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子和孫夫子一陣無語。
這譚老爺怕是裝糊涂。
朱夫子憤怒道,“我們絕對不想和這林夫子在一起教書。以后傳出去了,我們也沒辦法面對同窗好友,更無法面對我們曾經教過的學子們。”
譚玉不得呢,趕和謝夫人道,“夫人,你看著兩位先生都不愿意在咱家教書了,你看是不是……全他們?都是秀才,我這學問也不差。來祿和來壽給我教導也是一樣的。何必為難兩位先生呢?”
孫夫子和朱夫子氣紅了臉面。
他們覺得譚玉就是個不要臉的,揣著明白裝糊涂的狗東西。
要不然同為讀書人,為何還聽不出他們話里的意思呢?
然而譚玉是真沒聽明白。他念書那會兒也沒遇到什麼好夫子,完全是靠運氣加上點資質,就考了個秀才,后來又和別人一起胡混,腦子早就壞了。
再到后來,比如如今,他才遇到一個可心人兒,琴棋書畫樣樣通,更無法理解兩位夫子的心了。
不過哪怕理解了,也不會搭理。不得把兩人氣走。
兩位夫子知道沒法和他通了,都看向謝夫人,“謝夫人,你怎麼看?”
謝夫人嘆氣,看向譚玉,“家里這些事兒,我也要尊重老爺的想法。但是我是不想讓兩位夫子離開的。畢竟,當初我也是花了十二分的誠意,也許下重諾。如今兩位卻要棄我兒而去,我確實難以答應,可要是二位果真要求去,我……”
為難的看向兩人。
譚玉心里的不得了。難得夫人這次竟然尊重他的想法,給足了他面子了。
“兩位,不用勉強!”
謝夫人道,“老爺,若是兩位愿意留下來,也算不得勉強,這也只是因為兩位夫子舍不得學生。重義。”
這是給兩位夫子一個臺階下了。
可朱夫子不想下,就直接道,“若是讓林夫子走呢?”
譚玉可算是明白了,這兩個是要趕走那個倒霉夫子啊。
那怎麼行呢?
知道那倒霉夫子給老四當夫子的時候,他笑出聲了。
就指這倒霉夫子把兒子給帶倒霉了,學啥啥不,趕回譚家去學種地去。
也省的他老娘每天都要催。
“不行不行,夫人,千萬不能讓林夫子走。”
謝夫人問道,“為何啊?”
“那可是讀書人啊,要是傳出去了,以后哪個讀書人還愿意來咱們家教書?”
孫夫子道,“可他有辱斯文!”
譚玉道,“可是你不說,我不說,他就斯文了。”
自己碎,還好意思說有辱斯文。
朱夫子和孫夫子兩人是要臉的,說不過譚玉這外面胡混的斯文敗類。
兩人又看謝夫人。“謝夫人,你怎麼看?”
謝夫人為難,“這個……老爺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家總不能傳出把讀書人趕出家門的事兒,以后我家孩兒以后還怎麼走科舉,怎麼和那些讀書人打道?還請兩位先生可以守口如瓶。”
譚玉道,“要是實在太勉強……你們二位還是別勉強了。夫人,還是我教吧。我教兩個。”
雙倍束脩啊。
夫人對這兩個敗類還特別大方。給的可不呢。
朱夫子和孫夫子見兩人都沒趕走林夫子的想法,反而是這譚老爺,話里話外的要趕他們走。
這能同意嗎?
他們當初來的時候,那可是風風格的來的。這要是走,豈不是灰溜溜的?
關鍵是那一百畝良田啊。
這譚老爺這麼想趕走他們,不會是后悔那一百畝良田了吧。
朱夫子道,“我未曾說我要走的事,是孫兄讓我來的。”
孫夫子:“胡說,明明是你來找我的。豈有此理,你這人滿胡話。”
謝夫人笑道,“看來兩位這都是一場誤會。”
朱夫子和孫夫子道,“對,就是一場誤會,沒什麼。至于林夫子那事……我們必當守口如瓶。不過公子還是不要念書了。及時止損。”
孫夫子道,“對。”
謝夫人道,“說起來林夫子拿一份束脩,教三個學生,這是我謝家賺了。如是阻止,豈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讓他教兩個閨。”譚玉立馬道。
一人教三人,能教出什麼來?
謝夫人道,“老爺都這麼說了。”
朱夫子和孫夫子哪里還不明白啊,這謝家整個兒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得了,家風不正,他們還在這里白費什麼力氣?
等拿了那百畝良田,他們就早早走人,才不在這里伺候呢。
說著就拱手告辭。
譚玉得意,了自己的胡子,“夫人你看,這所謂的府城來的夫子,也不過如此。碎,還多管閑事,只怕也教不出什麼來。還不如讓我教。”
“老爺,孩子們的學業你就別手了。家中大事都是我做主,當初說好的。”
“可你剛還說要和我商量。”
“那是給你臉。”
“現在就不給了?”
