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就剩一個瘸的和幾歲的若娘,顧婆子和顧十郎出門又沒按時回來,連去找都沒法找。
顧若娘小臉越來越白,試探道,「九哥?要不……我…我去找小嬸……」
顧楚寒轉到屋裡拿了剩下的零錢,「走!我們去看看!」
顧若娘摳了摳小手,麻利的鎖上門,跟著出來。
倆人剛村,顧婆子和顧十郎就急急趕著回來,顧婆子背了個大麻袋,顧十郎背了個大包袱。
「等急了吧!」顧婆子說著,快步背著麻袋往家去,「不能放下,一放下就背不起來了!先回家!」
顧十郎也是十分吃力,卻很是高興,「九哥!若娘!都是米!白米!還有面!」
顧楚寒下疑,跟著回家。只要不是們誰出啥事就好!
顧婆子放下米袋子,這才著氣解釋,「撿到了個錢袋子,找了大半天人,這才給找人丟錢袋子的人。非要給錢,咱哪能要。就給我們搬了一袋米,一包面。實在推不掉!」
「給九哥買了大骨頭!」顧十郎打開包袱,把面拿出來,「那錢袋子里一把碎銀子,一個大銀錠子。那個丟錢袋子的人就非給我們一袋米一包面,說不能拿,換了蜀黍面這才接了。這是大骨頭,今晚上就給你熬湯!」
顧若娘高興壞了,「好人有好報!這一大袋米,一大包面,夠咱們吃到下個月了!」
「回來的時候,也捎信給你二姐了,也不用為家裡揪著心了!吃飽飯就能了!」顧婆子嘆息道。
顧楚寒也點頭,不過換是,家裡這個況,就算不昧下那包銀子,也會接著謝禮。看兩人高興又滿足無憾的樣子,笑了笑,「行善積德,必有福報!」
「是這麼個理兒!」顧婆子認同道。
暫時不用為填飽肚子發愁,糠面換了蜀黍面,糙米換了白米,顧楚寒總算心裡稍稍好過點。
晚飯家裡總算聞見點味兒了,雖然只是一清二白的骨頭湯,但把大骨棒敲碎,熬煮到後面,湯白噴香的味道,也讓許久沒見葷腥兒一家四口饞的吞咽口水。
一人一碗白白濃稠的米粥,一碗骨頭湯,一個鹹菜窩窩,一家幾口吃的無比滿足。
可連糠都吃不起的人,家裡竟然飄出了味兒,可稀奇了村裡人。
連氏聽說,就帶著小兒子顧七郎過來。
顧婆子徹底好利索,也加了打絡子的忙活中,能多打一是一的錢,就算不夠巧,也不了一文半文的。
「哎呦!九郎這也做起人家的活計了!?」連氏眼尖,高嗓門就喊起來。
家裡顧婆子顧苒娘們知道顧楚寒是娃。算命的說養不活,這才換命,出生就扮了男娃兒養活。
但其他的人都不知道,都道顧凌山家的顧九郎生的白玉雕,弱弱,像個娃娃。
顧凌山特別護短,容不得別人說閨一句不好,每次都頂回去,「我家九郎那是斯文!是讀書人!以後要考狀元做大的!」
即便後來欠債賣地,更沒錢給顧九郎去學那剩下的半本三字經,但他也沒有氣弱,他掙了錢還了債,他家九郎一定能考中秀才!
家裡賣地時,還有人找顧凌山想要給顧九郎定娃娃親,結兒親家。
連氏沒背地裡冷嘲熱諷,說顧九郎是娘娘腔。
這會又見跟著顧婆子打絡子,那臉上的嘲笑就有些忍不住,「九郎這手藝真是越來越巧啊!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會這一手!瞧這絡子打的,比人家娃打的都巧漂亮!也怪不得你們賣上了錢,還吃上了!」
說著手拿起一配藍的繁花絡子,端詳起來。
顧十郎跑過來的,看絡子在手裡,頓時心都提了起來。這樣的一絡子,九哥要打半天,這一現在也能賣九文錢!要是拿走……
顧楚寒手把絡子從手裡拿過來,摳了半天才摳出這一!
連氏卻抓了不鬆手,「九郎!你這是幹啥?還怕二伯娘拿你一絡子不!?你這直接上手搶,要讓你爹知道了,可不得說教你!他可盼著你做個斯文讀書人,考秀才,中狀元呢!哪帶這樣的!」
顧楚寒幽冷的看著,「咋?這一絡子九文錢,二伯娘是準備買一?」
連氏拉了臉,「你這打了一堆,我當二伯娘的,就算要你一又能咋地?不是你們一遍遍跑我家借錢借糧的時候了!?」
「欠的錢和糧我自會還給你。但是現在,我們一家老小靠這絡子買糠吃!」顧楚寒擰眉,欠錢的不才是大爺?卻有理氣也短!
「你們飄了半下午的味兒,估計是賣了不錢吧?還著苦呢!」連氏想說賣顧苒娘的銀子,看了眼顧婆子又咽了下去。別話扯到給這老不死治病上去了。
「是九郎心疼我大病一場,死裡逃生,讓我買了兩骨頭熬湯孝順我,你這是有意見了?」顧婆子抬起眉問。
連氏心裡咒罵一句,訕笑道,「這不是九郎們守在跟前,娘心裡眼裡自然看見的都是們!芫娘昨兒個還說要做綉活兒攢錢,給娘買個帽子呢!自己連個荷包都沒捨得留過!要不這個絡子,就給芫娘戴荷包吧!也不小了,因為老三家的事兒,一直親事都不如意!」
話一轉,又說到大閨顧芫娘,親事不,也怨三房連累的。還是要個絡子。
顧楚寒沒有再攔著。
連氏拿了絡子,不等顧婆子多說,轉就走。
顧七郎已經到廚房找看了一遍,沒有見到半點渣沫,也無趣的走了。
「那一個絡子九文錢!」顧十郎別提多心疼。
「算了。別因為一個絡子,回頭鬧一架!」顧婆子嘆道。三房還欠著他們銀子和糧食,說也說不過!
顧楚寒應聲,讓顧十郎把門關上,繼續埋頭苦幹。
從三房小院出去的連氏,上村裡人就說開了,「怪不得我婆婆這幾天沒到我家拿飯吃,誰知道打絡子賣上錢了!別說,九郎的手藝,還真是厲害呢!」
顧七郎撇了撇,「顧九郎就是個娘娘腔!男娃的事兒一點不會,就會人家的活計!還繡花兒呢!」
幾個婦都驚呆了,「顧九郎……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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