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完全沒想過自己擁有法師天賦。

也就驚訝了一瞬間，開玩笑似的說：「那如果沒遇見魔王大人，也許我還有機會被法師塔選中呢。」

黑貓金黃的瞳仁盯著他，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芙蕾的笑容緩緩消失，有些僵地開口詢問：「那、那個，魔王大人，一般人應該看不出我是您的眷者吧？」

「當然。」

芙蕾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他接著說：「在一般人眼裏，你只是擁有極其出的風系魔法天賦和一點湊數的系魔法天賦而已，也沒什麼，頂多會轟整個法師塔而已。」

芙蕾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魔王甩了甩尾：「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芙蕾面沉痛：「我看起來只是不太開心嗎？」

魔王糾正了自己的措辭：「好吧，你看起來非常不高興。」

「高興點，那時候無論是了不起的貴族，還是天賦異稟的法師，在你面前都會黯然失，你是我的眷屬，必然不會被他們小看。」

芙蕾努力翹了翹角，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愁眉苦臉：「就沒有什麼不出風頭的方法嗎，魔王大人？」

魔王奇怪地看向：「你不想引人注目？」

芙蕾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魔王沉默了一會兒，他盯住了芙蕾，渾圓的金黃瞳孔忽地變一條豎線，芙蕾驀地生出自己被看穿了的錯覺。

「我差點忘了，你是個不喜歡惹麻煩的小鬼。」魔王收斂了目，但他用溫地嗓音說，「我倒是有辦法讓教會發現不了你的力量，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在王都，那個你父親那個小小的子爵頭銜起不了什麼作用，手裏握著的長丨槍也不再戰無不勝，這裏有舊貴族、有移山填海的法師。」

「你要保護你的家人，榮耀的尊名和強大的力量都必不可。」

芙蕾愣了一下，彷彿回到了鼠群抱團衝過火線的那天，魔王為他的眷者，也是這樣看穿了心的想法。

芙蕾這次不想那麼簡單就被說服，小聲頂罪：「但是，王都也沒有那麼危險吧……」

「對一般人來說也許是吧。」魔王懶洋洋地笑起來，他盯著芙蕾，「但你是個出腦袋看看大門，或者多看別人一眼都會引發問題的麻煩傢伙。」

芙蕾垂下眼沒有吭聲。

「那個不長眼的蠢貨已經放了狠話了，新人宴上他要你好看。」魔王再次拋出了一點餌，「在王都，那種格的傢伙如果不是法師，恐怕早就被人收拾了。」

「但你知道現在法師有多稀缺，據說老國王很是袒護他，讓一些舊貴族也沒有辦法。」

「你的天賦可比他好得多，一旦你展天賦，不用你出手，會有人爭先恐後幫忙讓他閉的。」

芙蕾小聲嘀咕了一句：「其實只要他不來找我的麻煩，就算不閉也沒關係。」

「但我不想給家人添麻煩，我得擁有……能自己理這麼麻煩的能力。」

魔王愉悅地晃了晃尾。

「但是。」芙蕾抬起頭盯著他，「魔王大人，您那麼慫恿我進法師塔，是因為裏面有您想要的東西嗎？」

魔王的尾停住了擺，他笑起來：「啊，被你發現了。」

「確實，法師塔應該是整個阿爾希亞擁有最多魔法道的地方了，我需要更多的神質，天災降臨之前，我還得積蓄更多力量。」

「果然。」芙蕾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會儘力幫助您的，但等到天災降臨之時，您會保護我的家人嗎？」

「當然。」魔王笑起來，黑的貓眼中帶著笑意，「不僅如此，我會給你足夠保護家人的力量。」

「這是約定，小鬼。」

芙蕾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深夜的王都依然亮著燈火，就連月亮也稍顯遜，這看起來就和曾度過的無數個夜晚一樣靜謐安詳，一點也看不出即將落下什麼難以預測的災難。