謝夫人笑笑。
譚玉:“……”
在謝夫人這邊吃了癟,譚玉就趕去賬房領了錢,還把幾個姨娘的例銀給一起拿了。其名曰自己給送去。
但是拿走之后,人沒往姨娘們那邊去,而是直接套了車,又進城了。
“老爺又走了,還去拿了銀子,把姨娘們的銀子都給拿走了。”曹媽媽去找謝夫人告狀。
謝夫人道,“怎麼又走了?”
“誰知道呢,不會是外面有況了吧。”
曹媽媽警惕道。這要是有況了,那可要及時組織。
男人一旦離開了人的眼皮子,就容易出事,“萬一被外面的狐貍勾走了,老爺離了心怎麼辦 ?”
謝夫人道,“他也沒和我們同心過吧。”
“那萬一被人勾走了,要給人名分怎麼辦?”
謝夫人翻著賬本,“隨他去。”
銀子被弄走的事,也驚了幾個姨娘。
們每個月就靠著那些銀子,補自己的小金庫呢。
謝夫人是個大方的人,各方供應充足,用銀子的機會。但是姨娘們也有自己的小好。比如刺繡方面的,買材料那都是要自己掏錢的。
而且還想給孩子們買點好東西之類的。
現在銀子被譚玉拿走了,都在自己的屋子里撕帕子罵了起來。
葉姨娘罵的最兇。
其他姨娘都是兒子,以后府上要給分財產的。兩個兒,嫁人是要補嫁妝的。
那銀子都收起來,都是為了兩個兒啊。
而且現在心里力大,總怕自己活不到明年的今天,就越發缺錢。
結果老爺連這點指都不給了。
“黑心肝的玩意兒,怎麼出門不摔死啊。”
“喝水嗆死了也了。”
“吃被骨頭卡脖子!”
桃花杏花給拍背的,讓消氣。
杏花道,“姨娘,生氣容易老。”
“老就老了,反正老娘不伺候那狗男人了。”葉姨娘以前還避諱,現在氣的不分場合的開罵。
兩孩子也不敢吭聲。
正罵著,曹媽媽帶人送了銀錢過來。“夫人說了,不能委屈了幾位姨娘。這銀子就補給你們了。以后也會叮囑賬房那邊不能再犯。”
葉姨娘拿著屬于自己的銀子,的熱淚盈眶,連連謝夫人。
待曹媽媽走了,抱著兩個閨,“看到沒,還是夫人可靠。是咱們娘兒幾個的依靠。以后啊,要孝順你們母親。”
錢姨娘和吳姨娘這邊也是同樣的經歷。
吳姨娘倒是沒怎麼罵。畢竟才一個孩子,也沒那麼缺錢,就是更加瞧不起譚玉了。
只聽說主母克扣妾的,就沒聽過老爺去搶妾的例銀的。
錢姨娘則更氣了。
之前的銀子都被姓譚的給要走了。
如今好不容易一點銀子,又被姓譚的給拿走了。
就是欠了老譚家的了。
謝夫人將銀子給了之后,心里又覺得有些愧疚起來。
夫人倒是一心對們……
大兒子謝來福也送了銀子過來。
他如今年了,謝夫人在用錢方面對他很寬裕。
謝來福自己也不怎麼花,都孝敬了自己的親娘。
“我爹做的那事不面,但是娘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他怎麼這麼沒臉皮啊,和譚家人一樣。”
謝來福言又止,最終鼓起勇氣,“娘,你若是有什麼事,不要瞞著我。我長大了,是個男人了,你不要什麼都瞞著我。”
錢姨娘張道,“瞞著你什麼?”
“你為什麼送譚家人銀錢?桂兒男人說的。”
“這……”錢姨娘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我這是……怕們打你和來壽的主意,用銀子可以減一些麻煩。”
謝來福松了口氣,“娘,譚家人不是好人,母親也不喜歡他們。你和他們來往。以后也不要送銀子。那家是無底。當初賣了我爹當贅婿發達了,如今還來找咱家麻煩。這家人就和豺狼一樣。”
錢姨娘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給了就是了。你別管我的事,好好的心你那田地。要是來年不能增產,你就要去譚家的。”
“母親放心吧,我有信心。”謝來福道。他不擅長讀書,但是田地里的活卻是很了。
“娘,有我在,不著你和來壽,你心。”
錢姨娘聽著這話,卻很不是滋味。
等謝來福走了之后,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要是被夫人知道了,連累了兩個孩兒可怎麼辦?
這麼好的孩子……
謝來第二天早上才起來,就趕去吃飯,準備些作業。
沒辦法,徐夫子太記仇了,這兩天給他上課的時候特別嚴肅,布置職業的時候,也布置一大堆。
謝來自然不知道,徐宗元的老妻,徐夫人已經回娘家幾天了。
徐夫子上火了。
謝來無法知道這些,只能拼命的完徐夫子布置的任務。
他吃飯的時候,葉姨娘就和他嘮叨了昨天譚玉做的那些事兒。
他差點被自己噎住了。
他爹真是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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