶救了危及生命的兒，縣委縣政府很是欣，我們的醫生是時代的楷模，是新世紀的白求恩。我代表縣委縣政府為你們慶功。來端起酒杯祝你們再接再礪，再創輝煌。」

圖都笑歪了，這是第一次到上級領導的肯定，以前去縣政府開會，他就頭疼。除了衛生標兵，縣醫院就沒被政府這樣肯定的表揚過，他的力山大。

這次終於臉了，不僅是縣政府就連縣委都提出表揚，他能不樂嗎。

陳啟發也很激，這樣的表揚，表示這個月的獎金要大步的提升了。他孩子在市裏上高中，正是用錢的時候。

幾個新來的一臉癡相：不是說好的給我們接風嗎，怎麼了慶功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