芙蕾下定了決心：「魔王大人，無論您要籌謀什麼，我都早已是您的同謀了。」

「我無法置事外，也沒法全而退了，我希……您能把一切都告訴我。」

魔王沒有回答。

一人一貓陷了僵持，最終魔王嘆了口氣，他輕巧地邁開步子，縱一躍落在窗臺上：「……如果一腦把事都告訴你，會把你嚇壞的。也不用那麼著急，一切都還來得及。」

「至先告訴我一點吧。」芙蕾仰起頭看著他，這位魔王上藏著許多，他口中的天災、他的來歷、他和神靈的淵源、他的力量……

他上有無數的謎團，哪怕芙蕾知道他其實並無惡意，也沒有辦法全盤安下心來。

芙蕾有一種奇怪的覺，總覺得魔王一邊利用著，一邊又對心懷愧疚，魔法的天賦和各種小幫助，是他給予的某種補償。

魔王有些無奈：「好吧，那就告訴你……天災到底是什麼吧。」

「——神界的墜落。」

芙蕾呆了呆，腦海中先是想起了游詩人歌頌神界的曲調，然後才有些遲鈍的眨了眨眼：「您是說……天空之上的……」

「人類應該也察覺到了，魔法的消退。」魔王又恢復了懶洋洋的語調，「當然，他們不知道是因為元素靈的消失，只當是人類逐漸失去了使用魔法的天賦。」

「其實不只是人類，巨龍一族幾乎不再有新生兒誕生，靈的自然天賦也在逐漸衰弱，倒是矮人的工匠手藝代代相傳，沒那麼容易消退，甚至，神的力量也在逐漸衰弱。」

「你知道創世時代，人類可以從天梯通往神界，覲見神明嗎？」

「我知道。」芙蕾微微點頭，「傳說中那是一座頂天立地的高塔，由矮人族的工匠之神建造，只能秉高潔的英雄可以登上那座塔，眾神會在神界款待他。」

「但後來一位小爬上了高塔，他欺騙眾神，謊稱自己是地上賢明的王者，得到了神界的款待。小在凡間大肆宣揚自己在神界的經歷，諸神震怒，憤怒的雷神用巨斧劈斷了天梯，再也不允許人類前往神界。」

「您說的是這個傳說嗎？」

魔王嗤笑了一聲：「只有那一座塔存在是真的，其他都不對。」

「人類從一開始就不被允許踏足那座塔，那裏是神前往人界的通道。神界原本什麼都沒有，神模仿人類在神界建造起宮殿，帶走了地上的種子在神界種下，並謊稱一開始都是神靈賜予人類的。」

芙蕾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這可真是驚世駭俗的言論！

的反應讓魔王很滿意，他微微笑起來：「這也沒什麼，也就是那群高高在上慣了的傢伙好面子而已。而且後來因為某種原因，天梯確實被他們自己斬斷了，但不是雷神，是泰坦之王的手筆，那傢伙最喜歡巨斧。」

芙蕾眨了眨眼，魔王果然對神界非常了解，就好像和那些神靈是曾經的舊識一樣。

魔王接著說：「但宮殿是用人界的土木建造，因為有神力支持才能坐落在神界，等到眾神的神力再也難以負擔神界的重量……」

芙蕾倒吸了一口涼氣：「宮殿會從天空墜落，地上的人們會！」

餘下的不用細說，都能夠想像那種末日般的景象，巨大的宮殿從天穹墜落，對地上的人們來說，不亞於天外流星！

抱著希問：「如果在神界墜落之前，神靈用僅剩的神力讓它們平穩墜落……」

魔王微微搖頭：「這不是一個神能做到的。」

「有一些神或許願意這麼做，但這樣勢必會消耗極大的力量，一旦有一位神不願意，所有神都不會輕易出手。」

「畢竟他們得積蓄力量，後面還有仗要打。」

「仗？」芙蕾沒明白他的意思。

「哎，聽完你今晚恐怕會睡不著。」魔王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神界墜落之後，失去了居所的神靈只能落人間，他們會取代現有的王族和貴族，重新劃分勢力，在地面上建立自己的神國。」

「那可不是一群和平的傢伙，為了變為凡人以後還能神的尊榮，他們會利用僅剩的神力，在這片大陸發一場史無前例的神戰。」

芙蕾腦袋裏轟轟直響，諸神之戰時，弱小的人類又該如何活下去？

魔王放緩了語氣：「現在你大概能知道，為了在天災活下去，自己該變得多強大了。」

芙蕾的雙眸沒有焦距，喃喃說道：「像神靈那麼強大……」

「不。」魔王笑起來，「是比神靈更強大。」

「我會參與這場神戰，這裏是我預想的神國。天上的傢伙想要染指這片土地，也得小心流干最後的神。」

他垂首看著芙蕾，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狂妄：「你要為我的刀，為能夠直指神靈的利刃，為能夠捍衛阿爾希亞的堅盾。」

「就讓我們給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一個驚喜——阿爾希亞沒有喪家犬的容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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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瞌睡蟲寫著寫著睡過去了，可惡穩定九點更新怎麼那麼難！

冬天要到了，這個季節可太適合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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