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夜晚的談之後，芙蕾總覺得天空搖搖墜，好像一個眨眼天就會塌下來。

但即使這樣，現在也做不了什麼，白天得和母親一起接待上門拜訪的客人，偶爾也得出門回禮——邊遠領地的貴族也不是每個收祭典都會參加的，他們只有在家裏有年滿十六，要接爵位晉封時才會趕來王都。

除此以外，還能順便解決一下家裏孩子的終大事，就算找不到王城裏的大貴族們，找找其他有適齡子的小貴族家庭也不錯，小貴族們平日裏在邊地，要聯繫都不容易。

可想而知，這些日子，擁有兩個適齡兒的霍華德家接待了多個有意向的貴族夫人。

送走了一位十分健談的夫人，妮娜和芙蕾沒什麼形象地癱倒在沙發里，妮娜發出一聲哀嘆：「殺了我吧——」

霍華德夫人手在腦袋上輕輕打了一記：「胡說八道。」

妮娜哼哼唧唧地抱住了芙蕾的手臂，芙蕾也跟著嘆了口氣：「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了，我以為至會等到新人宴會之後。」

新人宴會在收祭典的前五天，是王都的貴族們為了遠道而來的客人們設置的接風宴，如果沒有意外況，要參加收祭典的人都會儘力在這個時間之前趕到王都。

——這是所有偏遠領地來的貴族年出道戰。

「就是嘛！」妮娜跟著附和，「他們到現在連我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吧，這就上門來提親了……」

來提親的人分兩種，一種是沖著妮娜來的，估計他們也提前打聽了霍華德家的況，知道長必定要繼承家業留在綠寶石領，反倒是那個將來會繼承男爵爵位的小兒，比較適合聯姻遠嫁。

儘管妮娜還沒有滿十六歲，也有不心急的傢伙希能夠早早把婚事定下來。

而沖著芙蕾來的那部分人，多半是給介紹自家的次子，並表示願意跟著芙蕾前往綠寶石領。

這樣的盤算倒是合理的，只是……

芙蕾扭頭看向霍華德夫人，們的父母是真心相的，比起這種為了延續貴族份的聯姻，們多還對有點嚮往。

白天要面對貴族們積極的社，晚上芙蕾就窩在房間，奉上甜品，聽魔王大人收集到的報。

才知道，當初在城門口遇見的那三位，是什麼樣的大人。

去年法師塔一共只找到了三位擁有魔法天賦的學員，奇和伊麗莎白都是其中之一。數量稀這樣，怪不得他如此傲慢。

而另一位聖子，則是智慧神教年輕一代最出的一個，在整個王都都很有名。

魔王懶洋洋地開口：「那個小子可不簡單，從他開始在王都嶄頭角開始，智慧神教迅速擴張著地盤，智慧神那傢伙，已經提前在人間籌謀了嗎。」

芙蕾著下：「智慧神教後面果然是智慧神嗎？」

「對。」魔王提醒，「在他面前你得當心點，他也是神靈的眷者。他看不出來，但他後的智慧神應該能看出來，而且智慧神教的傢伙總是心眼很多。」

「眷者？怪不得他的元素天賦這麼高……」芙蕾有些驚訝，這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以外的眷者存在，忍不住生出了點好奇。

「不，那應該是他自己的力量。」魔王習慣蹲在了窗枱，「智慧神號稱『全知』，那個小子能夠使用全系魔法，這才是智慧的饋贈。」

芙蕾嘆一聲：「原本就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啊……」

「據說他原本是個平民，從四五歲開始被智慧神教收養，主教大人把他當做親子培養，後來他展了驚人的天賦，獲得了智慧神的青睞。」

魔王了解得很徹，芙蕾忍不住好奇它是怎麼打聽到這些報的。

魔王語氣酸溜溜地說：「看看人家的眷者，再看看你自己。」

芙蕾愧地低下了腦袋：「對不起。」

「但這也沒辦法，畢竟那是從小在教會裏培養的傢伙了。」魔王也只是隨口抱怨一句，看到芙蕾老老實實道歉，他反而彆扭起來，「你只要能進法師塔，也能幫上很多忙。」

芙蕾老老實實應了，有些期待地看向魔王：「除了王都的報，今天會告訴我新的嗎？」

魔王盯著看了一會兒：「你別一副期待睡前故事的語氣說話。」

芙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那些古老的傳言確實很有意思……」

魔王笑了一聲：「明天就是新人宴了，你多半會引起的，不如早點睡覺保存力。」

芙蕾眼地盯著他看。

魔王的尾晃了晃：「幹什麼？」

芙蕾笑起來：「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再懇求您一下，您也許就會答應。」

畢竟到現在為止，魔王似乎對有求必應，簡直就和那個出了名寵兒的老爹一樣。

魔王有些惱怒：「今天我可不會縱容你，快點給我去睡覺！」

芙蕾笑起來：「明白，魔王大人。」

乖乖鑽進了被子裏，又探出頭看向窗臺上的黑貓：「魔王大人，明天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當然。」魔王懶洋洋地回答，「那傢伙眼可見是個沒腦子的，如果在這種場合鬧起來，只會是他丟臉。」

「而且我和你說過吧？因為智慧神教那個平民出的小子，國王也有些心了，他想要法師塔開始招收平民。但無論平民能不能順利擁有這份榮耀，他都得給貴族一個面子，至他們要比平民擁有優先權。」

「所以新人宴會的時候，應該會有代表國王的法師塔使者。只要你展天賦，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為了看看他當時彩的表，我會跟你一起去的。」

芙蕾應了一聲，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腦袋一沾到枕頭開始，就已經泛起了困意。

迷迷糊糊地想，雖然他這麼說，但其實只是為了給壯膽。

這是個溫的魔王。

芙蕾覺得自己雖然沒有別的天賦，但至在看人方面還算準，緩緩閉上了眼睛。

魔王講了很多天上的故事，但似乎還沒有說起過關於自己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自己的故事。

魔王看著安然睡，扭頭看向了王都的街道。

遠古時代，即使是神靈還在地上行走的年代，也很會有神眷者出現。偶爾有一個神眷者出現，必定會為一個時代赫赫有名的英雄人，古往今來傳說里的勇者、大魔法師、賢者都疑似是某些神靈的眷者。

金黃的貓瞳無聲地打量著這座逐漸歸於靜謐的城，但現在，這座城裏明面上已經有一位聖子，暗地裏……或許遠不止以為神眷者，他已經聞到了某些老朋友的味道。

看來天上的傢伙應該也在開始謀劃了，這代表天災真正降臨的那天在逐漸接近。

魔王無意識地亮出了利爪，他很期待那群傢伙見到他的樣子。

芙蕾無意識地嘟囔了一聲：「魔王大人，不可以抓窗簾……」

魔王的僵了一瞬間，最後訕訕地把爪子放下，回頭看了芙蕾一眼，有些惱怒地說：「放肆的傢伙！」

然而他低了聲音，似乎擔心打攪安穩的夢境。

……

夜晚，一座通裝飾著偏綠彩玻璃的教堂關上了大門，主教貝利摘下兜帽，隨手端起燭臺，虔誠地走向屬於他一個人的禱告室。

——沒有人知道，這位頭髮花白不茍言笑的老人也是一位眷者。

每年的收祭典，阿爾希亞各地都會為大地之母和的兒四季神獻上祭品，祈禱明年繼續收。

春風神，就是四季神中的大姐，大地之母的長。

春風神教會一直坐落在王都最繁華的地段，就在重視農業的格雷斯家族對面，這個歷史悠久的教會一向行事低調，也從來無意權力，算是與王室關係最好的教會之一。

收祭典近在眼前，主教貝利了自己發酸的眼睛，虔誠地在神像面前禱告：「敬的仁慈的神，今日我也期待著第一縷春風。」

然而說完這句話之後，貝利主教的絮叨就和禱告沒什麼關係了，他嘮嘮叨叨地念叨著：「真是的，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什麼時候，那群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居然還要我去參加什麼新人宴……」

「今年的收似乎也不如往年，按照神的旨意得囤積更多糧食才能躲過將來的災難，如果實在種不出來，或許可以搶佔先機，提前從其他國家買一些過來，只是得要想個好理由……」

「家族裏似乎有兩個有天賦的孩子，國王似乎想替法師塔要走一個，剩下一個是讓他加教會還是留在家族裏呢……」

這是他一貫的習慣，把所有困擾的事通通在神面前展，離開這間禱告室的時候，就能恢復那張不茍言笑的嚴肅臉。

然而今夜，神似乎有空傾聽他的煩惱，祂開口：「貝利·格雷斯。」

貝利驚訝地瞪大眼睛，立刻虔誠地跪下：「您的信徒永遠都在。」

「我覺到悉的氣息，王都來了新人嗎。」

貝利飛快回答：「收祭典將近，來了不偏遠領地的貴族，新人們應該在裏面。」

神：「去找到祂。」

貝利疑：「找到誰？」

神：「風的主人。」

結束和神的談之後，貝利主教匆匆趕往對面的格雷斯家，隨手揪住一個男僕：「告訴管家，明天的新人宴我會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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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負責打探報分析局勢，魔王的眷屬負責晚上聽取報告。

魔王：到底誰是魔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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